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有一期 有一篇是麦九写的《第三十八年夏至》 生死攸关啊谁给一下 跪求!

如题所述

第一章 第三十八年夏至(一)

她不是等,也不会等——最后的最后,那年夏天始终没有再 来,一个只能看到黑白的全色盲小女 孩,一个喜爱梨园戏的小戏子,他们仿 佛被遗忘在那段小时光里,各自背离, 不会再会。 楔子 胭脂巷的尽头有家照相馆。 老板是个女孩,叫胖胖,平时在店 里忙碌,闲了就坐在茶几旁的藤椅,像 个老人家,捧着一杯茶,放着一首古老 的调子,最近,经常放的是河图的《第 三十八年夏至》。 左邻右舍听得多了,问这歌唱着什 么,胖胖说,民国时,有个花旦喜欢上 了国民党官员,说要带她去台北,结果 丢下她一个人跑了。 “夭寿呀,是个负心汉!” 胖胖点头,轻轻笑了,跟着歌悠悠 和着。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 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他还陷在 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 理朝夕......” 她也认识一个戏子,在青梅竹马的 年纪。 一、韩胖胖,瞎胖胖 胖胖家乡的人是出了名的迷信,每 逢七八月,村村都有佛事,少不了请些 戏团来助兴。 乡下地方不懂什么叫国粹,只知道 是唱戏的,连请的是高甲戏还是梨园戏 都分不清楚,小孩更不懂。那会儿,胖 胖还是个十岁的小鬼,刚刚抛弃常年挂 在脸上的两串鼻涕,一听有戏看,饭没 扒几口,抱着小板凳,屁颠屁颠地去占 位子。 她喜欢看皇帝,好威武,好神气! 占好位子,胖胖就坐在板凳上,安 静地等开始。来看戏的人渐渐多了,她 来得早,选了个不错的地方,那些抢不 到的孩子把她围起来,为首的是九队的 孩子王韩兵,他叉着腰,喝道:“起 来!” “为什么?” “你又看不到,凭什么占这么好的 位子,浪费!” 其他小男孩附和着,胖胖涨红了 脸:“谁说我看不到,我看得到,看得 到!” 她证明似的重复着,一群半大的小 孩哄笑成一团,大人也只当孩子们在闹 腾没理会,胖胖被围在中间,急得快哭 了,韩兵推了她一下:“看戏?咱们村 谁不知道你是半个瞎子,戏子穿什么衣 服,化什么妆,你看得到吗?” 胖胖愣住,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扑 上去跟他打起来,结果显而易见,她失 去了好位子。胖胖搬着小板凳,跑到戏 台的偏僻角落哭,她觉得她不是瞎子, 可确实看不清楚。 她不知道蓝天是什么蓝,草是什么 绿,别人赤橙红绿青蓝紫,在她眼中, 就黑白一片。胖胖是长到五岁才发现眼 睛有问题,妈妈说,把蓝紫的头巾拿给 我,胖胖看了看,拿了花纹一样的。 “蓝紫!蓝紫!” 妈妈气坏了,拿给她看,胖胖对比 了一下,不解的问:“不都一样吗?” 到医院检查,医生说了个名词,全 色盲,胖胖只看得到黑白,还有些畏光 喜暗。 父母嘀咕着,难怪日光大了,胖胖 就喊眼睛痛,又问:“怎么治?” “治不了,到哪儿都一样。” 接下来的,胖胖听不懂,只记得, 妈妈抱着她,说她能吃能睡看得到就 好,那么多颜色,看得眼睛还花呢。花 不花,胖胖不知道,只晓得那之后,村 里的小孩爱指着自己衣服问,胖胖,这 是什么颜色。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胖 胖,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喊道:“韩胖 胖,瞎胖胖!”“我不是瞎子,我不是瞎 子......”