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董子竹的《老子我说》电子书,要完整的。

这个不是~

  这个世界当体即空,事实上每个生命都必做无尽无休的各种梦。我们见到的一切轴心时代的经典作品,都企望人类在梦中“明梦”。不作梦是不可能的,因为“空不异色”。但是,怎样做好梦不作恶梦,尤其是明明白白做梦,既做梦又解脱,直至大解脱,大自由。关键的入手处就是“内省”。所以有必要好好阐解一下“内省”这个词了。

  这个词对中国人、中国文化绝不陌生,但是真正搞懂这个词,可是不容易。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这段语录的存在是后人错解“内省”真正含意的开端。似乎“内省”就是自我的“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的道德自责。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曾子的儒学大概和基督文化的“忏悔”是一路货色呢?

  冤哉,曾子!

  我以为在儒学史上,真理解曾子的是王阳明。也许是由于这个原因,王阳明的语录集,才会称为《传习录》。

  《传习录》这个名字不就是从曾子的“传不习乎?”这里来的吗?

  真正理解孔门“内省”学说,还是要好好熟读《大学》与《中庸》。尤其是《大学》前半部分,把“内省”二字,和“内省”的操作过程已经讲得再详细不过了。

  好读书而不求甚解,几乎是人类的一个通病。见了“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两句,马上就肯定曾子的“内省”——“吾日三省吾身”就是自我的道德自责。

  我们不是否定道德内省的重要性。人类如果完全没有了道德内省,那就是人而不知耻了,这个人便“不知其可”了。

  但是,如果认为中国国学的“心学”,其“内省”只是止于此,“心学”就成了死人之学了。

  一者是因为,人类社会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你怎么“内省”?“内省”到那一步?真正的“内省”,在空间与时间上都是没有穷尽的。用庄子的话说要“终其天年”。在孔子那里也是一辈子的事,不然不会有“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之说。

  二者,从最究竟位说,佛言:裟婆世界乃五浊恶世。又如老子所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也如圣经所言:我们这个世界是原罪的世界,你到哪里去找一个真正的道德。

  三者,如果只是做道德自责理解,“传不习乎?”又作何解。

  如果只是道德自责理解,那曾子的《大学》、《中庸》又怎样和这一切沟通?

  不说这些了。这么纠缠下去,没完没了,中国国学作为生命之学,不能这样味同嚼蜡。

  其实,“内省”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内省”是一切生命活动,尤其是人类生命活动的根本。没有“内省”,就没有生命。人类生命活动也只是“内省”。一切“外求”全是“内省”的过程,全是为了“内省”。

  请每个人平心静气的想一下,当一个人刚刚生下来时,有几个人会知道自己是“人”?几乎没有。绝对的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婴儿,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人。但是,他毕竟是“人”。大写的“人”。聪明的人三岁、四岁,笨点的人七岁、八岁,便可以毫不含糊的知道:“我是人!”这是什么造成的?光凭外人教育吗?不行。最根本的是自我“内省”肯定的。这种“内省”就是把自己的心灵运动和其它生命的行为加以对比,从而肯定自己是人。这就是最初级的“内省”。

  “内省”的过程就是生命的过程,“内省”就是成长的过程,“内省”就是明明德的过程,“内省”就是成佛的过程。

  这是不同级层不同质的“内省”,但都是“内省”。前两种是人类的生命本能的。后两种是人类的生命自觉。没有“内省”就不是人。

  只是由于人类思维的本质是被“无明”控制的。只要人的“内省”还被锁在认知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牢笼中,生命的“无明”就不会完结。

  什么叫“无明”?如其用理论语言,不如举实例。

  一个孩子沉醉在电脑游戏中,如醉,如痴,如梦,如疯……,但是他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也早忘了,这一切只是电子在电脑里驱动软件的游戏。不值得你如醉,如痴,如梦,如疯……我们这样说,有几个孩子会接受呢?很难,很难……这种“无明”魔障,如果落了个一切愉快还好;如果孩子被电脑游戏搞得呆呆痴痴,疯疯魔魔,那就太可悲了。

