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音是谁

如题所述

林海音简介
林海音,女,(1918~2001)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原籍台湾省苗栗县,父母曾东渡日本经商。林海音于1918年3月18日生于日本大阪,不久即返台,当时台湾已被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其父林焕文不甘在日寇铁蹄下生活,举家迁居北京,林海音即在北京长大。曾先后就读于北京城南厂甸小学、北京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任《世界日报》记者。世界日报不久与报社同事夏承楹结婚。在北京,她完成了从学生到新闻记者、从少女到为人妻母的转变,北京是她文学之路的起点。因此她的作品中具有浓厚的老北京味儿。林海音的创作非常丰富,她将北京的生活点滴写成《城南旧事》一书,深得读者喜爱,被译成多种语言。1948年8月同丈夫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故乡台湾,任《国语日报》编辑。1953年主编《联合报》副刊,开始文艺创作,并兼任《文星》杂志编辑和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创办《纯文学杂志》,以后又经营纯文学出版社。她在台湾仍以办报、办刊、写作、出版为主,联络了大批在台的文化界人士,提携了大量城南旧事台湾的文学青年,出版了众多文学名作,被称为台湾文学“祖母级的人物”。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迄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其中,《窃读记》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上册第一课和鲁教版小学四年级下册第一课,《冬阳· 童年· 骆驼队》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下册第六课,《爸爸的花儿落了》被选为初中七年级下册第九课课文。
林海音生平
林海音自幼在北京读书,长大后曾就读于女师,后进北京世界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即进北京《世界日报》当记者,还曾当过编辑、图书馆馆员。这些职业提供了广泛的机会,使她能较深入地了解旧北京的社会风貌,为后来的小说创作提供了许多素材。她的成名之作小说《城南旧事》即取材于这段生活。1948年林海音同丈夫回到台湾后,即被刚创刊不久的《国语日报》聘为编辑。林海音1951年《联合日报》创刊,她被任为《联合日报》副刊主编,她的丈夫为主笔。这一时期,她特别注意扶植和支持台湾的本土作家。如当时钟理和的稿子经常被退,林海音却常常使他的稿子重见天日。钟理和死后,林海音还替他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雨》,接着他的长篇小说《笠山农场》也在《联合日报》副刊上连载了。在主编《联合日报》副刊时,林海音刊登了一首名叫《船》的诗,内容是叙述有一艘船在大海里飘了很久,最后飘到一个孤岛上,金银财宝慢慢用完了,于是陷在困苦之中。台湾当局认为这是影射蒋介石到台湾后的生活状况,把作者抓了起来,林海音也因此不能再编副刊了。 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 1957午《文星杂志》创刊,林海音任编辑,同时又担任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她创办和主编了《纯文学》月刊,直到1972年《纯文学》停刊后,她又独立负责纯文学出版社,出版《纯文学丛书》。 1976年11月4日,中文报业协会第九届年会在香港富丽华酒店开幕,林海音以台湾代表团团员的身份出席,并发表演讲。她后期从事儿童文学。林海音林海音生活情趣广泛,不计牺牲,勇挑重担,慷慨助人,这些性格特点,可以说是承袭于父辈而发展于自身。由于父亲早逝,面对生活和社会的重压,林海音对社会的认识较之同龄人更成熟更深刻,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她创作小说的动力和源泉。在北京时,林海音已开始了文学创作。1948年回到台湾后初期的一段时间,她撰写了一些杂文和散文,大约是在1951年,林海音才真正走上作家的道路。她的作品十分丰富,包括小说、散文、杂文、评论、儿童读物等多种体裁,而以小说创作为主。 林海音作为台湾老一代的作家,对台湾文学事业的贡献集中表现在小说创作、培育新人和兴办刊物三个方面。关于兴办刊物,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她除了担任新创办刊物的编辑外,还亲自创办《纯文学》月刊达五年之久,并以选择作品质量高而享誉文坛,推荐并发表了许多优秀作家的作品。后来又创办纯文学出版社,其宗旨与《纯文学》月刊相似,选书认真,注意质量,颇受读者欢迎,至今仍是台湾有影响的文学出版社之一。在培育新人方面,林海音可谓为培育台湾文坛的一代新人倾注了心血,功绩卓著。婚姻的故事60年代以来台湾涌现出的许多文坛新秀,多受她的提携和影响。这固然与她长期担任报刊编辑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出自对文学事业的热爱和对造就新人的热情。台湾知名作家钟理和的一生可概括为“生前笔耕,死后成名”,他默默笔耕一辈子,生前不为人们所知,而他的死后成名却应归功于包括林海音在内的几位知音。