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巴金的小说《家》的论述
《激流三部曲》是巴金的代表作,它包括家》、《春》、《秋》。作品通过一个大家庭的没落,揭示了封建制度的崩溃及其罪恶;也描写了革命思潮激荡下的年青一代,歌颂了他门的觉醒和抗争。
《激流三部曲》以《家》为代表,以其强大的感染力和批判精神,曾教育和激励过无数青年走上革命之路。在《家》里,作者描写了众多的青年男女的形象,表现了他们的压抑、反抗和斗争。高家三兄弟是作者着力描写的人物。
大哥觉新,是《家》中第一个重要人物,是作者着力塑造的主人公。在封建制度、封建礼教的熏陶和毒害下,觉新失掉了反抗精神。他善良、待人诚恳,受过新式教育,在他心中善恶和是非的界限是清楚的。但他不敢反抗,用“作揖主义”和“无抵抗主义”对待一切。觉新与表妹钱梅芬恋爱,就因为两位母亲在牌桌上斗气,钱母用拒婚来做报复手段,便扼杀了这段恋情。对此,觉新并不反抗,父亲为他订了李家的亲事,他只能点头表示顺从,然后回房蒙头大哭。他不反击,也不想反抗,只悲悼自己的命运。然后结了婚,忘掉了另一个少女。在这个大家庭里,谁都可以在觉新身上出气。两个弟弟做了祖父、叔伯父不高兴的事,便责骂觉新,命令他去管教弟弟,他便按长辈的话去做。如觉慧参加学生运动,被祖父训斥,觉慧分辩了两句,祖父便叫来觉新,加以训斥,并叫他看管弟弟。觉慧对此不眼,依然要出门去,觉新也没有办法,只是说:“结果不过是我多挨几次骂就是了。”在哥哥的感比下,觉慧同意暂不出门。觉新是旧礼教下的受害者,值得同情;但同时他又扮演了一个旧制度维护者的角色。他的不抵抗,再典型不过的是瑞珏的死。祖父死后,陈姨太为了“复仇”,造出了“血光之灾”的迷信说法,不许瑞珏在家里生小孩。虽然觉新觉得是“一个晴天霹雳”,但还是和平地接受了,没有一句反抗的话。尽管两个弟弟极力反对,多方劝阻,觉新还是把瑞珏送到城外荒郊的茅屋中去,不敢承担“不孝”的罪名。瑞珏就是这样死了,被封建迷信断送了生命。对于两个弟弟,觉新是爱之甚深的。他的性格也是复杂的。诸如觉民的逃婚,觉慧的离家出走,他都曾暗中支持。觉新是以巴金的大哥为原型塑造的形象,作者对他充满了爱和同情。
觉民和觉慧,则是家庭的两个叛逆者,两个人道主义者,是高家两个出门不肯坐轿子的人。他们接受“五四”民主精神,敢于反抗家庭,反抗封建的束缚,有正义感,为争取民主自由而斗争。在婚姻问题上,觉民不像大哥那样逆来顺受、任人摆布,敢干自己决定恋爱和结婚。与琴相爱,这在当时是相当大胆的,用逃婚抗拒包办婚姻,使祖父屈服,为他解除婚约。最后,得到个人的幸福,不像觉新和梅那样成为悲剧,表现了觉民的反抗精神。觉慧更为勇敢,他参加学生运动,办刊物,宣传“五四”精神。反对大哥的“作揖哲学”和“无抵抗主义”,在这高家的封建堡垒里,他“不顾忌,不害伯,不妥协”,是民主力量的代表,最后离开家庭,表示与腐朽、反动的大家庭决裂。
如果加以比较,就会发现,觉民与觉慧的性格上,有很大差异。觉民更为成熟,办事也更为冷静、沉着。例如,在逃婚的前前后后,周密安排,取得成功。觉慧则更为激烈,更为热情,虽然不乏幼稚的表现,他毕竟是高家最富斗争性和反抗精神的人物。他是作品中第二个主要人物,是作者笔下新思想的代表。比起觉慧来,觉民的心胸不够宽阔,对剑云的冷淡,带有妒忌的味道。沉浸在和琴的爱恋中,对周围有些冷淡,连民主运动也很少参加。而觉慧则更热情坦诚,勇于斗争,有时不免急躁,但那年青人的激情,最为可贵。他最富正义感,全力帮助觉民的逃婚,对于祖父的恼怒、三叔的教训、继母的央求、大哥的劝说,都不动摇,终于使觉民取得斗争的胜利。表现了觉慧性格中可贵的方面。觉慧与鸣凤的恋爱这件事,反映了觉慧性格的一个方面。写觉慧与鸣凤的感情,小说中极为细腻真实。开始,觉慧头脑中出现了两个少女的面影,认为“这简直不是爱,不过好玩罢了”。他也明白丫头和少爷不可能恋爱,幻想呜凤变成琴那样的地位。觉慧心中,这仅仅是爱的萌芽,或者说,他还不完全懂得爱情。后来,鸣凤对他倾诉了自己的感情,这深深感动了他,使觉慧感到鸣凤的纯洁和伟大,从而产生了爱情。但这毕竟是少爷与丫头恋爱,觉慧只深深埋藏在心中,很怕别人知道。或者说,由于地位的差别,觉慧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这时,由于鸣凤的被逼投水,爱情突然间失去了。这对党慧影响很大,他几乎要自杀,他的离家出走,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作者描写了觉慧的矛盾和痛苦,也有着阶级的烙印,表现了他那反封建的不彻底性。
在小说里,作者还描写了几个遭遇不幸的少女;梅的悒郁而死,瑞珏虽贤慧却命运悲惨,鸣凤以投湖表示反抗,婉儿被逼出嫁。这些人物都有鲜明的个性,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同时,作者还写了琴和许倩如,这是时代觉醒女性的代表,尽管在《家》中,琴的觉醒还处于萌芽状态,但毕竟显示了进步的力量。