  在无明中,“内省”自我是人,不难。“内省”自我是在无明中那就太难太难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明心见性。(这个过程就是人们常说的明心见性的功夫)

  对于人类来讲,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无明”中。在佛学的十二缘起中,首称“无明缘行”。

  对于人类,就是“无明缘行”也是由“内省”主导的。“无明缘行”中也有一个“内省”。既然是“内省”作主导,无明中也就还包含一定的“觉悟”。这是人类不同于动物及其他生命的基本点。不要把人类的“无明”绝对化,绝对的“无明”是不存在的。否则,佛就无法普度众生了。

  凡“无明”必缘“行”,凡有所“行”必有所“觉”。

  在无明中的“觉悟”是什么?也算是“内省”吗?人首先“内省”的是什么,是“人”?“人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回事”?“我”是什么?怎么就说“我是人”?不光孩子要通过“内省”回答这些问题。只要是人,其一生都在回答这些问题,永无终了。不管他自觉还是不自觉。每次生命实践的过程,就是人“内省”回答这个大课题的过程。人们,扪心自问一下,是否如此?

  人从一出生到死,一直在进行着这种“内省”活动。如果没有这种“内省”,人就没有“生”的欢乐,“长”的欢乐,“死”的悲哀……这一切感觉,哪个不是“内省”的结果?

  正是这连串的永不间断的“内省”,每次都会集中引发一次高层次的“内省”——“我是人!”“我是我!”

  “我是人?”“我是我?”的回答,永远是肯定的吗?不,大部分是否定。正因为是否定多于肯定,所以人类才痛苦多多。但是,正是对这种痛苦的“内省”,人才是人。人们,当我讲到这里,千万别只当文章看。千万应回头,回到你自己的内心,实验着“内省”一下自我。不然你会糊涂了的。

  “人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咋一听到这种提问,人们总以为这一切是要从某些教科书中去寻找“定义”、“定理”、“规则”的。

  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蠢到如此的程度。任何外在的,书本上的,大人教的,智者教导的,都只是“提示”,最后的结论,都是需要人自身的“内省”加以鉴别的。更准确地说,“内省”的初级状况是不用教的,这是人类生命自有的功能。即便你给他教得再明白、再详细,他还是要经过“内省”,才能接受认定。

  正是这种“内省”的鉴别,才使人有了进入更高级的“内省”的可能。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每秒钟都在高扬,“我就是人!”、“我这样做就是人!”。从这里出发,人类就可以进入大觉悟、大光明的“内省”了。

  人在每次“内省”之后,懦弱者还需要回应外界,希望得到外在的力量,对自我这种“内省”的肯定。豪强者径径自遵循自我的“内省”,高傲地扬起头,行使着做“人”该做的一切。

  禅宗悟者,一人能敌万人,自做主人公,就属于这样的“自省”。

  这时,也只有这时,人们的“内省”才充分肯定自己是“人”了,是“我”了。一旦肯定,任何外界力量都无法更移,这一次“内省”的决定。除非他自己进入第二次“内省”。

  这一切没有概念,没有逻辑,没有分析,甚至没有综合,只是生命的自我把握。当然这其中并不完全排斥概念、推理,逻辑的分析与综合。但它们是配角。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这个过程永无停歇,随时在肯定着,又随时在更改着。变化之快,感受之生动,是不能用任何逻辑语言来表达的。什么逻辑,什么推理,什么大前提,什么小前提,什么充分条件,什么必要条件,都只是生命“内省“中的星星火花。有也可,无也可。有人认为,只有靠“知性思维”的逻辑推理把“内省”整理一遍,“内省”才是可靠的。人们不知,一旦整理,新的“内省”又会自生。剪不断,理还乱……

  不管是什么人,那怕是弱智者,每分钟每秒钟都在经历着这种“内省”认定,不由分说的“内省”认定。

  这里有道德,但不仅是道德。

  这里有文明,但不仅是文明。

  这里有功利,但不仅是功利。

  这里有爱憎,但又不仅是爱憎。

  这里有逻辑,但不仅是逻辑。

  这就是“生命”!

