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的时候需要一枚钻戒,由男士送给女士,钻戒一般戴在中指上。也可以是求婚的时候赠送。结婚的时候要准备一对对戒,双方交换戒指的时候使用,对戒戴在无名指上,表示已婚。
“我们分手吧,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不起,给了你无法兑现的承诺。”
“我想,我们最终都会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承欢膝下。人无往而不在牢笼之中。”
“对不起。”
H发给我这些话的时候,我正匆忙地追赶去公司的最后一班公交。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以为是他照惯例发给我的叮嘱短信,打开手机,却毫无防备的陷入这几排分手信息之中。
骤然停下,惹得后面那师奶喧叫道:“怎么回事,踩到我的脚了,看路,看路。”没理她,自觉飘到街边,暗自喘气。说实话,并没有想象中的撕心累肺,原以为自己会哭天喊地的纠结于为什么,到头来却也只是无赖地接受。
身后的婚纱摄影馆持续播放着恶俗的广告词,大街上人头攒动,如覆巢之卵,零星又整密地散漫于视野之内。车水马龙,鸣笛叫宣,不留情面。冰冷的人世,连太阳都是冰冷的,整个城市就像奔驰在悬崖独路,你我共赴黄泉。千万不要在街头分手。这每天上演的追逐大戏,吹过的萧索冷风,耳闻的靡靡之音,都像刻在瞳孔里的伤疤,如影随形,只要睁眼,便会隐隐作痛,逃不掉。
我颤抖着回复他“祝你幸福”。这四个字简短但极附杀伤力,就如塔里木河刺破沙漠后的沉寂,纵使你气贯长虹,奔腾不息,我也只会用柔软的沙粒,点点包裹住你的劲,收住你的锋,无声地把你吞没在静谧的夜晚,绝不还手。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便预感到了今天的情形。H是一个不会隐藏的人,他很少在我面前说谎。正因如此,我才会顾不上朋友的阻扰,毅然决然地选择和他在一起。
大学期间,H的室友在寝室里开了一家零食小卖部,他经常帮室友前往其他寝室送货,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就是他给我方便面的时候。那天正好是六月的最后一天,虽是傍晚,但空气里还是浮动着白日里阳光的余温。因着热气,几小滴汗水悬在H的眼睑下,我抬眼看去,恰好中了那句话“从他晶莹的眼光中看到自己身影,便知将万劫不复”。久而久之,我们便熟络了起来。
那是一个没有小蓝的时代,我们对同志之间的情感也都是一知半解,大家纯洁得真的就像一汪清泉,对同志的唯一了解也只停留在新闻里报道的某某国允许同性恋者结婚,云云。我只是觉得我喜欢和H在一起,他的敦厚与善良总能莫名的给我安心和点点交合的冲动。
大四毕业后,我随他来到四川工作。初出茅庐,囊中羞涩,时长赖以泡面为生,却未有过半点悔意与哀叹。我经常打趣到:“我们这样算不算同患难的老夫老妻?你看我对你多好,为了跟着你,吃泡面也愿意。”“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只好等我有钱了再来孝敬我的老妻”我们的每次谈话都带点儿暧昧的色彩,充斥着恋人之间的调侃和夫妻双方的默契。但我们谁也没有说过“爱”这个字,谁也没有像韩剧那般,挑个下雨的日子,在潮湿的环境里给对方表白。但我们都把彼此认做是彼此的依靠,天真地以为这就是地久天长。
一个月以前,我发现H时常背着我偷偷和别人聊天。起初并不在意,想着他也应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后来,目睹到H经常与一女子吃饭后,才心生偳疑,暗自知道了他的选择。我想过和他摊牌,做最后的挣扎,说不定就抓住了机会,把他赢回来。但内心中还是希望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有自己的小孩,有一女子会为他做好饭菜,等着他回家。罢了,退出也好。
分手的两个月后,星期六,突然接到了H 的电话,说中午想请我吃饭。本想着委婉拒绝,H却突然说:“怎么,请老妻吃一次分手饭都这么难吗?”不行,谁说离了他就要哭天喊地,我一样过得很好。欣然赴约,不过是为了不值钱的薄面。
到达吃饭的餐厅,H早已等候在哪儿。今天,他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短发整齐,脚踝处露出的点点肉色,性感又不失分寸。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正当我沉浸在他的男色当中时,H拉着我走进了饭店旁的婚戒店。“我觉得婚礼那天你肯定不会来,但是我的大事情怎么能没有老妻的参与呢?帮我挑选结婚戒指怎么样?”“谁答应了这个请求谁就是犯贱。”我内心这样想,“好啊,我挑戒指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却恬不知耻地答应下来。
这家店装修的十分浪漫,门口摆放着拱形的花门,扎满了白中带粉的花。门口铺着红地毯,两旁的音响放着婚礼进行曲,恍若婚礼现场。
其实,真正有心情挑戒指的人,是H和柜台小姐。又不是我结婚,我为什么要那么热心呢?“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婚礼当天用。”H将一款金色的圆戒推到我面前。圆戒在灯光下金光闪闪,很是诱人。我幻想着戴上它的人肯定会沉醉在甜蜜的梦中,会很开心吧。“说话啊,咋了?”
H打断了我的念想,柜台小姐连忙添油加醋道:“这个是最新款,还可以刻上名字哦……”。“什么都是最新款。”我在心中无语的吐槽,“可以的,你喜欢就买下吧。”无心恋战,只想早点抽身离开。“麻烦你照着这个样式,拿一对男戒给我。”H淡定的对柜姐说。WC没听错吧,一对男戒?“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的婚戒都是一个男戒,一个女戒,公司不允许单卖。况且先生结婚用,怎么买一对男戒呢?先生是想拿配套的吧?”柜姐有些许尴尬。
“你没有听错,麻烦拿一对男戒给我。实在不行就给我两对配套的也行。”H坚持着。气氛突然有些尴尬,H和柜姐相持着。“唉唉唉,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开什么玩笑。”我连忙替H解围,“美女,他开玩笑呢!这人最近要结婚,太高兴了,有点疯癫。”“H啊,我还有点事,这款戒指很不错可以买。先走喽!”仓皇而逃,早知道就不该赴约,疯子。
走到大门时,H追上了我,小心翼翼的和我并肩往前走。他嘴里哼着婚礼进行曲,低头注视着我。拿过我的手,摊开,将那枚戒指小心翼翼的放上去。
“不是我有意要负你,家里逼婚,我又是独子,没有办法。对不起。”H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我诉说衷肠。“哼!疯子。”我握着戒指,既感动又无奈。
斜风吹湿了我的眼,前方,高大的楼宇在太阳下投射的阴影即将从深蓝变成黄白,有谁会注意到我们两个不起眼的人物的悲欢离合与爱恨交织呢?
前方,当H踏过了阴霾,我只会噙着泪,微笑着对他说:“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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