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中国教育制度的人来说，高考是人生的第一个分水岭。高考之后的人生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
不断给自己打鸡血、灌鸡汤，让自己相信越努力越幸运，相信每一份付出都有回报，相信一切的努力都值得，就为了在高考中脱颖而出。
走进考场是什么样的心情，摩挲着高考卷是什么样的感受，走出考场是豪情万丈，还是惊慌失措。现在回想高考，谁能清晰记得那些感受？
01
我对高考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还能清晰记起来的只有两个片段。
第一个片段是关于遗憾的。
在理综考试的时候，我对物理第一个多选拿不准，两个选项有把握是对的，一个选项肯定是错的，剩下一个拿不准。
把理综答题卡涂完还剩半个小时，检查一遍试卷之后，就开始纠结，是选两个更稳妥，还是选三个赌一把运气。
快交卷的时候手贱，把拿不准的那个涂了上去。
结果很明显，错了，扣了六分。
在分数和全省排名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和厦大没戏了。最后查到厦大的录取分数线，刚好比我高六分。
02
第二个片段是关于自由的。
在把英语答题卡涂完之后，我擦了擦手心的汗，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四点半，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小时。
当时有一种幻灭的感觉，高考竟然就这么结束了。伏案疾书的昼昼夜夜，一天半用完一支笔芯的日子，摞满书桌的试卷与资料，就要这样被我甩在身后。
一张无形的网被撕裂开，骨子里的细胞都在欢呼，一股寒流沿着脊柱窜上来，身体忍不住轻微战栗。
试卷收上去之后，走出考场，扫视着从各个教室涌出来的人群，表情不一，平淡，欣喜，失落，按捺下的激动，掩饰下的绝望，不一而足。走下楼梯，等着警戒线被拉开。
当时的我自然想不到，走出一个笼子并不意味着自由，正相反，这只不过意味着你走进了一个更大的笼子。
03
高考于我，已经过去了三年了，成了记忆角落里无足轻重的挂件，灰尘簌簌作响。
参加心向往之的大学，也走过了四分之三，从自由的代名词，演变成另一种束缚。
有时候在路上看到中学生，我依旧会感叹，自己是怎么熬过的高中三年。
想起高中时那个渴望自由的我，忍不住愧疚，我亏欠那时的自己已经太多。
那些个起早贪黑、奋笔疾书的日子，在我的指缝中溜走了。我辜负了那些日子，也辜负了那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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