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都谈些什么

如题所述

  一直以来,许多人有观念认为爱情片是俗气、没底蕴、不高明的东西。许多用以描述爱情的电影,其表达的套路也是千篇一律:王子公主被相逢,阴差阳错再别离,最后误会解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创意者既已如此没创意,就不怪品读者没兴致了。其实就算这样,在众多描写爱情的影视作品中,仍然留下了许多不朽佳作。    其实,爱情本是一件极不俗气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这其中有着某种世俗的成分,一定是表达者在其表达的过程中,将其不小心地世俗化了。口口声声的“我爱你”,就将这一精灵般的事物拉到了凡俗生活中间,使其出现的频率多于一日三餐,多于柴米油盐,在这种高频度的口语强化之中,爱情就被大多数人习惯性地误解了。其实,“爱犹如佛家的禅,不可说。”因为说出来全是错。爱情是什么?这是上帝也在思考的问题。    柏拉图早在古希腊,试着探讨过这类问题。在《斐德若篇——论修辞术》中,借助苏格拉底的爱辩论之口,柏拉图认为:“有一种欲念,失掉了理性,压倒了求至善的希翼浸淫于美所产生的快感,尤其是受到同类欲念的火上加油,浸淫于肉体美所生的快感,那就叫做”爱情””。在文章中多处,柏拉图认为爱情是一种欲念。他认为,人类天生的求快感的欲念与习得的求至善的希翼相互调和且相互冲突,前者占优势时便为“纵欲”,后者占优势时便为“节制”。一个人若被“欲念”控制,变成快感的奴隶,他便想方设法从他的爱人方面获取最大限度的快感,便嫉妒爱人身边的亲友,便想办法把爱人占为己有,便在爱情消失的时候失信背义。借助对无爱情人的歌颂,善于雄辩的苏格拉底与斐德若在最初都反对美少年去接受一个神魂颠倒的有爱情的人,而赞赏他们去接受一个神志清醒的没有爱情的人。    斐德若诵读莱时阿斯的文章,褒扬无爱情的人不受情欲的驱遣,能够顾及到自己的利益,不会为了爱情而忽略事业,不会为了爱情而造成家庭纠纷,不会为着未来的爱人而抛弃现在的爱人,不会到处张扬私情,只讲实惠而不讲虚名,他所说的,没有爱情可以让彼此的交往更加长久稳定,原因全部在于没有爱情的人是理智而清醒的。    在后面的讨论中,苏格拉底反而开始颂扬爱神,他认为有爱情者之所以容易犯妒忌和失信弃义的错误,是因为他们被爱情的“迷狂”所指使。这种迷狂是神灵的禀赋,有爱情者的迷狂远胜于无爱情者的清醒,因为一个是由于神力,一个只由于人力。老天要赐人最大的幸福,才赐他这种迷狂。    在我认为好的爱情电影中,它对爱情的诠释都不是那么工工整整,功功力力,条条分明的。爱情不是清晰可见的午餐,一旦罗列,便可以碰触和使用。如果说爱情是一种关系,倒不如说爱情更像一种情绪;如果说爱情是一种心安理得,倒不如说爱情是充满欲望的迷恋与狂热。爱情是人性中的五彩缤纷:《祖与占》中,爱情是充满嫉妒的疯狂相遇;《色戒》中,爱情是肉体横陈的身体博弈;《感官王国》中,爱情是完全的占有与彻底的毁灭;《爱情万岁》中,爱情是闷在心里无可提及的孤独;《筋疲力尽》中,爱情是无征兆无理由的背叛。    由此可见,“王子与公主最后甜蜜地生活在一起”的爱情娱乐片惯常套路可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叙事,更像是婚姻生活的叙事。爱情本是一件不计得失,不见未来的微妙的感官感受,爱情是当下。多数影视作品会把爱情扩展为事件,事件的结尾是爱情双方的从属与别离,电影院里的观众会在影片结束时对这段爱情予以评价“爱情成功了”或者“爱情失败了”,这是不高明的做法。好的爱情是留在心里的情绪与情节,是《断臂山》中杰克离开时埃尼斯躲在墙角掩声哭泣的压抑,或淡然,或沉浸。是《色戒》中王佳芝为了易先生的床戏搭上性命的乐趣,或赤裸,或浓烈。    柏拉图对于爱情的描述中,我觉得最好的部分不是他对爱情所下的高度哲学的定义,也不是对迷狂与清醒的划分,而是他对爱情的一段精彩叙述,很多人把精神之爱称为柏拉图式恋爱,可能也是源于此,我觉得这是我所读过的,描写爱情的最好的文字:    “每逢他凝视爱人的美,那美就发出一道极微分子的流(因此它叫做“清波”),流到他的灵魂里,于是他得到滋润,得到温暖,苦痛全消,觉得非常欢乐。若是他离开了那爱人,灵魂就失去滋润,它的毛根就干枯,把向外生发的幼毛窒塞住,不让它们生发。这些窒塞住的幼毛和情波融在一起,就像脉搏一样跳动,每一根幼毛都刺戳它的塞口,因此灵魂遍体受刺,疼得发狂。但是只要那爱人的美一回到记忆里来,他就转痛为喜了。这痛喜两种感情的混合使灵魂不安于他所处的离奇情况,彷徨不知所措,又深恨无法解脱,于是他就陷入迷狂状态,夜不能安寝,日不能安坐,只是带着焦急的神情,到处徘徊,希望可以看那具有美的人一眼。若是他果然看到了,从那美吸取情波了,原来那些毛根的塞口就都开起来,他吸一口气,刺痛已不再来,他又暂时享受到极甘美的乐境。所以他尽可能地不肯离开爱人的身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父母亲友全忘了,财产因疏忽而遭损失,他也满不在意,从前他所引以自豪的那些礼节和规矩,也被他唾弃了。他甘心做奴隶,只要人家允许他,紧靠着他所渴望的人躺着,因为他不仅把他当做具有美的人来崇敬,而且把他看成消灾除病的医生。”    “因此那爱人受到无限崇拜,就像是一个神,而那情人并非开玩笑,而是出自真心真意。。在爱人方面,他对这个忠仆也自然有一种友谊。”    “这样的他在爱了。爱什么呢?他说不出,也说不出他尝的什样滋味儿,为了什么理由。……他的情人像一面镜子,在这里面他看见了自己的形象。”    爱情是magic,爱情也是miracle。在这个爱情事件很丰盛,爱情很贫瘠的时代,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都谈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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