中国现在建筑陷入一个什么样的怪圈

如题所述

“破坏式建设”

城市是由一个个建筑分子构成的,大大小小的建筑穿插在城市当中,就像城市鲜活跳跃和变幻莫测的微表情一样,时而优雅浪漫,时而刚劲肃穆,时而活泼轻松。然而,在快速建设发展的时代,中国城市的部分区域却总是在拆拆改改中前行,中国建筑也在区域范围内渐渐陷入“破坏式建设”的怪圈,缺乏直指人心的建筑力量。建筑设计是综合的思维过程,相对于物质形态的建筑而言,是产品生产过程;相对于作为文化和美学等载体的创作来说,又是创意思维过程。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建筑就是建筑师的语言,城市亦然,建筑与城市互相冲击,最后又被城市所包容,由此,城市便烙印上了不同建筑师的风格。优秀的建筑应当和生命产生共鸣,可以与心灵对话,并蕴含震撼人心的力量。而这其中,不容忽视的便是,某些理念在变革过程中所形成的创意性破坏,在制度和精神层面上也对建筑设计的演进和变革发挥了重要的引导作用。

城市的表情

趋同还是求异?

城市,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理想的城市,然而,很多美好的理想都于拆改中被破坏。在遗憾今天的城市建设没有性格的同时,也希望城市某一处建筑的表情能够走出破坏的阴影。不夸张地说,如今的中国城市风格多少有一些破碎,提到某个城市,在我们的脑海里浮现的也都是这个城市在某一个历史时期的特定场景。我们可以给城市定义一个表情,但这个表情不能强加于人,而是需要一个更理想更适宜的规划方式。

同样,一味去表达某一历史时期的表情也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必然会导致其忽略现有的城市感情和元素。对此,齐欣建筑设计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主持建筑师齐欣有着自己的思考,他说:“以北京为例,有些人可能不喜欢北京现在的城市风格,而怀念以前老北京城的状态。但如果退一步且心态平和地去思考,就会觉得北京如今的状态还是很好的,其胡同、公园和宫殿已然在不同区域里面满足着不同人的需求,或者说是通过不同区域的表情反映出了当代人的个性。为此,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超越理性去思考,改变拆改之后重新建设的现状。”

随着社会技术的进步,全球一体化的趋势也在不断推进,在未来,塑造不同地点之间城市面貌的难度也会越来越大。过去,城市之间之所以有明显差异是由于技术的落后和交流的不畅,而现在这种差异正在逐渐缩小。物质的决定因素是巨大的,感情的因素在物质的影响下也会慢慢消退,世界范围内相近或者相同发达的城市,其面貌会慢慢趋同,但表情不会趋同,因为生活在不同地域的不同民族,即使在相同的城市中,也会有不同的活动和感受。“人们赋予了某些城市独特的表情。北京作为首都,其政治性和严肃性更强;而成都作为一个生活气息浓郁的城市,风格则会相对轻松。”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胡越认为,“一个建筑师更应该关心的不是塑造城市之间面貌的差异,而是为这个城市的人们塑造更好的生活空间。”

当然,建筑师与老百姓的居住环境有很大的差异,工作中,建筑师要去设计建筑和规划城市,但当他们回到生活中,其所关注的完全是别的事情。同样,每个城市都具有独特的表情,但每个城市的表情又都随着不同时间和场景的转换而发生着变化。在中国,由于地理和选址的关系,人们聚居的时候选择了城市最本质的风貌和形态,而人为创造的城市则有其城市的肌理、城市的空间和城市的唯物性。正如中科院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总建筑师崔彤所说的那样,“城市结构更多的是灵魂结构和精神结构,就像一种力量决定了每个城市最基本的差别,而决定城市表情的背后是灵魂和面具,城市的灵魂应该在生活当中寻找。”

陈屹峰,大舍建筑设计事务所合伙人、主持建筑师,对此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从最早的开发区到全国各地大规模的新城建设,速度之快,规模之大导致许多新城是没有表情的。两方面问题导致了这种现象的产生,第一,同质化的生活,从城市规划和建造手段到最终考虑的问题,全部采用趋同概念;第二,对个体人的关心较少,更多的是关心整个城市。”诚然,多年来,从整个建筑设计的基本理念开始到手法乃至建造形态都已经慢慢形成,但很多城市目前仍然没有形成合理的模式,而且还是在不断拆改中建起大楼,这种情形是值得每位建筑师和规划师去反思的。

建筑的力量

被谁左右?

