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题所述

汪曾祺曾两登泰山。

第二次登泰山时,他已经过了70岁。“对于高山,只好仰止。”他在《泰山片石》中如是写道,“我是个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
他说自己是写不了泰山的,因为“泰山太大,我对泰山不能认同。我对一切伟大的东西总有点格格不入。泰山既不能进入我的内部,我也不能外化为泰山,山自山,我自我,不能达到物我同一,山即是我,我即是山,泰山石强者之山——我自以为这个提法很合适,我不是强者,不论是登山还是处世。我是生长在水边的人,一个平常的、平和的人……”
汪老说自己“写不了泰山”,还是写了七篇关于泰山的文章。让我这个山东人,觉得特别亲切。

也曾想到,泰山上是否有某个人文的景点,比如一块看板,印有一段汪曾祺写泰山的文字,供游客拍照留念?我曾在台湾太鲁阁的一个观景台看到席慕容的诗。那个当下,特别感慨台湾人把文化渗透到了角角落落,不至让人以为台湾是“文化沙漠”。

泰山那么大,那么出名,有那么多的石刻,汪老先生大概也是不愿自己的文字被刻在石头上或某块牌子上的。在《泰山石刻》一文结尾,他是这样写的:

很奇怪,泰山上竟没有一块韩复榘写的碑。这位老兄在山东,待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想到泰山来留下一点字迹?看来他有点自知之明。韩复榘任内曾大修过泰山一次,竣工后,电令泰山各处‘嗣后除奉令准刊外,无论何人不准题字、题诗。’我准备投他一票。随便刻字,实在是糟蹋了泰山。

“对一切伟大的人物也只能以常人视之。”一个70多岁的老人,一生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特别是那场浩劫,文字更加舒放起来:

我承认泰山很雄伟,尽管我和他整个不能水乳交融打成一片,承认伟大的人物确实是伟大的,尽管他们所做的许多事不近人情,他们是人里头的强者,这是毫无办法的事。在山上呆了七天,我对名山大川伟大人物的偏激情绪有所平息,同时我也更清楚的认识到我的微小、我的平常,更进一步安于微小,安于平常。

这是我在泰山受到的一次教育。

从某个意义上说,泰山是一面镜子,照出每个人的价值。

月初时参加一个小范围的同学聚会到泰安,没有登泰山。只是和几个同学在山下转了转,看了看关帝庙,走到红门即返回了。18岁那年春天,曾和班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夜登泰山,从济南上了火车,只有站票,一路站到泰安,下了火车,步行从火车站走到玉皇顶,还记得是凌晨4点多登上的泰山,没看到日出。当年泰山还没有索道,即便有,作为穷学生,也舍不得坐吧?下山时原路返回,从玉皇顶走到火车站。
那时,真是年轻,有的是力气,也有的是无知无畏。在南天门曾看到一块石碑,上书“果然似我”,豪情万丈,以为自己也很了不起的样子,以为泰山似我,我似泰山。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张狂浅薄恬不知耻。

当年相约“80岁再一起爬泰山”的人,有的已经不在了,想想真的是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读《人间草木》,我觉得自己也受了一次教育。

汪老先生所说的“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才是生活的真谛呀。他一生经历了无数苦难和挫折,受过各种不公正待遇,尽管如此,始终保持平静旷达的心态,并且创造了积极乐观诗意的文学人生。
这个时代,依然有无数读者喜欢他的文字,大概也是因为现代社会生活喧嚣、焦虑、缺乏安全感,人们对宁静、闲适、恬淡的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生活方式更加心向往之吧。
即便暂时实现不了理想的生活,汪曾祺的文字大抵也能够起到安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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