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婚姻中,即使夫妻关系已经破裂,双方可能还会做做样子假装婚姻还在维持。这种状态用来描述雷诺日产当前的关系最合适不过了。《华尔街日报》此前报道称,日产高级副总裁Hari Nada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雷诺集团必须减持日产5%-10%的股份(雷诺目前拥有日产43.4%的股份),然后双方都对新公司进行投资。Nada还补充称这是日产汽车独立董事丰田正和(Masakazu Toyoda)的意见。
报道称,丰田正和认为,雷诺日产双方应该建立起某种形式的合资企业,以此表明联盟关系并未消亡,同时也给予雷诺董事长塞纳德(Jean-Dominique Senard)逐渐解除两家公司交叉持股形式的时间。从日产内部讨论的这幅蓝图来看,这家日本车企只想与雷诺及其股东法国政府维持表面的联盟关系。在一段失败的关系中,共同承诺重申修复关系并不罕见,但这并不是经营企业的方式。如果日产汽车的确有诚意致力于建立一家合资企业,其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寻找一个战略机遇,发挥它的协同效应并找到一种成功的运营方式。但如果仅仅为了让联盟伙伴同意“离婚”条款而成立合资公司,让员工的职业生涯受公司策略随意支配,这是不负责的。
对雷诺集团内部那些一直支持与菲亚特克莱斯勒(FCA)联盟的人来说,这可能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雷诺与FCA的合并谈判于今年6月份宣布破裂,此后塞纳德曾公开表示不太可能重启合作,但如今看来,雷诺一直在幕后寻找重振联盟的方法。欧洲巨头之间的联姻,例如空客、法航荷航集团(Air France-KLM)和IAG的成立,似乎比雷诺日产联姻的苦涩结局令人满意多了。FCA在轻型卡车领域和北美市场的强劲业务,本可以弥补雷诺在与日产结盟失败后面临的最明显缺陷之一。与此同时,法国和日本方面进一步融合的前景已呈现出艰难险阻,因为日产汽车似乎致力于阻止任何进一步的融合。不论再次成立合资公司是否会获得同意,这终将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卡洛斯·戈恩时代所推行的雄心勃勃的活动——雷诺日产之间的汽车共享模块化,亦或是将日产汽车Micra生产线从日本Chennai工厂转移到巴黎北部的雷诺工厂——类似的情景,以后估计都再难见到。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雷诺日产联盟之间的合作最终将变得非常有限。
因此,现在再来纠结雷诺和日产汽车到底是结婚了,还是仅仅同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自去年11月份戈恩及其副手凯利在日本被捕以来,雷诺日产联盟在很多方面已经名存实亡。对于日产汽车来说,目前专注解决自身重大问题,而非卷入另一桩数十亿美元的跨境并购中或许更好。当然,随着汽车行业逐渐转向电动和自动驾驶汽车,以及所有车企都在试图扭转销量下滑的趋势,这时如果日产放弃与雷诺的合作伙伴关系,其自身也可能面临风险,因为规模的突然减小,日产独自可能无法应付巨大的资本支出和研发成本。戈恩时代不惜一切代价追求销量增长,这是目前导致日产汽车产能过剩、面临大规模裁员的原因之一。但在被捕之前,戈恩一直有一个愿景,即成立一家跨国公司,总部设在荷兰,业务遍及世界各地,并且不特别受惠或受制于日本和法国政府。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太可能实现了。
这是一个悲剧。雷诺日产联盟若从整体业务利益的角度去追求有利可图的增长,而非沦为民族主义利益的玩物,那么两家公司及其员工极有可能实现繁荣。如果雷诺和日产的管理层因种种原因决定悄然放弃这一未来,两家公司最终可能都会抱憾终生。
一段婚姻,如果双方都没有任何承诺,将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婚姻关系。而如果分开也很痛苦或是不可能,那么雷诺和日产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种方法来维持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