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中苏轼的美学思想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1
在这篇文章中,苏子以记述自己与文与可昔日的闲谈来往的方式,抒发自己的景仰怀念的同时,也将自己循万物之理、不拘泥于现实美学思想融入其间,体现了苏轼的豪放不羁、个性天然的人格特点。

文章开头描写画竹的过程,先记述了竹子“节叶具焉”是从“一寸之萌耳”直到成熟,故其竹节节理始终存在,与竹子整体浑然天成。因此,画竹子不应当将竹子本身和节理分开看。而许多画师正是犯了此条,通过一节一节的竹节堆积成高耸的竹子,僵硬不自然,人工雕琢的痕迹过重。进而,突出了对于文与可画竹技术的赞扬,即由于他先观竹子之整体,然后化之于胸中,再起笔时脑海中是整体而非局部,故能画出“天然去雕饰”的竹子,与其他施以粉黛者不同。在赞扬文与可画技的同时,苏轼借此表达了自己对于艺术描摹的态度,讲究观整体、顺天理,而非拘泥局部、舍本逐末,与他的人生态度有很大程度的吻合。苏轼作为开创豪放派的文学大家,有着类似于诗仙的游戏人间的精神境界。但他不同于谪仙人的飘渺,苏轼将烟火味的躯壳与淡泊宁静的灵魂有机结合,形成了豁达潇洒却真实可亲的人物形象,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何妨吟啸且徐行”后有“竹杖芒鞋轻胜马”,“家童鼻息已雷鸣”后有“江海寄余生”,使他不是因为出世,而是因为能抓住整体而不拘泥于一时成败;因为能放手顺从天理而不计较个人的得失,从而潇洒自如仿若甘愿游戏人间。这其中的豁达坦荡便化作他观整体、顺天理的美学思想,融入他的文学和艺术作品,自成一派。

后文又提及两人互通诗信,谈及“千寻竹”的存在性而展开的一番友人间的争辩。文与可客观的提出世上没有千寻竹的存在,遵从现实情况,与前文其遵循节理画竹有着一样的客观性。但是,苏轼不但坚持有,甚至证明给文与可看,虽是用了个侥幸的手段,但似乎与前文他自己提出的遵循天理相矛盾。这便又展现出苏轼的另一个美学思想:不拘泥于现实形似。这其实与众多豪放派文人思想贴合,他们都擅长用极度夸张的手法如“白发三千丈”、“朝如青丝暮成雪”、“弓如霹雳弦惊”、“燕山雪花大如席”等,借以表达自己热烈且极具张力的情感,为其作品和个人刷上浪漫主义色彩,享受进行浪漫主义情怀下的再创作,故苏子能“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诚然,跳脱现实形制限制与前文的遵循天理字面上确有矛盾之处,但实则并不相悖:此为器理之辨。跳脱形制是形而下的器的层面,不拘泥于眼睛看到的或感官感受到的,尤其在文学艺术上,苏子强调要敢于进行再创作;遵循天理是形而上的理的层面,一切再创作都是基于其内部理的合理延伸,要时时贯彻其理,才能浑然天成,减少人工雕琢的痕迹。这两层美学思想都在苏轼的人生中有所体现,对他的个人塑造影响深刻,形成了现在我们认识里的“圆形人物”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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