林海音在《一些回忆》一文中曾说起这件事。钟理和死后,其长子写信给林海音,请求她能帮助出版其父的著作。林海音一口承担下来,然后用募捐来的钱出版了钟理和的作品《雨》,这时距死者祭日仅有百日;而死者的另一本书《笠山农场》也在其周年祭时出版了,完成了死者的最终遗愿。林海音还如同当年扶植钟理和那样,以其在文学界的影响来提携钟铁民,使钟铁民逐渐成长为台湾小说界的后起之秀。钟氏父子从林海音那里受益良多,而身受这种恩泽的又何止钟氏父子呢?林海音从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末,主要生活在北京,差不多整整30年。她的青少年时代的最美好时光都是在北京度过的,因此,她对北京很熟悉,对北京的感情十分深沉,在台湾也常称北京是她的“第二故乡”。也因此她的作品的故事背景多发生在北京,作者通过这些故事背景的描写,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古城北京的风俗画和风景画,从中流露出作者对昔日生活的眷恋和缅怀,以及热爱国家民族的思想情感。家住书坊边1948年她回到台湾后,台湾的社会生活和乡土习俗又注入到她的生活积累当中,她也因此写了一些发生在台湾的人和事。总之,林海音的生活积累有两个来源:一个来自旧北京,一个来自台湾。 迄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教科书上的窃读记林海音在《城南旧事》“后记”里说:“这几年来,我陆续的完成了本书的这几篇。它们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但写着它们的时候,人物却不断涌现在我的眼前,斜着嘴笑的兰姨娘,骑着小驴回老家的宋妈,不理我们小孩子的德先叔叔,椿树胡同的疯女人,井边的小伴侣,藏在草堆里的小偷。”仅从这个简单的人物罗列里就不难看出,作者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的知识分子,但她小说里的人物却不局限于这个狭小的范围之内。她关心广大的社会,擅长描写形形色色的社会众生相。她小说里的人物大都是市民阶层的群相,而中心人物则是各种各样的妇女。她致力于刻画中国妇女的勤劳、贤达、温柔、善良的美德,更擅于表现她们心灵的桎梏和命运的悲剧。夸张一点说,她的每一篇小说都离不开妇女的悲剧。有人对此评价说:“她的写作大都是针对妇女问题。但她往往能从世界性妇女问题的症结,来思考今日台湾妇女的特殊遭遇,深度已达到超越女性的界限。如果把林海音看做老一辈女作家的灵魂性人物,那么可以说,由于时代潮流的限制,她们较少反叛性,她们的控诉和抗议是温和与微弱的。”林海音的小说内容大抵是童年回忆中的“城南旧事”,小说中或深或浅含有自传的痕迹。但是它的境地并不是窄狭的,如同一切有成就的作家那样,她的小说是以小见大,从《城南旧事》可以窥见时代风云。因此,她的作品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台湾文坛也有一定的影响 作品一览
《爸爸的花儿落,我也不在再是小孩》 新建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我们毕业生坐在前八排,我又是坐在最前一排的中间位子上。我的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是临来时妈妈从院子里摘下来给我别上的。她说: “夹竹桃是你爸爸种的,戴着它,就像爸爸看见你上台时一样!” 爸爸病倒了,他住在医院里不能来。 昨天我去看爸爸,他的喉咙肿胀着,声音是低哑的。我告诉爸,行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词。我问爸,能不能起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六年前他参加了我们学校的那次欢送毕业同学同乐会时,曾经要我好好用功,六年后也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和致谢词。今天,“六年后”到了,我真的被选做这件事。 爸爸哑着嗓子,拉起我的手笑笑说: “我怎么能够去?” 但是我说: “爸爸,你不去,我很害怕,你在台底下,我上台说话就不发慌了。” 爸爸说: “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那么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我们学校去吗?” 爸爸看着我,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我: “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 “我知道,爸爸。” “没有爸爸,你更要自己管自己,并且管弟弟和妹妹,你已经大了,是不是?” “是。”我虽然这么答应了,但是觉得爸爸讲的话很使我不舒服,自从六年前的那一次,我何曾再迟到过? 当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有早晨赖在床上不起床的毛病。每天早晨醒来,看到阳光照到玻璃窗上,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愁:已经这么晚了,等起来,洗脸,扎辫子,换制服,再到学校去,准又是一进教室被罚站在门边。同学们的眼光,会一个个向你投过来。我虽然很懒惰,却也知道害羞呀!所以又愁又怕,每天都是怀着恐惧的心情,奔向学校去。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乘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有一天,下大雨,我醒来就知道不早了,因为爸爸已经在吃早点。