  面对这种“内省”,不管自己的当下行为,是有道德、无道德,有文明、无文明,有功利、无功利;其爱憎是正确、是错误,都不会妨碍人在这种“内省”以后,高傲地说:“我是人!”

  “人”是什么?每个生命在“内省”中,都有自己坚定不移的明确判断,不会因教科书而怀疑,不会因亲人的置疑而动摇,即便是智者圣人也无法改变这“内省”刹那的对自我的绝对肯定。

  “内省”的力量太大了,几乎无法估量。

  “内省”的级量,就是这个人“当下”能力的级量。

  每一个当下的“内省”,就是人类所谓的智慧的源泉。抽空了生命当下了的“内省”的外在的概念、推理,虽然在一定范围里,可以把不可把捉的刹那生灭的“内省”,固化,条理化,清晰化,但也同时可以埋葬智慧。

  幼稚的古希腊人不省自心的“内省”微妙运动,不善于捕捉自己内心刹那“内省”的稍纵即逝的智慧。脆弱无能的古希腊人,把“内省”刹那静止时沉淀的逻辑推理,从心智运动中孤立出来,最后由亚里士多德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演绎成了今人奉之若圣明的“逻辑思维体系”。这就是牟宗三所谓的“知性思维体系”。它的最典型的范式就是今日中小学的数理化演义。他们不知道,这种逻辑范式一旦完全脱离了血肉生动的生命的“内省”,只是干尸,只是障碍。即便有所谓的后到的“实际”所印证,也未必是真实。可能只是一种偶合。

  中国文化没有作这样的蠢事。孔子的思维体系,说到底就是从这种人类本具的“内省”思想体系中升华出来的。在这点上,宋儒的二程,尤其是后来的王阳明,是得了真衣钵的。

  孔子的伟大在于,他为人类把本难把捉的“内省”思维的闪光,找到了把捉的方法。与他同时代的老子也找到了类似的方法。只不过二人在如何运用方面,什么是终极把握方面,分道扬镳了。

  先不说老子,我的《老子我说》有详论。诸君可参阅。这里只说孔子。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的“学”,和“学而时习之”的“学”,乃至“大学”之“学”,是完全相通的。

  这个“学”,不但是要人们善于把捉稍纵即逝的“内省”闪光,同时还要更超越一层发现“它”的运动规律。正如《大学》的前半部分,不仅用最精辟的语言,说清了“内省”的规律,也说清了“内省”对其对象规律的把握。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有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应该对曾子久久顶礼了!只有这样的孔子的忠实颖慧的弟子,才能把“致良知”过程,表达得如此准确。

  一旦“内省”,当达于“致良知”之时,“客观”展现在你头脑中的图象,这个只属你个人的,绝对化的个人图象,肯定是: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注意,这个“本末”、“终始”的逻辑规律,是“物”、“事”“自有”的,几乎可能是没有什么逻辑,乃至没有什么道理。不是西方人所谓的“逻辑思维”,可以抽象出来的规律能够规范的。“内省”的结果,也不是什么物理规律、数学规律可以规范的。如果举切近的好理解的例子,恰如围棋运动员的“大局观”,也如艺术家的“整体观”、“艺术感觉”之类。

  人类不细心,人类头脑中每刻发生的“内省”,所产生的心理把握,自会是这样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自然逻辑。

  我之所以严厉否定牟宗三,就在于他不了解这一点。或者说了解了,却无法上升到“自觉”,更不知这种把握本身就是“良知”。(“良知”和后人所谓“良心”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关键是他没有搞清东西方文化的真正分野在什么地方。同时,他又被西方人这一百多年的“成就”吓糊涂了。只好跪在洋人面前希望人家恩赐中国人以“智慧”。

  “良知”不是一个孤立的“点”,孤立的概念,也无法用逻辑规范,但每个人自己在每个具体的“当下”,都是非常清楚的。对于一个自觉的人,这种感觉时时清晰明白,处处了然于心,所以其永远是“君子坦荡荡”。一般人不是没有,而是不自觉,不清晰,看似把握了,却又没有把握,心中无底。这便“常戚戚”了。