其实,打破城市建筑“破坏式建设”的怪圈需要一股力量,一股建筑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建筑设计的方方面面,包括创作设计,企业管理,建筑师个人的修养,甚至是建筑师对生活的感悟。

建筑的力量应该是一种自由的力量,现在大部分建筑师在做设计的时候还是会或多或少地被一些限制所左右。如果建筑师从内心保持着对建筑的热爱,考虑到建筑是为当代人的生活方式而服务的,那么,中国的建筑将会有更大的转变,“破坏式建设”的枷锁也将不攻自破,这是精神的力量,抑或是建筑的力量。“中国城市的飞速发展阶段已经开始,建筑更应该注重品质的追求。我们应该开始思考建筑如何踏踏实实地为一个地域服务,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装饰。”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孔宇航说。

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李兴钢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建筑师做人与做建筑之间相互关联的文章,而且他也经常会去研究著名建筑师的思想和作品,包括他们的成长经历,以及受到不同人的影响所形成的个人知识结构和个人气质,并探讨这些经历与其设计的建筑本身有哪些关联。“基于这样一种感悟,我越来越觉得建筑师的自身修养非常重要,因为这对于建筑设计的艺术高度有某种决定性的意义。抛开个人天赋,后天的培养同样对塑造建筑师的素质至关重要。所以,我会更关注建筑师个人,进而再去理解他们的建筑,并且始终加强塑造自身的修养。”李兴钢的看法,也恰好印证了建筑力量需要建筑师的个人修养做基础。

诚然,建筑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并且也不是某一个建筑师所能代表的,它应该是无数代建筑师和使用者共同探索的结果。因此,一个建筑师对知识的了解程度决定了他的潜力,否则,一切的创意和设计都无异于闭门造车。同时,都市实践事务所主持建筑师王辉还认为,“在今天这种充满着激情的时代,人类简单重复的行动是没有必要的。建筑师应该踏实地从深层次着手,而不是停留在浅薄的层面上。”在这里,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长、总建筑朱小地的观点与王辉不谋而合,他认为,“定式的思维框架使后续的设计很难有突破性的诚意,一个创作的成熟与否,重点不在于标准化,而在于要去突破自己,去思考更多的可能性,利用更好的方法去表达更深层次的东西。”

的确,现在很多城市都不乏个别有力量或有感觉的建筑,这也正说明,同质化不可怕,关键是要做出有特色的同质化,然而,在某些建筑师和规划师手中诞生的某些城市也确实缺乏整体的力量和感觉。如果每个建筑师都可以认真做好作品,而不仅仅是做某一个领导喜欢的方案,并尊重城市,尊重自然,那么,这样的城市发展才能越来有力量,越来越好。

“破坏性的焕然一新”

何去何从?

可以说,在众多“破坏式建设”的实例中,破坏性修复毁了风貌的一些古建筑最有发言权。河南省济源市济渎庙中的北海祠,环境古朴幽雅,但在近几年的数次修葺中,新铺设了加工精细的石板和石栏杆,宋代龙亭和明代灵渊阁也都做了较大改动,原来古朴的褐色瓦被换成绿琉璃瓦。这样,整个北海祠看上去更像是一座现代的休闲广场。还是河南省,焦作市博爱县王贺村汤帝庙大殿在未被当成重点文物保护前,古老原始,虽有部分破损,却沧桑凄美。上世纪末,大殿成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后,便整体翻修一新,新墙体,新梁架……与过去相比,历史风貌荡然无存。还有一些被学校和单位占用的古建筑被损坏严重,这些建筑许多都被使用者改造了,如在戏楼、大殿、钟鼓楼增设房间,安装现代的门窗、楼梯,砌上砖墙等。目前,这些古建筑有的已经面目全非,只能从房顶的造型来揣测原型,有的已经悄然消失,只有少部分还在勉强维持原貌。

这一切都不禁让人思考,任何建筑都在“破坏式建设”的环境中追求“焕然一新”的做法是否妥当?除了破坏之外,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方式为现代建筑手法所用呢?很多建筑师的探讨让我们看到了建筑发展的另一个方向,那就是将“破坏式建设”通过合理的转变成为对建筑创意性的引导,这样才可以标本兼治。

如何做到创意性的引导?北方工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谷岩说:“很简单,就是要做因地制宜的建筑。其实,建筑不一定要在尺度、规模和材料上去打动人,而是要与人进行心灵的沟通,让人感动,留下记忆。”从融合于自然很平庸的建筑中,谷岩感受到的不仅是建筑存在,更是整个环境给其带来的感动,因为这是自然的能量与建筑的关系,“这就是好的建筑,不需要彰显,只需要安静地矗立在大自然中,这也是一种因地制宜的体现。此外,中国传统建筑,比如福建土楼、陕西窑洞等,它们也都蕴含了文化的气息,更是因地制宜的典范。也就是说,因地制宜不但是一个设计的理念,还是各个建筑师设计的灵感源泉。”

近几年,中国特色正在逐步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纵观这些优秀的作品,大多数具有地域文化特征,同时兼具先锋性和时代性。但保留地域文化并不是单纯的因循守旧,而是应该在原有基础之上进行创新。将城市的肌理蕴含其中,体现人文特色,顺应时代潮流,做因地制宜的建筑,使建筑更具力量。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形成适合城市发展的表情,才能走出“破坏式建设”的怪圈,从而走向创意性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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