我听着,望着大雨,心里愁得了不得。我上学不但要晚了,而且要被妈妈打扮得穿上肥大的夹袄(是在夏天!),和踢拖着不合脚的油鞋,举着一把大油纸伞,走向学校去!想到这么不舒服的上学,我竟有勇气赖在床上不起来了。等一下,妈妈进来了。她看我还没有起床,吓了一跳,催促着我,但是我皱紧了眉头,低声向妈哀求说: “妈,今天晚了,我就不去上学了吧?” 妈妈就是做不了爸爸的主意,当她转身出去,爸爸就进来了。他瘦瘦高高的,站在床前来,瞪着我: “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晚了!爸!”我硬着头皮说。 “晚了也得去,怎么可以逃学!起!”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是我怎么啦!居然有勇气不挪窝。 爸气极了,一把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我挨打了!爸把我从床头打到床角,从床上打到床下,外面的雨声混合着我的哭声。我哭号,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我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五大枚坐车去上学。 我坐在放下雨篷的洋车里,一边抽抽答答地哭着,一边撩起裤脚来检查我的伤痕。那一条条鼓起的鞭痕,是红的,而且发着热。我把裤脚向下拉了拉,遮盖住最下面的一条伤痕,我最怕被同学耻笑。 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并没有罚我站,这是因为下雨天可以原谅的缘故。老师教我们先静默再读书。坐直身子,手背在身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五分钟。老师说:想想看,你是不是听爸妈和老师的话?昨天的功课有没有做好?今天的功课全带来了吗?早晨跟爸妈有礼貌地告别了吗?……我听到这儿,鼻子抽答了一下,幸好我的眼睛是闭着的,泪水不至于流出来。 正在静默的当中,我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急忙地睁开了眼,原来是老师站在我的位子边。他用眼势告诉我,教我向教室的窗外看去,我猛一转头看,是爸爸那瘦高的影子! 我刚安静下来的心又害怕起来了!爸为什么追到学校来?爸爸点头示意招我出去。我看看老师,征求他的同意,老师也微笑地点点头,表示答应我出去。 我走出了教室,站在爸面前。爸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中的包袱,拿出来的是我的花夹袄。他递给我,看着我穿上,又拿出两个铜板来给我。 后来怎么样了,我已经不记得,因为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只记得,从那以后,到今天,每天早晨我都是等待着校工开大铁栅校门的学生之一。冬天的清晨站在校门前,戴着露出五个手指头的那种手套,举了一块热乎乎的烤白薯在吃着。夏天的早晨站在校门前,手里举着从花池里摘下的玉簪花,送给亲爱的韩老师,她教我跳舞。 啊!这样的早晨,一年年都过去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这学校里啦!当当当,钟响了,毕业典礼就要开始。看外面的天,有点阴,我忽然想,爸爸会不会忽然从床上起来,给我送来花夹袄?我又想,爸爸的病几时才能好?妈妈今早的眼睛为什么红肿着?院里大盆的石榴和夹竹桃今年爸爸都没有给上麻渣,他为了叔叔给日本人害死,急得吐血了。到了五月节,石榴花没有开得那么红,那么大。如果秋天来了,爸还要买那样多的菊花,摆满在我们的院子里、廊檐下、客厅的花架上吗? 爸是多么喜欢花。 每天他下班回来,我们在门口等他,他把草帽推到头后面抱起弟弟,经过自来水龙头,拿起灌满了水的喷水壶,唱着歌儿走到后院来。他回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浇花。那时太阳快要下去了,院子里吹着凉爽的风,爸爸摘下一朵茉莉插到瘦鸡妹妹的头发上。陈家的伯伯对爸爸说:“老林,你这样喜欢花,所以你太太生了一堆女儿!”我有四个妹妹,只有两个弟弟。我才十二岁…… 我为什么总想到这些呢?韩主任已经上台了,他很正经地说: “各位同学都毕业了,就要离开上了六年的小学到中学去读书,做了中学生就不是小孩子了,当你们回到小学来看老师的时候,我一定高兴看你们都长高了,长大了……” 于是我唱了五年的骊歌,现在轮到同学们唱给我们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我哭了,我们毕业生都哭了。我们是多么喜欢长高了变成大人,我们又是多么怕呢!当我们回到小学来的时候,无论长得多么高,多么大,老师!你们要永远拿我当个孩子呀! 做大人,常常有人要我做大人。 宋妈临回她的老家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跟弟弟再吵嘴!他还小。” 兰姨娘跟着那个四眼狗上马车的时候说: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招你妈妈生气了!”蹲在草地里的那个人说: “等到你小学毕业了,长大了,我们看海去。” 虽然,这些人都随着我的长大没有了影子了。是跟着我失去的童年一起失去了吗? 爸爸也不拿我当孩子了,他说: “英子,去把这些钱寄给在日本读书的陈叔叔。” “爸爸!”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于是他数了钱,告诉我怎样到东交民巷的正金银行去寄这笔钱到最里面的台子上去要一张寄款单,填上“金柒拾圆也”,写上日本横滨的地址,交给柜台里的小日本儿!