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P创业幻境:有人野蛮生长有人慢工细活

如题所述

P2P创业是不允许失败的,失败者是没有好下场的。成功是普惠金融,失败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甚至集资诈骗,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或许若干年后,很多人回忆起2018年的夏天,除了酷暑,还有一场前所未有的P2P雷雨,一地鸡毛。
曾经有人这样总结互联网金融圈:其他行业的失败可以宣告破产,或者东山再起或者另谋出路;但是,共同创业是不允许失败的,失败的人没有好下场。成功是普惠金融,失败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甚至集资诈骗,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处于风暴中心的企业家们从远大抱负走向了巨大深渊。现在正常运营的平台数量就像树上的叶子,秋风一吹就没了。
这个领域的创业者不禁恐惧。行业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自从美国的LendingClub大获成功并上市后,中国的互金江湖开始风起云涌。
余额宝的快速发展不仅吸引了投资者,也激励了很多创业者。从诞生到2017年,互联网金融作为一个新生事物,异常火爆,开始了他的野蛮生长期。
直到今年7月,《钱爸爸》的创始人袁涛的人生非常励志。这个汉中的小伙子16岁就出去打工了,在工地当过小工,在饭店当过服务员,卖过电脑。后来在平安银行旗下的新安易贷做业务员,和彭铁一起创办了小牛资本。袁涛是集团副总裁,主管私募股权基金的销售业务。2012年底,袁涛辞职退股;2013年创办钱爸爸。
短短几年间,袁涛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众成为了数百人中的“元宗”,他的人生被逆转。除了常规的线上线下推广之外,还有两大工具,秒杀和退货。
据中国基金报报道,很多投资者都是通过熟人介绍,了解到钱爸爸的。“我朋友是钱爸爸的员工。还买了平台的理财,说利息很高。和亲戚一起买的,前前后后投了几百万。
这里的“熟悉”也包括自己的员工。据接近钱爸爸的业内人士透露,基于对公司的信任,大部分内部员工都购买了公司的理财产品,金额从几十万到上千万不等。
高返利就是高返利。不少投资者表示,从微信群和qq群看到了钱爸爸的推广,点击群内第三方链接购买钱爸爸平台可以享受双倍返利。有投资人介绍,除了钱爹平台支付的本金利息,链接发布者还会为投资人支付高额的“返利”利息,钱爹返利率很高,有时高达3个百分点。
依靠这两把利器,袁涛实现了从屌丝到精英的逆袭。截至2018年7月9日,钱大大平台累计交易金额325.04亿元,待收款12亿元。
原本在金融圈的精英们自然不想错过这场盛宴。
2012年,拥有华盛顿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和奈尔大学商学院MBA学位的美国海归郭离开了摩根大通首席风险官高高舒适的皮沙发。在遇到宜信的唐宁时,他们被唐宁的普惠金融梦想所感动,在清华校园长谈后加入了宜信。
桂格金融业务线主要包括:财迷公社、桂格富友、资产端暖薪贷。其中,财米公社是点对点借贷中的中介服务平台。推广的时候频繁使用高息、高回报等手段。业内人士称之为“羊毛放得太硬了一点,无法做大”。“夸克富友主要为经济实力较强的高净值人群提供固定收益、海外购房、私募等服务,但在推广过程中,也采用高息储蓄和线下熟人推荐的方式。暖贷主要提供小额短期现金贷业务,因为催收问题被投诉多次。
据夸克财务的前员工透露,夸克在霍尔果斯等地注册了多家皮包公司,借出I
凭借郭非凡的勇气和能力,夸克金融得到了迅速发展。截至2018年7月31日,夸克金融累计交易额156亿,待收款38亿。
在野蛮生长的年代,也有人保持冷静,比如铜板街的何军。
何军迅速调整方向。——铜板街决定做互联网金融的“天猫”,这也意味着“余额宝”的基金产品不能只有一个,品类需要拓展和丰富。之后是不同期限的保险公司的万能险,收益高于余额宝的保理产品,网贷产品等。陆续进入他们的产品清单。
曾经,在百度推广中,是互金平台的有力武器。2013年,PC端的互联网红利从巅峰开始下滑,百度购买流量的成本居高不下。何军率看到了移动互联网的未来趋势。铜板街选择跳过传统网站,直接走向移动端,因此低成本获得了一批高净值的80后、90后用户。随后,重点是老用户吸引新用户,通板街逐渐实现了流量增长。
2015年网贷行业累计交易额突破万亿元,高收益产品层出不穷,互金野蛮生长异常热闹。
何军看到了各种诱惑,配股,100万资金,1: 4杠杆,也就是400万的股票,但是只要股票跌两天就可能平仓。从业务上看,利润很高,平台营收能达到18%。