胖胖坐在角落里抹眼泪,她有些 弱视,一哭就看不大清楚,模模糊糊, 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面前,居高临 下地问:“你们村哪里有卖彩票的?” 二、别人看到的是浓妆艳抹,你看 到的是江南水墨 胖胖不哭了,她认得这身衣服! 是戏子穿在里面的中衣,站在她面 前的就是个小戏子,虽然没梳头没化 妆,刻胖胖知道他是。她擦干眼泪,紧 张地站起来:“我知道!” 小戏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递给她 一块手帕:“先擦擦脸。” “啊?”胖胖拿着手帕,目瞪口呆, 还没一个男孩对她这么友善呢。她小心 翼翼地擦了脸,好软,觉得自己的脸都 金贵起来了,然后,对着手帕发呆。脏 了,她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小戏子,他 又笑了笑:“给你吧,反正我有很多。” 妈妈说不能拿人东西,可一点都不 想还回去,胖胖紧紧地抓着手帕:“我 带你过去。” 卖彩票的店离戏台有些远,一路 上,胖胖不时偷偷瞟一眼,小戏子比自 己高不了多少,不过他长得真好看,脸 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是不是唱戏的都 得这么漂亮?胖胖捏捏手帕,她有好多 问题,又不敢问。 卖彩票的店到了,胖胖看着小戏子 熟练的买了几张,心里怪怪的,好比天 上的仙女原来也食人间烟火,唱戏的也 会买彩票,跟其他人没啥两样,她难免 有些失落,低头看着脚,一根菠萝冰递 了过来。 “给!” “啊?” “谢谢你带我过来。” 小戏子撕了冰棍的包装,胖胖也咬 了一口,两人相视一笑,**友情因为 冰棍迅速的建立起来。“你为什么要买 彩票?” “为了中一百万。” 胖胖瞪大眼睛,小戏子笑了 笑:“我爸爸天天买彩票,就想中一百 万。” 一百万是个很抽象的概念,胖胖不 懂,隐隐觉得跟全色盲有的治一样,是 不可能的事。当然,她什么都没说,她 喜欢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她咧着嘴,跟 着他傻笑,两人走回去,小戏子问她, 刚才怎么哭了。 胖胖找到倾诉对象,一股脑儿说出 来,末了,又强调:“我不是瞎子!” “全色盲?”小戏子停下来,好奇地 看她,“这么说,你只能看到黑和白?” 胖胖点头,心里紧张极了,她好怕 他和韩兵他们一样,先猎奇般地接近 她,再嘲讽她的缺陷,那样她会伤心死 的,因为小戏子是不同的,虽然他们认 识也就一根冰棍融化的时间,她小心的 盯着他,戒备又期盼。 万幸的是,小戏子又笑了,清冽的 眸子里甚至多了温度:“那你看到的肯定 和我们很不一样,就像黑白电影,呃, 不对——” 他顿了下,挠了挠后脑勺:“我说 不出来,总之,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胖胖喃喃重复,从来 没有人跟她说过,她是不一样的。她望 着小戏子,眼睛发光,“你觉得,我是 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小戏子用力点 头,“你想,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样 的,只有你,看到的全是黑白,就像唱 戏的妆容,别人看到的是浓妆艳抹,你 看到的是江南水墨。” 最后一句太文绉绉了,胖胖理解不 了,不过她快活极了,她一直被骂半个 瞎子,现在有人跟她说,原来她就是传 说中的天赋异禀,跟任何人都不同。她 挺起胸,像只斗胜的小黄鸡走了几步, 又放慢步子与小戏子并肩。 