我虽然很害怕,但是也得硬着头皮去。这是爸爸说的,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闯练,闯练,英子。”我临去时爸爸还这样叮嘱我。 我心情紧张,手里捏紧一卷钞票到银行去。等到从高台阶的正金银行出来,看着东交民巷街道中的花圃种满了蒲公英,我高兴地想:闯过来了,快回家去,告诉爸爸,并且要他明天在花池里也种满蒲公英。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拿着刚发下来的小学毕业文凭红丝带子系着的白纸筒,催着自己,我好像怕赶不上什么事情似的,为什么呀? 进了家门来,静悄悄的,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们在玩沙土,旁边的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个枝子,散散落落地很不像样,是因为爸爸今年没有收拾它们修剪、捆扎和施肥。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我很生气,问妹妹们: “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我要告诉爸爸去!” 妹妹们惊奇地睁大了眼,她们摇摇头说:“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 我捡起小青石榴。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 “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我忽然觉得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你说什么?老高。”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是的,这里就数我大了,我是小小的大人。我对老高说: “老高,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就去医院。”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 我把小学毕业文凭,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我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走过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 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窃读记》
转过街角,看见三阳春的冲天招牌,闻见炒菜的香味,听见锅勺敲打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下课从学校急急赶到这里,身上已经汗涔涔的,总算到达目的地——目的地可不是饭店,而是紧邻它的一家书店。 我边走边想:“昨天读到什么地方了?那本书放在哪里?左角第三排,不错……”走到三阳春的门口,便可以看见书店里仍像往日一样地挤满了顾客,我可以安心了。但是我又担忧那本书会不会卖光了?因为一连几天都看见有人买,昨天好像只剩下一两本了。 我跨进书店,暗喜没人注意。我踮起脚尖,使矮小的身体挨蹭过别的顾客和书柜的夹缝,从大人的腋下挤过去,哟,把短发弄乱了,没关系,我到底挤到里边来了。在一片花绿封面的排列队里,我的眼睛过于急切地寻找,反而看不到那本书的所在,从头来,再数一遍,啊!它在这里,原来不是在昨天那位置上。 我庆幸它居然没有被卖出去,仍四平八稳地躺在书架上,专候我的光临。我多么高兴,又多么渴望地伸手去拿,但和我的手同时抵达的,还有一双巨掌,五个手指大大地分开来,压住了那本书的整个: “你到底买不买?” 声音不算小,惊动了其他顾客,全部回过头来,面向着我。我像一个被捉到的小偷,羞惭而尴尬,涨红了脸。我抬起头,难堪地望着他——那书店的老板,他威风凛凛地俯视着我。店是他的,他有全部的理由用这种声气对待我。我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悲愤地反抗了一句: “看看都不行吗?”其实我的声音是多么软弱无力!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几乎是狼狈地跨出了店门,脚跟后面紧跟着是老板的冷笑:“不是一回了!”不是一回了?那口气对我还算是宽容的,仿佛我是一个不可以再原谅的惯贼。但我是偷窃了什么吗?我不过是一个无力购买而又渴望读到那本书的穷学生! 曾经有一天,我偶然走过书店的窗前,窗里刚好摆了几本慕名很久而无缘一读的名著,欲望推动这我,不由得走进书店,想打听一下它的价钱。也许是我太矮小了,不引人注意,竟没有人过来招呼,我就随便翻开一本摆在长桌上的书,慢慢读下去,读了一会儿仍没有人理会,而书中的故事已使我全神贯注,舍不得放下了。直到好大功夫,才过来一位店员,我赶忙合起书来递给他看,像煞有介事地问他价钱,我明知道,任何便宜价钱对于我都是枉然的,我决没有多余的钱去买。 但是自此以后,我得了一条不费一文读书的门径,下课后急忙赶到这条“文化街”,这里书店林立,使我有更多的机会。一页,两页,我如饥饿的瘦狼,贪婪地读下去,我很快乐,也惧怕,这种窃读的滋味!有时一本书我要分别到几家书店去读完,比如当我觉得当时的环境已不适宜我再在这家书店站下去的话,我便要知趣地放下书,若无其事的走出去,然后再走入另一家。 我希望到顾客正多着的书店,就是因为那样可以把矮小的我挤进去,而不致被人注意。