“如果你用100万的股票,最坏也就剩几十万,但是如果你加杠杆,快速平仓,对客户的生活影响巨大,可能超出他们的承受能力。”他郭俊认为这与他的价值观不符,所以他果断放弃了。
拒绝“野路子”的做法,桐坂街选择了在既定的轨道上稳步发展,这意味着它的成长速度和规模与很多同行相比是有限的。
现在回想起来,何军感慨万千。“虽然铜板街在业内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赚钱的,但我很高兴看到其他公司的起伏,我还活着。”
在传统金融行业打拼了23年的王文慧也选择了慢行。早年一毕业就进入交通银行,之后涉足证券、投行中介、担保业务。这期间,他注意到民间借贷的红宝书抵押贷款风险不高,但收益可观。以此为切入点,王文慧在2013年6月创办了P2P平台“
闲钱宝”,接着又创办了专注汽车金融信息中介服务的“有喜财富”。
虽然进入了互金行业,王文辉本质上还是一个传统金融人。他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在资产端和资金端搭建了一个根据地,线下资产团队保证所有项目真实可靠,信息披露完整,可接待出借人工作日随时上门,投资50万元以上的异地客户可报销往返深圳的路费。对他而言,互联网只是一种服务手段。
以传统的方式求稳,也意味着比别人更慢。“严格来说,我的平台还没做起来,仅仅是活着而已。”王文辉对全天候科技坦言,虽然业绩一般,但他的信念是,不合规的早晚要死掉,如今的雷潮正是“野战军”还债,等不合规的都死了,就是我们的机会。”
彼时他发现,P2P具有类似小型信托的功能,可以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作为银行融资的重要补充。经历了半年的研究和论证后,2015年,周夏明辞去支行行长的职位,创办了P2P平台“立马贷”。
基于传统金融人骨子里的严谨,为保证出借人资金安全,周夏明要求每一个标的都有足额甚至超值的房产抵押。在推广层面,立马贷也较为保守,交易规模虽然没做大,但因为业务稳健,主要靠口碑传播,这在周夏明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很安心”。
来自沈阳的高峰进入互金的原因很特别,作为出借人看到了行业的前景,此前几年,他一直在某大型集团公司任职,后来,他创办了一个信用卡套现投资平台,利用信用卡的免息期来投资P2P,而平台资产多是与自己业务相关的供应链金融。
虽然平台不大,但高峰却因此认识了很多大平台及资金方,歪打正着地打通了资金通道。结合自己在行业内的人脉和资源,2015年他又创办了自己的P2P平台,以自己和风控团队在该领域多年经验进行人肉审核资质,做的小有规模。
从野蛮生长到严监管,再到持续爆雷潮来袭,P2P只用了短短几年。
所谓的雷潮,是指P2P平台短时间内大面积倒闭的现象,犹如潮起潮落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往年的P2P雷潮高峰期通常持续一个月左右,但是2018年却出现了停不下来的情况,从6月开始,至今仍在延续。
投之家被立案侦查,牛板金被查封,人人爱家金融清盘,善林金融暴雷、资金链断裂……
据网贷之家的统计,截至2018年10月底,累计停业及问题平台已达5190家,其中10月停业及问题平台数量为46家,9月这一数字为67家。
2018年10月,P2P网贷行业的成交量为1022.67亿元,环比下降7.65%,同比下降53.17%。目前正常运营平台数量已下降至1231家,还有大量平台面临退场。尤其是行业出现清退潮之后,广东、杭州等地都开始对存量的小平台进行清退或引导良性退出。
何俊告诉全天候科技,在2017年他就预料到了这次雷潮,“做好一家金融科技公司要求很高,需要多方面综合能力,包括合规前提下持续发展业务的能力、获取牌照的能力、风控能力、运营能力、科技能力等,全国可以把这些都做到合格的团队并不多。”
在他看来,暴雷潮是行业优胜劣汰的必然结果,P2P行业不可能同时存在上千家公司,一百家左右已经足够。
7月9日,钱爸爸爆出兑付危机,据中国基金报,200多名出借人到了位于深圳市宝安区的钱爸爸客服中心,然而现场已人去楼空。此前袁涛疑似回应称,“一直在加油中,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7月16日深圳警方发布了一篇公告,称7月11日已经以涉嫌非法吸收公共存款对钱爸爸立案侦查,袁涛被捕。
今年8月,夸克金融创始人郭震洲到公安局投案自首,交代了其通过网上理财平台高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犯罪事实。一位夸克前员工告诉全天候科技,在去自首之前,郭震洲对着自己的员工连续重复了三遍同一句话:“人生就是起起落落!”