  人们,不要问我,更不要在我的文字中挑剔,回到你自己的内心,回到你自己的生命实践,每遇一事,是否有组活生生的图象在你头脑中运动着、变化着……任何外在的感知,只有被你自然安置在这个综合图相中,才算被你所把握。

  这组图象是不是它们自己“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当然是的。我过去一再说,“智慧”是自来的,不是你的“知性思维”能“逻辑”的。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对于我们人类,只要“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注意:“知所先后”四字:

  “知”,当然是你自己。就是佛家“如是我闻”的“闻”。

  “所”,代词。就是呈现于你心中的那个“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的自然图相。

  “先后”者,事物在你生命“内省”中的本有之逻辑。这也就是“道”在你“知”中的运动逻辑。对于这种“内省”,你能起什么作用?只有“知”,只有“闻”。“勿助勿忘”。所以佛经首句是“如是我闻”,“如是我闻”,“如是我闻”……

  我提出“闻成就”的依据正在这里。

  你对这一切只能是“勿助勿忘”,待神龙摆尾,从而摸石头过河。

  但是,正是在这个“内省”过程中,你会毫不怀疑地肯定,“我是人”,“人就是如此!”

  人们,仔细回味一下,我们人类中的哪个人,不是这样成长起来的?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把握了“什么是人”?“什么是我?”、“什么是生命?”乃至,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社会?一切的一切。“人”,大写的“人”升华了,独立了,直至成佛,而不“中道夭”。

  这一切人文概念,一旦落实于每个人的“内省”心相,千奇百怪,根本无法统一。很难用现有的人类的书面逻辑梳理清楚。因此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整齐划一的所谓沟通。任何所谓的“沟通”,绝对是点缀的、相对的,只是某一个闪光的偶然相撞。为什么又会有这种交流呢?这是一个更深刻的课题,留待以后说。

  如果你觉悟了自己作为“人”的这一“内省”过程,你便明白了,孔子所说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愠,不亦君子乎?”

  这还只是初始的阶段,如果你对这一切有了“自觉”,即自觉追求对这种“内省”生命运动的理性把握,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你就会“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什么叫“而立”?什么叫“不惑“?这也是无法用概念表达的,每个人与每个人的体会都不会一样。因为这是绝对个人化的“内省”的结果。

  人类就是在这种“内省”中,终于明白自己的“生命”,自己这个“人”,自己这个“我”,存在、存在,就是如此这般,就是如此这般……

  在你的生命历程中,如此这般地对每件“物”、每件“事”把握着,对待着……这个过程不管是自觉还是不自觉,时间一到,神龙自然摆尾。

  “我这样就是人!”

  “我这样就是生命!”

  “我这样就是高尚、高雅、高明 !”

  这是不接受任何外在评价的、绝对的的自我肯定,这便是“内省”的第一个最丰硕的成果。

  一个独立的“佛”竖立起来了。

  一个独特的“佛国”建成了。

  一个独特的世界,“宇宙——生命”系统“立”起来了!

  绝对独立!那怕这个人怯懦、胆小、畏缩……这只是这个“佛国”的独特风格,并不能说有什么人就可以随意控制这个国度。

  这也是一种“立”,这也是一种“不惑”。

  人们啊人们,好好回味一下自己这种“内省”生命的奇妙,独特、瑰丽吧……这是多么壮丽的人生啊!

  相对于这种“内省”的喜悦,“名”是什么?“利”是什么?“爱”是什么?“恨”是什么?

  那些被文化污染了的是非、善恶、美丑、对错观念,对于这种“内省“,只能是抽象的、扭曲的孩子游戏语。

  事实上,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奇妙、奇怪、奇特……我们每个人,就是这么“活”着的,“生”着的。

  孔子的伟大,在于他充分认识肯定了这个以“内省”为主导的生命过程,这也是每个人类“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认可了的生命过程。

  我们孔子的伟大更重要的在于,他把这一切升华为“致良知”的理性过程,并且希望每个人的这个过程,与“至善”、“天命”沟通。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五十而知天命”。

  儒家的“内省”,简单介绍于此,下面会更进一步展开,“内省”如何接近“至善”、“天命”。最究竟的就是佛家的“内省”——“观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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