偶然进来看看闲书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像我这样常常光顾儿从不买一本的,实在没有。因此我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真像个小偷似的。有时我贴在一个大人身边,仿佛我是与他同来的小妹妹或者女儿。 最令人开心的还是下雨天,感谢雨水的灌溉,越是倾盆大雨我越高兴,因为那时我便有充足的理由在书店待下去。好像躲雨人偶然避雨到人家的屋檐下,你总不好意思赶走吧?我有时还要装着皱起眉头不时望着街心,好像说:“这雨,害得我回不去了。”其实,我的心里是怎样高兴地喊着:“再大些!再大些!” 但我也不是个读书能够废寝忘食的人,当三阳春正上座,飘来一阵阵炒菜香时,我也饿得饥肠辘辘,那时我也不免要做个白日梦:如果袋中有钱够多么好!到三阳春吃碗热热的排骨大面,回来这里已经有人给摆上一张弹簧沙发,坐上去舒舒服服地接着看。我的腿真够酸了,交替着用一条腿支持另一条,有时忘形地撅着屁股依赖在书柜旁,以求暂时的休息。明明知道回家还有一段路程好走,可是求知的欲望这么迫切,是我舍不得放弃任何可捉住的窃读机会。 为了解决肚子的饥饿,我又想出一个好办法,临来时买上两个铜板(两个铜板或许有)的花生米放在制服口袋里。当智慧之田丰收,而胃袋求救的时候,我便从口袋里掏出花生米来救急。要注意的是花生皮必须留在口袋里,回到家把口袋翻过来,细碎的花生皮便像雪花样的飞落下来。 但在这次屈辱之后,我的心灵确实受了创伤,我的因贫苦而引起的自卑感再次地犯发,而且产生了对人类的仇恨。有一次刚好读到一首真像为我写照的小诗时,跟增加了我的悲愤。那小诗是一个外国女诗人的手笔,我曾抄录下来,贴在床前,伤心地一遍遍读着,小诗说: 我看见一个眼睛充满热烈希望的小孩, 在书摊上翻开一本书来, 读时好似想一口气念完。 开书摊的人看见这样, 我看见他很快地向小孩招呼: “你从来没有买过书, 所以请你不要在这里看书。” 小孩慢慢地踱着叹口气, 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过字母, 他就不会看这老东西的书了。 穷人有好多苦痛, 富的永远没有尝过。 我不久又看见一个小孩, 他脸上老是有菜色, 那天他至少是没有吃过东西—— 他对着酒店的冻肉用眼睛去享受。 我想着这个小孩情形必定更苦, 这么饿着,想着,这样一个便士也没有, 对着烹得精美的好肉空望, 他免不了希望他生来没有学会吃东西。 我不再去书店,许多次我经过文化街,都狠心咬牙地走过去。但一次,两次,我下意识地走向那熟悉的街,终于有一天,求知的欲望迫使我再度停下来,我仍愿一试,因为一本新书的出版广告,我从报上知道好多天了。 我再施惯技,又把自己藏在书店的一角。当我翻开第一页时,心中不禁轻轻呼道:“啊!终于和你相见!”这是一本畅销的书,那么厚厚的一册,拿在手里,看在眼里,都够分量!受了前次的教训,我更小心地不敢贪懒,多去几家书店更妥当些,免得再遭遇到前次的难堪。 每次从书店出来,我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脑子被书中的人物所扰,踉踉跄跄,走路失去控制的能力。“明天早些来,可以全部看完了”,我告诉自己。想到明天仍可以占有书店的一角时,被快乐激动的忘形之躯,便险些撞到树干上去。 可是第二天走过几家书店都没看见那本书时,像在手中正看得起劲的书被人抢去一样,我暗暗焦急,并且诅咒地想:皆因没有钱,我不能占有读书的全部快乐,世上有钱的人那么多,他们把书买光了。 我惨淡无神地提着书包,抱着绝望的心情走进最末一家书店,昨天在这里看书时,已经剩下最后一册。可不是,看见书架上那本书的位置换了另外的书,心整个沉下了。 正在这时,一个耳朵架着铅笔的店员走过来了,看那样子是来招呼我(我多么怕受人招待!),我慌忙把眼光送上了书架,装作没看见。但是一本书触着我的胳膊,轻轻地送到我的面前: “请看吧,我多留了一天没有卖。” 啊,我接过书羞得不知应当如何对他表示我的感激,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被冲动的情感,使我的眼光久久不能集中在书本的黑字上。 当书店的日光灯忽地亮了起来,我才觉出站在这里读了两个钟点了。我合上了最后一页——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所有的智慧都被我吞食下去了。然后抬头找寻那耳朵上架着铅笔的人,好交还他这本书。在远远的柜台旁,他向我轻轻地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我看完了,我默默地把书放回书架上。 我低着头走出去,黑色多皱的布裙被风吹开来,像一把支不开的破伞,可是我浑身都松快了。忽然想起有一次国文先生鼓励我们用功的话: “记住,你是吃饭长大,也是读书长大的!” 但是今天我发现这句话不够用,它应当这么说: “记住,你是吃饭长大,读书长大,也是在爱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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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5-27