她是不同的,小戏子也一样。 三、他是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 里流着自己的泪 许多年后,胖胖早已想不起那年唱 的是哪出戏。 可她记得那晚的心情,一股热血涌 上头顶,澎湃的,热烈的。 小戏子带她到后台,那些在戏台上 光鲜亮丽的东西面对面呈现在眼前,云 鬓花颜金步摇,入目的是黑与白的盛世 繁华。胖胖看呆了,她太兴奋了,迷花 了眼,如果仔细看下,就会发现,那些 仿古装饰掉漆了,戏服脱线了,袖子飞 舞时,会有一闪而过的污迹...... 胖胖看不到,这种颓废的惨淡,琳 琅的落寞,带着末世般的美丽挣扎。 小戏子的爸爸就坐在这开尽繁华的 地方,烟雾弥漫,白中衣,黑长裤,松 散披着戏服,指尖夹着根烟,一身沧 桑,却满面油彩,勾出一张正义的脸。 “买了吗?”嗓门有点大,带着股说 不出的韵味和腔调,好听却无生气。 小戏子恭敬地递上彩票,抽走烟, 按在烟灰缸,小声说:“您少抽点,会 坏了嗓子。” “没事。”他爸爸拿了彩票,半眯着 的眼睛终于有了点亮光,一闪而过的希 冀,那种感觉就像落水的人拿着根稻 草,明明救不了命,却还抱着希望。 胖胖有点怕,缩着脖子躲在小戏子 后面,偷偷瞄了一眼。 倒是老戏子注意到她,便穿戏服便 问:“这是谁家的小鬼?喜欢看戏吗?” “喜欢,”胖胖重重地点头,有大着 胆子说了一句,“我喜欢看皇帝!” “皇帝?”老戏子嗤笑一声,对着镜 子整衣领,“都喜欢皇帝,哪有那么多 的皇帝,唉......” 前台的幕布拉起,老戏子摆好姿 势,踩着乐点出去。伴随着骤响的南 乐,落地的还有老戏子长长的一声叹 息。胖胖躲在帘后,掀起一角,戏台上 的老戏子,身段娴熟,古朴优雅,一颦 一笑都雅到极致。 刚才还是烟鬼,上了台就变成俊青 年,胖胖震惊了,小声说:“你爸好厉 害!” “那是,”小戏子也有几分骄傲,“这 要放在以前,我爸就是一名角儿。” “真的?”胖胖羡慕地看着他,“那是 不是你爸演皇帝,你妈就演皇后?” 小戏子沉默,刚才还洋洋得意的神 色暗暗淡了,低低说了一句:“我没妈 妈。” 怎么会没有妈妈?胖胖不明白,又 不敢问,后来听人说,小戏子不是没有 妈妈,是妈妈走了。时代发展,有了电 视VCD,谁还爱看戏,台上风光,台下 萧条,一出戏唱完,曲终人也散,老婆 走了,戏还得接着唱,就是人变了。 “我爸生错了时代。” 直到他们熟悉起来,小戏子偶尔才 会说一两句,胖胖怎么也忘不了他说这 话的神情,那是戏演完了,他们两人并 肩坐在台上,对着一地狼藉,小戏子转 过头来:“他没办法,所以总是买彩 票,或许中奖了,有钱了,妈妈就回来 了。” “一直买,就能中奖吗?”胖胖傻乎 乎的问。 “不知道,”小戏子的眼神有些迷 茫,“不管怎样,总要找个寄托。” 虽然这个寄托是虚无缥缈的彩票, 长大以后,胖胖才明白,小戏子爸爸登 台前的那声叹息,一个艺人的落魄和心 酸,戏台上下的巨大反差。台上他演的 不是自己,台下他用妄想骗自己,每一 个身份活得真实。 就像一首诗说的,他是戏子,永远 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可惜那时他们太小,能做的就是帮 他买一张薄薄的彩票,等开奖日,从期 待到凄凉。老戏子把废票扔在路旁,晃 悠悠的进了一家小酒馆,胖胖和他坐在 路边等,小戏子心情不好,没好气地 问:“你怎么总跟着我?” “我......我想看你唱戏。”胖胖支吾 着,其实她就是想陪着他。 小戏子笑了笑,眼睛又亮了:“等 我登台了,就唱给你听。 四、苏秦,我好看吗 小戏子还没正式登台,不是他学术 不精,是他爸爸不让。 老戏子唱了一辈子的戏,唱得老婆 都跑了,戏班摇摇欲坠,“唱戏没用”, 他宁愿儿子去学些实在的东西,也不愿 他再受这样的苦。