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诗和远方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6
      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题目为农村没有诗和远方,只有一记一记响亮的耳光。读后发现,作者出身贵州农村,后受高等教育,对家乡的历史变迁以及生活环境的变化做出了分析,从小时候讲到长大成人,在节日的间隙回家乡看望父母,同时对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变化若有所思。很多观点都是据实而说,读后深有感触,从而也使我陷入深思。

      从我记事起的家乡,人还是算很多的,一个小小的村子,住着差不多50户人家,因为我们哪里的山村地形特殊,是一条比较窄的山川,弯弯曲曲,而各个不同的村子就在这弯曲婉转中存在着,哪里的地方比较宽阔一些,就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很早以前,人们都比较穷困,这大西北的荒山里面更是可怜,缺衣少食,最艰难的时候,都是啃着树皮度日。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慢慢的温饱解决了,人们依然挣扎在贫困的底层翻不过来身。我想起生活的一些回忆,不觉视线模糊,泪眼朦胧。

      那是1999年暮秋的一个清晨,六点多钟,天灰蒙蒙亮,我和哥哥被父亲一声叫醒,起来上山犁地种麦子。那时候的我翻了再翻身,硬生生不想起来,想珍惜接下来的每一分钟睡眠,可在抗拒了不到两分钟,又被父亲喊骂了一声,再也不敢偷懒,快速的和哥哥一起穿了衣服下炕。我去从牛圈里面把牛牵出来,套上拉车用的套具,父亲在准备耕地的犁还有化肥,而哥哥给架子车打气,一切都在静谧的晨昏中进行,全部妥当后,我就牵着牛父亲拉着架子车慢悠悠的上山了,哥哥跟在后面,有时我会跟哥哥的角色对调。如果拍成电影,这个画面绝对是一幅充满诗意的田园生活,可实际呢,那时我们幼年时分多少个劳累的重复。我们出发后,母亲睡不久也得起来,因为她要给我们做饭,最后还要送到山上的地头。然后回去还得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

       到田间后,父亲给牛套上耕犁,然后一回一回的这样耕翻起来,我和哥哥照常行动起来,将翻地后未掩埋住的杂草拔出来扔到地面上,因为这样,会被太阳晒枯萎。父亲的犁就这样一回一回走着,我跟哥哥跟在后面一回一回捡着,心里满满的期盼着母亲能够送饭来,那时候就可以歇下来,不仅吃一顿饱饭,还以停个大约二十分钟。于是乎这份等待也就是最漫长的,是不是往山下的小路望去,结果一次次不见踪影。终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母亲的身影出现了,这时候我们便会兴奋起来,告诉父亲,饭来了,父亲也就会停下耕犁,跟我们一起吃饭。在那田间地头,一个篮子装着五六个馒头,加一叠咸菜,一壶热水,便凑成了我们的早饭,大部分时间就是蹲成一圈,边吃边喝,现在想起来,那种味道即香甜而又深沉。送完饭后母亲就回家了,到家之后要打理家里比较近的地里的农活,还有安排家务,打扫庭院,洗衣服,总之,农村的活总是多的永远也干不完。

       吃完饭后,父亲继续吆喝起牛来,一回一回就这样重复开始了。由于太阳渐渐出来,气温变得热起来,父亲会在脖子搭一个毛巾,边劳动变擦汗,脚下的破旧布鞋,好像就从来没有换过。差不多快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一亩地也就耕完了,倘若有大块的地,我们也会停下来,因为牛会吃不消,再耕下去,他们也会累垮的。我们收拾耕具全部放进架子车,下山的路是不需要牛拉车的,我和哥哥一般会先牵着牛下山,而父亲一个人拉着架子车回家。农家跟牛有特殊的感情,有几分亲人的感觉,毕竟他们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天天又生活在一个大院里。我们将牛牵下山后,通常会到经过的小河里面让牛喝水,喝饱之后,再牵回家。在家里的牛房里,中午还得好好给它们饱餐一顿,我们哪里一般家家都种有苜蓿,这个是牲畜的美味佳肴。父母亲会在前一天的黄昏,用镰刀割足第二天牛要吃的草,要么就是清晨去割,因为其他时间段的经过太阳晒后,会变的比较棉软,影响牛的胃口。

       牵着牛饮完水后,终于回到家,我们已经疲惫不堪,将牛拴的牛圈,倒上料草,我们就抓紧时间去睡觉去了,因为一会要吃饭,吃完饭后待不久又得上地。我们那里一般午饭都在一点钟左右,晚的人家可能在两三点才吃饭,如果下午要上地干活,就要早一点。睡了不知多久,母亲便将我们叫起来吃饭,我最喜欢的就是炒菜后,用馒头分开两半在锅里烘干,然后吃下去特别香,还有那母亲的豆角面,我们俗称叫一锅子,也就是将面和豆角等佐料放在一个锅里煮出来的,如果面和菜料分离的话,我们俗称为出锅子。具体的制作方法我已经忘记,但是那种味道却久久回味无穷。吃完饭后,倘若天气不是怎么热,就歇息一会上山了,倘若天气比较热,会晚一点上山,那时候幼小的我们,每次都期待着天气热一点,可以在家里多呆一会,然而,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下午的劳动继续开始,跟上午一样,重复着故旧的动作,不同的是,上午的气温会越来越热,而下午会越来越凉快。黄昏来临,夜色慢慢笼罩整个山坳,这时候就停止劳作,卸下耕具准备回家,常常是天上的弯月已挂山头,零星的星星点点分布。我牵着牛下山饮水回家,父亲拉着架子车随在我们后面。以为一天的劳动就此结束,到了家后我或者哥哥还要给爷爷奶奶烧炕,日复一日,而父亲得在河滩的苜蓿地,割上一担苜蓿,用扁担挑回家。母亲会用手摁住草,父亲则用铡刀一下下将其铡碎,就此,就算一天的劳动终于结束了,其实这是对于我们而言的。父亲会在安排好这一切后,也进入梦乡,但是半夜还得起来去给牛添加料草,因为明天早上还得出发去耕地,一般这种劳作会持续半个月左右,直到所有的地被耕完。在我们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了一定力气了,这些割苜蓿的活就是我和哥哥来做了,一定意义上给父母减轻了一些负担,但是随着上学的年级增加,爷爷奶奶更加的老去,家里的开支也一天天变大,仍然是被贫穷压得喘不过气来。

       每户人家种的十几亩麦子,给国家要交差不多一半左右,还要最好的,否则验收不上,还得用钱补贴,这第二年交公共粮的时候,是每家每户最痛苦的时候。那脆弱的经济,有时候不堪一击,多少人为此哀声叹息。那个交的盛况我已不想再描述,里面充斥着太多乡亲们的心酸与苦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常常想,山的外头是什么样的世界,多幻想能成为电视里武侠剧演的一个侠客,闯荡江湖。生活毕竟是生活,向往与山村里的很多孩子是不挂钩的。那时候小小的我们,还懂什么是诗和远方,只知道犯错父亲的责骂和乡亲们的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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