林海音,女,(1918~2001)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原籍台湾省苗栗县,父母曾东渡日本经商。林海音于1918年3月18日生于日本大阪,不久即返台,当时台湾已被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其父林焕文不甘在日寇铁蹄下生活,举家迁居北京,林海音即在北京长大。曾先后就读于北京城南厂甸小学、北京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任《世界日报》记者。世界日报不久与报社同事夏承楹结婚。在北京,她完成了从学生到新闻记者、从少女到为人妻母的转变,北京是她文学之路的起点。因此她的作品中具有浓厚的老北京味儿。林海音的创作非常丰富,她将北京的生活点滴写成《城南旧事》一书,深得读者喜爱,被译成多种语言。1948年8月同丈夫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故乡台湾,任《国语日报》编辑。1953年主编《联合报》副刊,开始文艺创作,并兼任《文星》杂志编辑和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创办《纯文学杂志》,以后又经营纯文学出版社。她在台湾仍以办报、办刊、写作、出版为主,联络了大批在台的文化界人士,提携了大量城南旧事台湾的文学青年,出版了众多文学名作,被称为台湾文学“祖母级的人物”。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迄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两地》、《做客美国》、《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一家之主》、《家住书坊边》,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短篇小说集《烛心》、《婚姻的故事》、《城南旧事》、《绿藻与咸蛋》;长篇小说《春风》、《晓云》、《孟珠的旅程》;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林海音自选集》、《林海音童话集》;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此外,还有许多文学评论、散文等,散见于台湾报刊。其中,《窃读记》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上册第一课和鲁教版小学四年级下册第一课,《冬阳· 童年· 骆驼队》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下册第六课,《爸爸的花儿落了》被选为初中七年级下册第九课课文。
林海音生平
林海音自幼在北京读书,长大后曾就读于女师,后进北京世界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即进北京《世界日报》当记者,还曾当过编辑、图书馆馆员。这些职业提供了广泛的机会,使她能较深入地了解旧北京的社会风貌,为后来的小说创作提供了许多素材。她的成名之作小说《城南旧事》即取材于这段生活。1948年林海音同丈夫回到台湾后,即被刚创刊不久的《国语日报》聘为编辑。林海音1951年《联合日报》创刊,她被任为《联合日报》副刊主编,她的丈夫为主笔。这一时期,她特别注意扶植和支持台湾的本土作家。如当时钟理和的稿子经常被退,林海音却常常使他的稿子重见天日。钟理和死后,林海音还替他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雨》,接着他的长篇小说《笠山农场》也在《联合日报》副刊上连载了。在主编《联合日报》副刊时,林海音刊登了一首名叫《船》的诗,内容是叙述有一艘船在大海里飘了很久,最后飘到一个孤岛上,金银财宝慢慢用完了,于是陷在困苦之中。台湾当局认为这是影射蒋介石到台湾后的生活状况,把作者抓了起来,林海音也因此不能再编副刊了。 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 1957午《文星杂志》创刊,林海音任编辑,同时又担任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她创办和主编了《纯文学》月刊,直到1972年《纯文学》停刊后,她又独立负责纯文学出版社,出版《纯文学丛书》。 1976年11月4日,中文报业协会第九届年会在香港富丽华酒店开幕,林海音以台湾代表团团员的身份出席,并发表演讲。她后期从事儿童文学。林海音林海音生活情趣广泛,不计牺牲,勇挑重担,慷慨助人,这些性格特点,可以说是承袭于父辈而发展于自身。由于父亲早逝,面对生活和社会的重压,林海音对社会的认识较之同龄人更成熟更深刻,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她创作小说的动力和源泉。在北京时,林海音已开始了文学创作。1948年回到台湾后初期的一段时间,她撰写了一些杂文和散文,大约是在1951年,林海音才真正走上作家的道路。她的作品十分丰富,包括小说、散文、杂文、评论、儿童读物等多种体裁,而以小说创作为主。 林海音作为台湾老一代的作家,对台湾文学事业的贡献集中表现在小说创作、培育新人和兴办刊物三个方面。关于兴办刊物,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她除了担任新创办刊物的编辑外,还亲自创办《纯文学》月刊达五年之久,并以选择作品质量高而享誉文坛,推荐并发表了许多优秀作家的作品。后来又创办纯文学出版社,其宗旨与《纯文学》月刊相似,选书认真,注意质量,颇受读者欢迎,至今仍是台湾有影响的文学出版社之一。在培育新人方面,林海音可谓为培育台湾文坛的一代新人倾注了心血,功绩卓著。婚姻的故事60年代以来台湾涌现出的许多文坛新秀,多受她的提携和影响。这固然与她长期担任报刊编辑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出自对文学事业的热爱和对造就新人的热情。台湾知名作家钟理和的一生可概括为“生前笔耕,死后成名”,他默默笔耕一辈子,生前不为人们所知,而他的死后成名却应归功于包括林海音在内的几位知音。