觉新是一个新旧掺半的人物,他接受了封建主义的正统思想,但也对封建家庭的腐败不满,性格上具有较突出的两重性:在旧家庭中是个暮气沉沉的大少爷;在与觉慧、觉民等年轻人在一起时,又是一个渴望新生活的青年。由于他承受着太重的旧文化的因袭重担,在封建意识的压迫和自我思想矛盾的痛苦中,无力自拔。他在梅林里的憧憬,他在洞房外月下的独叹,他在面对梅前来避难时借酒抒怀,点点滴滴为我们呈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懂风情,有学养,会思考有灵气的觉新形象。而正是这样一个人物做出了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选择。这选择恰恰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种悲剧的意味更加耐人寻味,其实, 觉新的思索结果常常是源于长房长孙的所谓“责任”,处在那样一个时代里,“责任”往往是封建制度的一种无形的工具,其不合理的部分让觉新倍尝心酸,屡受沧桑。而也是这种责任感的驱使,当弟弟要离开这个“家”,奔向光明时,他又掏出了与死去的瑞珏共同为三弟准备的盘缠。不要小看这一笔的处理,他使整个高觉新的思想轨迹清楚明白的呈现出来,使人物的层次变得丰富而,统一。难怪当三弟怒斥大哥无能的时候,瑞珏挺身而出说:“他不是这样的”。理解他的人知他是顾全大局,顶天立地的男儿绝不是无能无用之辈,看过全剧,观者当与瑞珏一样理解了觉新吧?赵志刚在这部戏中的表演稳中推进,真实朴素,层次分明。再赞!还有一个塑造得相当成功的人物是鸣凤,鸣凤的纯洁美好,历来是《家》中颇受喜欢的人物。而青年演员陈是的表演没有之前一些演员的轻浮和过分的卑微,取得了很好的演出效果。她的清纯,不着点染的神情以及舒展自然的形体处理,也成为了该剧的一个亮点。
觉新是封建制度的继承者,同时是封建制度的受害者。
作为在“五四”之前成家立业的人,她接受了封建正统观念,奉为行动的准则。被克明选为接替他挽救高家命运的人。同时,他又是封建制度最大的受害者,双方父母的小小意见,毁灭了他和梅的婚姻,愚昧的封建迷信,又夺去了他爱妻的生命,虽然五四运动的新思潮对他有所触动,但他难以摆拖封建思想的束缚。(他本来跟梅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有一天梅的母亲在牌桌子上跟现在的觉新的母亲有了意见,自以为受了委屈,才拿拒婚的事来报复,他们也没有反抗,痛苦的接受了,觉新娶了瑞珏,梅后来郁郁而死;瑞珏生产的日子近了。这件事情引起了陈姨太、四太太、五太太、和几个女佣的焦虑,起初她们还背着人暗暗地议论。后来有一天陈姨太就带着严肃的表情对克明几弟兄正式讲起“血光之灾”来:长辈的灵柩停在家里,家里有人生产,那么产妇的血光就会冲犯到死者身上,死者的身上会冒出很多的血。唯一的免灾方法就是把产妇迁出公馆去。迁出公馆还不行,产妇的血光还可以回到公馆来,所以应该迁到城外。出了城还不行,城门也关不住产妇的血光,必须使产妇过桥。而且这样办也不见得就安全,同时还应该在家里用砖筑一个假坟来保护棺木,这样才可以避免 “血光之灾”。五太太沈氏第一个赞成这个办法,四太太王氏和克定在旁边附和。克安起初似乎不以为然,但是听了王氏几句解释的话也就完全同意了。克明和大太太周氏也终于同意了。长一辈的人中间只有三太太张氏一句话也不说。总之大家决定照着陈姨太的意见去做。他们要觉新马上照办,他们说祖父的利益超过一切。这些话对觉新虽然是一个晴天霹雳,但是他和平地接受了。觉新回到房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瑞珏,瑞珏也不说一句抱怨的话。她只是哭。后来瑞珏难产,她叫着觉新,要他进来,可是封建思想和两扇大门却把他关在了外面,瑞珏终于死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两扇小门并没有力量,真正夺去了他的妻子的还是另一种东西,是整个制度,整个礼教,整个迷信。这一切全压在他的肩上,把他压了这许多年,给他夺去了青春,夺去了幸福,夺去了前途,夺去了他所最爱的两个女人。
高觉新形象是巴金的独特创造和发现。这一形象有极其深刻的典型意义。高觉新是巴金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树立的一个痛苦的灵魂的典型形象,在他身上表现出新旧社会交替嬗变中的复杂性、曲折性和艰巨性。揭穿了封建制度、封建礼教、封建道德、封建文化的极端腐朽、残酷和虚伪。高觉新是一个受害者,同时他又间接损害和毁灭自己所爱的人。他的悲剧命运说明,在反封建斗争中,妥协、调和、屈从是绝无出路的,从而宣告了作揖主义、不抵抗主义的彻底破产。2002年全国文艺界为了在今年祝贺巴金老人100岁华诞,筹措拍摄20集电视剧《家•春•秋》,曾征询巴老的意见,巴老说:“坏人别太坏,觉新要活着。”巴金理想中的高觉新是慈善的、性情的,他理想中的家庭是温馨的、互爱的。我国古语云:人之将老,其言也善。诚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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