什么七子班、压脚 鼓、十八步科母......这些将来都会被人 忘记,“流传了八百年有怎样?烟消云 散不用一会儿”。 这些话听得胖胖很伤心,起码她是 喜欢看戏的,不想它们消失。 村里有人发了财,请戏班连演七 天,演员们也分散住到村民家里,那么 巧,小戏子就住到胖胖家。胖胖如鱼得 水,天天跟着他,他走到哪儿,她就跟 到哪儿,小戏子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 奇的,戏服、练嗓子、腔调、身段。 每天早上,胖胖坐在一旁,看着小 戏子一身白衣,站在院子里练嗓子。梨 园戏的唱、做、念、打都有一套独特的 规范,古朴细腻,带着南方特有的委婉 柔美,小戏子才十三岁,隐隐也有几分 温润如玉,和煦如风的气度。 胖胖托着腮,看着亭亭玉立的少 年,想起大人议论戏班的女人们,成人 的口气,轻浮又随意,心里突然有些难 受,老戏子的那声叹息又响在她耳边, 悠扬漫长,“我爸生错了时代”,小戏子 会不会也生错了时代? 这问题对一个十岁的小鬼实在太复 杂,胖胖没一会儿就忘记了,拉着小戏 子去玩耍。 这七天,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她第 一次体验到有玩伴的感觉,不管什么时 候,身边都有个人,这感觉太美好了, 那七天,天是晴的,风的清凉的,什么 都是好的,七天后,戏唱完,戏班开始 收拾行当,胖胖看着被卸下的幕布,觉 得自己的小天地也崩溃了。 小戏子要走了! 晚上,胖胖不吃饭,躺在地上打 滚,哭闹着“我不要苏秦走”,年少就有 撒娇耍泼的特权。胖胖爸妈无奈地看着 女儿,苏秦上前拉起胖胖,把她带到放 道具戏服的屋子,拿了手帕帮她擦眼 泪。 “不哭,好丑的。” 胖胖还在抽泣,鼻尖红红的:“苏 秦,你不要走,你走了,就没人和我玩 了。” 哭的惨兮兮,神情确实理直气壮, 人小除了撒娇,还可以不懂事犯天真。 苏秦一脸无奈,和她并肩坐在装道具的 木箱上,摸摸她的头发,有些苦恼。他 也舍不得胖胖,他没兄妹,小丫头跟前 跟后,就像他的一个妹妹。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苏秦转头,看 都哭得两眼水汪汪的胖胖,还真像个林 妹妹。 他想到什么,忽地跳下来,掀开箱 盖,拿出一些花花绿绿的瓶罐,又拿出 镜子,全部摆到桌上,招了招手:“胖 胖,过来。” 胖胖被瓶罐吸引了注意力,忘了哭 了,乖乖坐在小凳子上任苏秦摆布。 苏秦给胖胖画了一个花旦的妆,白 白的小脸抹了胭脂,浅浅的眉描了颜 色。苏秦化得很专心,眉笔轻扫间想起 张敞画眉的故事,听说他们青梅竹马, 小时他把妻子推到石头上,眉毛碰了一 块,长大后,他为她描眉...... 他听父亲讲起这些戏文典故,没啥 感觉,此时,看着闭着眼睛的胖胖,就 像只柔弱的小动物,心里涌起奇特的感 动,满满地淌在胸口。青梅竹马,两小 无猜,真是美好的事。化好了,胖胖对 着镜子左照右照,其实那些殷红的颜 色,她分不清。 最后,她忐忑地问:“苏秦,我好 看吗?” 她的脸有点红,不知是兴奋的还是 涂了胭脂。苏秦认真地看着她,好一会 儿,才用力点头。胖胖咧嘴笑了,哭得 水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 闪。她一高兴,就忘了明天的离别,拿 了眉笔扑过来:“我也给你化!” 第二天,大人在装戏服的大箱子里 发现两个小孩,两个小孩的脸涂得乱七 八糟,小手紧紧握着,肩并肩挨着睡过 去。苏秦是在胖胖睡着的时候,胖胖醒 来,对着花旦的妆,红了眼圈,咬咬嘴 唇却没哭。 她怕把妆哭花了,这是苏秦留给她 的。 五、如果我想你了,就翻两座山走 五里路去牵你的手 戏班走了,胖胖爸妈见女儿还是照 常去玩,放心了,暗想,到底是小孩 子,忘性大。 