林海音在《一些回忆》一文中曾说起这件事。钟理和死后,其长子写信给林海音,请求她能帮助出版其父的著作。林海音一口承担下来,然后用募捐来的钱出版了钟理和的作品《雨》,这时距死者祭日仅有百日;而死者的另一本书《笠山农场》也在其周年祭时出版了,完成了死者的最终遗愿。林海音还如同当年扶植钟理和那样,以其在文学界的影响来提携钟铁民,使钟铁民逐渐成长为台湾小说界的后起之秀。钟氏父子从林海音那里受益良多,而身受这种恩泽的又何止钟氏父子呢?林海音从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末,主要生活在北京,差不多整整30年。她的青少年时代的最美好时光都是在北京度过的,因此,她对北京很熟悉,对北京的感情十分深沉,在台湾也常称北京是她的“第二故乡”。也因此她的作品的故事背景多发生在北京,作者通过这些故事背景的描写,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古城北京的风俗画和风景画,从中流露出作者对昔日生活的眷恋和缅怀,以及热爱国家民族的思想情感。家住书坊边1948年她回到台湾后,台湾的社会生活和乡土习俗又注入到她的生活积累当中,她也因此写了一些发生在台湾的人和事。总之,林海音的生活积累有两个来源:一个来自旧北京,一个来自台湾。 迄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 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1972)、《两地》(1966)、《作客美国》(1966)、《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1984、《一家之主》(1988)、《家住书坊边》(1987)。 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1955)。 短篇小说集《烛心》(1965)、《婚姻的故事》(1963)、《城南旧事》(1960)、《绿藻与咸蛋》(1957)。 长篇小说《春风》、《晓云》(1959)、《孟珠的旅程》。 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1968)、《林海音自选集》(1975)、《林海音童话集》(1987)。 《金鲤鱼的百裥裙》(1993)《奶奶的傻瓜相机》(1994)《往事悠悠》(1995)《英子的心》(1996) 《我们看海去》(1996)《驴打滚》(1996)《林海音文集》(1997) 《城南旧影》(2000)《林海音作品集》(2000) 代表作:《城南旧事》(1960) 林海音(1918--2001)被大家所共知的作品是描写旧北京社会风貌的小说《城南旧事》,它曾被搬上电影银幕而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描写的是20世纪20年代末北京四合院里一家普通人的生活。《城南旧事》包括五个短篇小说,即《惠安馆》《我们看海去》《兰姨娘》《驴打滚儿》《爸爸的花儿落了》。影片通过小姑娘英子的眼睛,描写了当时北京形形色色和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通过看似狭小的描写,却反映了当时北京的整个历史面貌,有极强的社会意义。教科书上的窃读记林海音在《城南旧事》“后记”里说:“这几年来,我陆续的完成了本书的这几篇。它们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但写着它们的时候,人物却不断涌现在我的眼前,斜着嘴笑的兰姨娘,骑着小驴回老家的宋妈,不理我们小孩子的德先叔叔,椿树胡同的疯女人,井边的小伴侣,藏在草堆里的小偷。”仅从这个简单的人物罗列里就不难看出,作者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的知识分子,但她小说里的人物却不局限于这个狭小的范围之内。她关心广大的社会,擅长描写形形色色的社会众生相。她小说里的人物大都是市民阶层的群相,而中心人物则是各种各样的妇女。她致力于刻画中国妇女的勤劳、贤达、温柔、善良的美德,更擅于表现她们心灵的桎梏和命运的悲剧。夸张一点说,她的每一篇小说都离不开妇女的悲剧。有人对此评价说:“她的写作大都是针对妇女问题。但她往往能从世界性妇女问题的症结,来思考今日台湾妇女的特殊遭遇,深度已达到超越女性的界限。如果把林海音看做老一辈女作家的灵魂性人物,那么可以说,由于时代潮流的限制,她们较少反叛性,她们的控诉和抗议是温和与微弱的。”林海音的小说内容大抵是童年回忆中的“城南旧事”,小说中或深或浅含有自传的痕迹。但是它的境地并不是窄狭的,如同一切有成就的作家那样,她的小说是以小见大,从《城南旧事》可以窥见时代风云。因此,她的作品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台湾文坛也有一定的影响。《窃读记》原文: 转过街角,看见三阳春的冲天招牌,闻见炒菜的香味,听见锅勺敲打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下课从学校急急赶到这里,身上已经汗涔涔的,总算到达目的地——目的地可不是三阳春,而是紧邻它的一家书店。林海音小说我趁着漫步给脑子一个思索的机会:“昨天读到什么地方了?那女孩不知以后嫁给谁?那本书放在哪里?左角第三排,不错……”走到三阳春的门口,便可以看见书店里仍像往日一样地挤满了顾客,我可以安心了。但是我又担忧那本书会不会卖光了,因为一连几天都看见有人买,昨天好像只剩下一两本了。 我跨进书店门,暗喜没人注意。我踮起脚尖,使矮小的身体挨蹭过别的顾客和书柜的夹缝,从大人的腋下钻过去。哟,把短发弄乱了,没关系,我到底挤到里边来了。