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端午,月在中秋”。端午是一年中三大节之一,此月红榴艳,栀花香,茄瓜出圃,桃李成实。“吃了端午粽,才把寒衣送。”桂林地方往往在进了端午以后,天气始热,人们才改“春捂”,收拾冬衣。因时序已到仲夏,所以端午节又称“夏节”。“五月五,冷死老黄牯。”(黄牯即黄牛)那就指这种天气是反常的。
立夏便预制咸蛋。选刚生下一两天的绿鸭蛋(此种蛋性较凉)洗净抹干,每只蛋抹上一层高度三花酒,再晾干。用锅将水烧开后投入粗盐(五十只鸭蛋约需四两盐),待盐水冷却后倒入坛内。再放蛋浸水。约一个月正好赶上端午节出坛食用了。
端午节前几日,市面上已有粽子叶、禾秆草出售,包粽的人家买来上好的大糯米、绿豆、红豆、饭豆、红枣、干板栗及猪肉等,也有自家积攒近十个月的用料,先用灰水(即稻草烧灰后浸泡滤出的水)或碱水浸涨糯米,加上配料等包裹成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肉粽,也有包素粽的(或称凉粽),有角粽、锥粽、筒粽、秤砣粽、枕头粽等,各家厨房传出阵阵粽香。粽子要捆得紧,煮得透,用料好。尽显各家妇女制作手艺,几个一串,挂在通风处,是端午节最主要的应节食品。
“认得是药,认不得是草。”此月正是民间采药、蓄药的好季节。许多中老年人沿溪爬坡,满山漫岭竞相采集大量香草做药。
端午节前一日清晨,菜市门口已有不少中老年农妇,车拉肩挑从远郊各乡运来各种新鲜草药,摆满地摊,顿时形成热热闹闹的药市一条街。各中药店和摊子都有雄黄粉和雄黄石块卖。草药中主要的是菖蒲、艾叶(菖蒲以根粗叶长为好;艾叶有真艾、假艾两种,真艾叶大开杈,气味芬芳,假艾叶小,香气淡)。“千里光,洗了不生疮。”“金银花,毒气免得发。”此外还有清凉的薄荷叶、淡竹叶、苦瓜藤。祛风湿的大枫叶(叶背有白绒毛或叶两面浓绿色的两种,前者较佳)、松筋草、松筋藤。此外还有用作洗澡的倒挂莲、蚂蚱刺、黄花草、灯盏草、五加皮等都有清凉祛湿作用。另外还有桉树叶(止痱)、痱子草(不生痱子)、蚊子草(专用来捆起熏蚊子的,入夜农家住房、猪牛栏一一都熏过),还有紫苏(散寒,也可用来煮螺蛳去腥味)、田基黄、矮凉伞(清热止咳熬水喝)、鱼腥草、板蓝根、绞股蓝、枇杷叶,各有药用。蚂虫另草(治尿频),茄子根(治冻疮),除此还有拐子草、破血丹、上树蜈蚣等跌打药,诸药举不胜举,只选笔者多年常用的录此。购药的人趁早,买菜顺便,纷纷带些自需草药回家。端午当日挂菖蒲艾叶于门上,过几日便捆扎成束悬于壁上用作储存,以备急用。尤其是菖蒲,用途多种,如发毒疮,可切碎浸酒涂抹,称为“菖蒲酒”,“雄黄肉”便是用雄黄粉敷上肥肉悬挂,也用作治毒疮。大蒜备药用须用独蒜,最好连茎成捆挂好。
端午要吃五子:粽子、蛋子(专指咸蛋)、蒜子、包子和桃子或李子(“桃凉李热”,李子不宜多吃,尤其是猪血李、胭脂李带红色的,易发痢疾,民间认为此物是“坏事”即坏肚子之物)。各家先供“五子”———燃香放三杯白酒,以祀祖先(现还有存此旧俗的),孩子们各领一只咸蛋,用细棍慢慢挑着吃,鲜咸的蛋白,粉香的蛋黄,作为慢慢享受的一种过节零食。
五月五日是毒日,妇女簪艾叶、榴花,孩子们佩戴的香囊又称“午时袋”。有老虎、猴子、葫芦、菱角、辣椒、粽子、蒜头、鸡心等形状,均用丝线绸缎绣制成串,以避邪气。旧时各家姑娘都会缝制,比试女红的精巧。
正午挑河水或井水,称“午时水”,家中用来贮守几日不败,又称“节水”、“龙船水”。
午时为“天中节”。此时必须晒药,包括雄黄水及各种草药,晴天统统曝晒,阴雨天也须放在户外一刻,以见天光,据说此时晒了的药才有药效。
接着,将菖蒲、大蒜切碎,拌以雄黄、白酒,搅拌均匀,用艾叶枝沾酒遍洒屋角墙壁,以避五毒(蛇、蜈蚣、蜘蛛、壁虎、蝎子及蚂蚁等等毒虫),庭院户外遍洒石灰,“惊蛰当日洒,端午更要洒”。用雄黄水抹小孩额、鼻、唇、手、胸、肚脐、脚板等处,避瘟疫,避蚊虫,免毒疮。
端午开筵要赶早,又称“赏午”。丰盛的菜肴中,必有苦瓜,故也称“苦瓜节”。正午时,居民多闭户,据说此时正是“五瘟下界”,闭户避之。
午后,男子下河洗澡,称为“洗龙船水”。也给猫狗洗澡。“五月榴花照眼明”,也有用石榴花浸水洗眼睛的。人们到处游玩,称“走百病”。
晚间,用大锅熬出的草药水洗澡,叫做“洗百草”。妇女、小孩全家个个都要洗药浴,避毒祛疾。据说,深山人家常熬草药水,站在大木桶里浴身。端午节后,如能用药汤多洗一段时间,更可去风湿、避毒防病。桂林为卑湿暑热之地,易患风湿、中热毒、发毒疮,所以外地移民及移民多代者,都应多向本土原住民学习,多崇尚一些端午的古风。不仅在饮食上,在生活细节上也要仿效避毒防病祛疾方法,融入当地生活,适应当地风土,以利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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