履历光鲜的郭震洲也成了因P2P入狱的学历最高人士。有业内人士这样评价他:作为曾在华尔街工作的一位博士,若不是创业做P2P,也不至于如此境地。
雷潮之下,不少平台出现了提现困难,甚至有无法应对的平台创业者选择“跑路”,给原本不明朗的市场蒙上了一层阴影。
“愚不可及。”对于这些曾经熟悉的同行,王文辉给出了四个字,“当今社会科技如此发达,根本无法逃脱,‘跑路’本身还要罪加一等。”同时,他也为此感到可惜,他认为,P2P跑路的创业者中,不少人都有专业的金融技能,若不做P2P,年入百万甚至千万都不是问题。
周夏明将此次雷潮归结为平台模式问题,特别是自身实力较弱的平台,杠杆率偏高,这些埋下的风险也注定其不可能顺利经历经济周期和行业周期。
王文辉提到,次级资产 公募 弱监管(相对于证券基金)是P2P行业出现雷潮的根本原因,而行内普遍存在的电商流量思维 拼命放羊毛(补贴)来做大规模,无疑雪上加霜。
2018年6月14日,中国银保监会普惠金融部主任李均峰在“2018陆家嘴论坛”上表示,只有严格把自己定义为信息中介的P2P平台才能“留下来”,不能搞成信息中心,不能搞资金池、搞自融。李均峰提到,按照这个定位,市场上的P2P平台,还需要一段时间去伪存精。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还会不会选择创业做P2P?
“必然会,初心不改。”何俊的回答听起来毫不犹豫。
“会,监管阵痛是必须的,不洗牌更难做。”周夏明认为,监管的每一个举措和现在的一切进程都是正常的,“总之心态要好,P2P虽然只能挣点辛苦钱,但未来的收益会非常稳定。”周夏明称,他希望沉下心在互金行业做一辈子。
但高峰却没有这么乐观。“规模做不大,难于盈利,又遇上备案的高成本。”他透露,对于自己的P2P平台已心生放弃,并有了其他打算。
高峰对全天候科技表示,在与众多同行交流后,他总结出一个规律:大平台幻想“绑架”监管,一是之前的坏账太多一时难以消化,二是大标转小标很难;中等平台力争实现合规合法;小平台目前基本上就是为了一个P2P的壳维持着,对他们来说,合规成本过高且无法盈利。
高峰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小平台。去年,高峰将手上的股份转出一部分。整改机构和业务规模双降后,高峰自家平台的业务已非常少,“就是搏一把备案,过了就加大投资,不过也不强求。”对于“搏一把”的说法,高峰解释说,就像去赌场,下不了台就只能再玩一会,等判决、看机缘。
“实在不行,就卖壳,不过可能也没什么价值了吧。”高峰有些后悔去年没有把股份完全卖掉,随着今年广东、杭州等地对存量小的平台开始清退,平台的价格早已今非昔比。
除了高峰,对相当一部分人来说,P2P已成了烫手山芋。
一位专门从事互金刑事案件的律师告诉全天候科技,他服务的P2P客户已经有1/3“进去了”,“之前是找我们做备案辅导,如今是‘捞人’。”
这位律师透露,上个月,他到北京朝阳区看守所见了一位涉嫌非吸被立案侦查的前P2P老板。“之前光鲜无比,如今灰头土脸。”律师形容,对方见到他后痛苦流涕,表示后悔干了P2P,创业两年受苦受累没给自己置办过什么,反倒搭进去几个亿;如今,房车都已抵押,现金流已断,只能自首为平台20多亿的待收负责。
但进去的,一定就是输家吗?
一位了解袁涛的互金人士告诉全天候科技,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袁涛肯定还会做P2P,因为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耀,“如果不干这行,他也许到现在都是‘屌丝’。但却因P2P管理过这么多钱,这些钱是否他给自己藏哪儿留下了也很难说,指不定十年之后,又是一个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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