他们却不知道,胖胖酝酿着一个宏 伟又庞大的计划,她要去找苏秦。那 晚,苏秦告诉她,接下来戏班要去演出 的地方都是附近的村落,她跟着妈妈走 亲戚,认得路。农历七月十五,她和苏 秦约定,在庄厝村相见,那天也是苏秦 第一次登台。 “我求我爸,他终于肯让我试试。” “真的?”胖胖很兴奋,黑眼睛绽放 着期待的光芒。 苏秦有些不好意思:“就演《李亚 仙》里的‘莲花落’那段,一个小乞丐。” 小角色,可这段要求幽默诙谐,灵 活灵现,搭戏的全是戏班的老戏骨,想 到这,他又有些骄傲:“本来没有这个 角色,爸爸为我重新拍了这段。” “我一定要看!”胖胖握紧拳头。 于是,他们学着戏里,互相约定, 七月十五,不离不弃。 长大后的胖胖逆着时光看到,小小 的女孩独自一人走在长满野草的偏僻小 路,天渐渐暗下来,她的心却亮晃晃的 照着路,因为前面有个粉墨登场的苏秦 在等她,她跑得那么急,夏季的草又长 又茂盛,有些割到手臂,她不去理会, 急迫又期待的心情。 可她跑得太急,天又太黑,一不小 心碰到小石子,脚一扭从小路上滚下 去,等她从田里爬出来,一身的泥,膝 盖摔了一道血口子,一动就钻心地疼。 她咬咬牙,一瘸一拐继续赶路,最后还 是迟到了。 等她狼狈地赶到戏台,大家拿着凳 子三三两两地走了。胖胖逆着人群走过 去,看到苏秦一身戏服,站在显眼处不 停张望。 戏唱完了,她错过了,胖胖忍了半 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苏秦下了一跳,胖胖的衣服上沾满 泥土草屑,裸露的胳膊有细细的割伤, 膝盖的伤口,血已经凝了,黑红黑红 的,很狰狞。她就这样站在面前,昂着 头号啕大哭,眼泪顺着脸颊、细长的脖 子流下,湿了前襟,神情委屈又受伤。 苏秦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就 哭,好久才平复情绪,断断续 续:“莲......莲花落......” 那一刹那,苏秦的心动了一下,然 后微微抽疼起来,她并不是为一身的伤 痛,而是难过,为他微不足道的一 场“莲花落”,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乞丐。 他像前几天为她擦眼泪,柔声说:“没 事的,还有下一次。”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哪里不一 样,胖胖又说不清,她任苏秦擦眼泪, 洗掉干了的血,又想起什么,“苏秦, 你今天唱得怎样?” “挺好的,大家都被逗笑了。” 胖胖又高兴了:“那你爸会让你继 续上台吗?” “应当会。”苏秦点头,抬头,看到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明亮如星,那么纯 净。 “我不会再迟到,我要看着你,从 乞丐唱到皇帝!” 这是一个更大的约定。 第一次约定,她摔到田里滚了一身 伤错过了。 这一个约定,他们拿整个单纯的童 年去换取。 六、韩胖胖怒了,为苏秦打抱不平 的小宇宙燃烧了 那一晚,胖胖是在戏班过的,苏秦 给她唱了一夜的“莲花落”。 隔日,苏父送胖胖回去,两人免不 了一顿骂。 “你这小孩胆子也太大了,天那么 黑,外面多危险,会被狼吃掉的。”胖 胖边被碎碎念,边朝苏秦吐舌头做鬼 脸,大人的话真是千篇一律,苏父昨晚 也是这样骂他。 不懂事,太乱来,胖胖在骂声中, 看苏秦离开,她又舍不得了。 苏秦为什么不住在韩家村?这样就 能天天见到他,以后他的戏班到哪儿, 她就跟到哪儿。 她不知道,苏秦也是这样想,胖胖 要在戏班该多好,这样就不用跑那么远 的路,不会受伤。两人都在想自己的惊 天计划,进行下一次行动。 父母这次多了心眼,别看女儿什么 都不说,却鬼得很,说不定哪天又趁着 人家不注意跑出去。胖胖被限足了,要 被准许出去玩,也有小孩帮忙盯着,特 别是那个讨厌的韩兵,阴魂不散地跟 着。 “你这个跟屁虫!”胖胖烦死他了。 韩兵才不在乎,他晃了晃手上的水 果糖:“跟着你,有糖吃。” 胖胖气结,故意东转西跑,韩兵跟 着转,转到最后,两人都累了,他喘着 气,在后面问:“韩胖胖,你是不是想 跟那个小戏子跑了?” “你乱说什么?”胖胖停下来。 “谁说我跟他跑了!”胖胖有些生 气,脸涨得通红,“我们是好朋友!” 韩兵才不管她说什么,他就觉得好 玩,不知“跟人跑”三个字是极具侮辱性 的事,他甚至捏着嗓子,唱起一首极其 应景的歌:“想袂到想袂到,你回去跟 人走,无彩无彩我,感情用这厚,无情 的人,恨你是恨到老。” 他表演天分极强,还捂着心口,好 像胖胖真的抛夫弃子,跟人跑了。韩胖 胖怒了,为苏秦打抱不平的小宇宙燃烧 了,长期被韩兵欺压的怨气爆炸了,她 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极其凶狠地咬 下去。 当天午饭,韩兵家长领着人过来投 诉,指着韩兵脸上远远的牙印,把胖胖 爸妈数落了一顿。胖胖迅速扒饭,用眼 睛余角的余光鄙视他,小孩的战争让大 人出手,没出息。韩兵一抽一抽:“我 要留疤了,娶不到老婆,胖胖得嫁给 我。” 胖胖妈顺着他的话:“都听你的, 乖,不哭了,就叫胖胖嫁给你。” “不要!”胖胖急了,一下子蹦出 来,“我就是跟苏秦跑了,也不要嫁给 他!” 一屋的大人哭笑不得,韩兵“哇”地 哭了。 胖胖爸觉得丢脸,女儿才十岁就想 跟人跑,他喝了一声:“你乱说什么, 还要不要脸?” “你们才不要脸!”胖胖站在椅子 上,昂着头,保持一个平等的角度,握 着拳头,瞪向他们,像个正义的小英 雄,“韩兵骂我是半个瞎子,抢我位 子,你们不管,你们是非不分,还说三 道四...... “不要脸!大人都不要脸!苏秦不 欺负人,不会说人坏话,我就要跟他 玩! “我不是瞎子,我看得见,看得 清!” 她说了一句又一句,心里委屈极 了。大人真是坏死了,那么好的苏秦他 们看不到,要她嫁给韩混蛋。胖胖爸也 气极了,这简直是造反,才几天,就 会“夜不归宿”,打架顶撞,真是被那个 小戏子带坏了,他怒道:“你以为那个 小戏子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会偷 钱!” 胖胖呆住了,放大声音:“说谎! 苏秦才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你当面问他去!” 七、她逆着时光伸出手,却怎么也 无法挽回 很多年后,胖胖都不愿想起那一 幕,她逆着时光伸出手,却怎么也无法 挽回。 她被父亲带到苏秦面前,他一脸惊 喜,她开口就质问:“你是不是偷了你 爸的中奖彩票?” 那是个小奖,没多少钱,却是对一 个孩子品德的全部否定。 苏秦的脸带着伤,嘴角破了一块, 一看就是被打过。胖胖直直的盯着他, 其实她追问

然后呢??没了??高人高人你成全我吧

追答

放不下了,给邮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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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23-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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