在一片花绿封面的排列队里,我的眼睛过于急切地寻找,反而看不到那本书的所在。从头来,再数一遍,啊!它在这里,原来不是在昨天那位置上。 我庆幸它居然没有被卖出去,仍四平八稳地躺在书架上,专候我的光临。我多么高兴,又多么渴望地伸手去拿,但和我的手同时抵达的,还有一双巨掌,10个手指大大地分开来,压住了整本书:“你到底买不买?” 声音不算小,惊动了其他顾客,全部回过头来,面向着我。我像一个被捉到的小偷,羞愧而尴尬,涨红了脸。我抬起头,难堪地望着他——那书店的老板,他威风凛凛地俯视着我。店是他的,他有全部的理由用这种声气对待我。我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悲愤地反抗了一句:“看看都不行吗?”其实我的声音是多么软弱无力! 在众目睽睽下,我几乎是狼狈地跨出了店门,脚跟后面紧跟着的是老板的冷笑:“不是一回了!”不是一回了?那口气对我还算是宽容的,仿佛我是一个不可以再原谅的惯贼。但我是偷窃了什么吗?我不过是一个无力购买而又渴望读到那本书的穷学生! 在这次屈辱之后,我的心灵确实受了创伤,我的因贫苦而引起的自卑感再次地发作,而且产生了对大人的仇恨。 我不再去书店,许多次我经过文化街都狠心咬牙地走过去。但一次,两次,我下意识地走向那熟悉的街,终于有一天,求知的欲望迫使我再度停下来,我仍愿一试,因为一本新书的出版广告,我从报上知道好多天了。 我再施惯技,又把自己藏在书店的一角。当我翻开第一页时,心中不禁轻轻呼道:“啊!终于和你相见!”这是一本畅销的书,那么厚厚的一册,拿在手里,看在眼里,多够分量!受了前次的教训,我更小心地不敢贪婪,多去几家书店更妥当些,免得再遭遇到前次的难堪。 每次从书店出来,我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脑子被书中的人物所扰,踉踉跄跄,走路失去控制的能力。“明天早些来,可以全部看完了。”我告诉自己。想到明天仍可能占有书店的一角时,被快乐激动的忘形之躯,便险些撞到树干上去。 可是第二天走过几家书店都没看见那本书,像在手中正看得起劲的书被人抢去一样,我暗暗焦急,并且诅咒地想:皆因没有钱,我不能占有读书的全部快乐,世上有钱的人那么多,他们把书买光了。 我惨淡无神地提着书包,抱着绝望的心情走进最末一家书店。昨天在这里看书时,已经剩下最后一册,可不是,看见书架上那本书的位置换了另外的书,心整个沉了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耳朵架着铅笔的店员走过来了,看那样子是来招呼我(我多么怕受人招待),我慌忙把眼光送上了书架,装作没看见。但是一本书触着我的胳膊,轻轻地送到我的面前:“请看吧,我多留了一天没有卖。” 啊,我接过书羞得不知应当如何对他表示我的感激,他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被冲动的情感,使我的眼光久久不能集中在书本上。 当书店的日光灯忽地亮了起来,我才觉出站在这里读了两个钟点了。我合上了最后一页——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所有的智慧都被我吞食下去了。然后抬头找寻那耳朵上架着铅笔的人,好交还他这本书。在远远的柜台旁,他向我轻轻地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我看完了,我默默地把书放回书架上。 我低着头走出去,黑色多皱的布裙被风吹开来,像一把支不开的破伞,可是我浑身都松快了。
第2个回答  2010-06-03
林海音
姓名
中文名称: 林海音
又名: 林含英
性别: 女
生卒年: 1918—2001
国别: 中国
籍贯: 台湾省苗栗县

林海音
(1918—2001)林海音,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祖籍台湾省苗栗县,1918年出生于日本大阪。1921年随父母回到台湾;1923年又随全家迁居北京,并在北京城南定居下来。一直到1948年才同丈夫、孩子一同回到故乡台湾。

林海音自幼在北京读书,长大后曾就读于女师,后进北京世界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即进北京《世界日报》当记者,还曾当过编辑、图书馆馆员。这些职业提供了广泛的机会,使她能较深入地了解旧北京的社会风貌,为后来的小说创作提供了许多素材。她的成名之作小说《城南旧事》即取材于这段生活。1948年林海音同丈夫回到台湾后,即被刚创刊不久的《国语日报》聘为编辑。1951年《联合日报》创刊,她被任为《联合日报》副刊主编,她的丈夫为主笔。这一时期,她特别注意扶植和支持台湾的本土作家。如当时钟理和的稿子经常被退,林海音却常常使他的稿子重见天日。钟理和死后,林海音还替他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雨》,接着他的长篇小说《笠山农场》也在《联合日报》副刊上连载了。在主编《联合日报》副刊时,林海音刊登了一首名叫《船》的诗,内容是叙述有一艘船在大海里飘了很久,最后飘到一个孤岛上,金银财宝慢慢用完了,于是陷在困苦之中。台湾当局认为这是影射蒋介石到台湾后的生活状况,把作者抓了起来,林海音也因此不能再编副刊了。

1957午《文星杂志》创刊,林海音任编辑,同时又担任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她创办和主编了《纯文学》月刊,直到1972年《纯文学》停刊后,她又独立负责纯文学出版社,出版《纯文学丛书》。

1976年11月4日,中文报业协会第九届年会在香港富丽华酒店开幕,林海音以台湾代表团团员的身份出席,并发表演讲。她后期从事儿童文学。

林海音的文学生涯发端甚早,始于北京,而这一切同她的家庭有密切的关系。林海音出身于书香门第,她的父亲林焕文是优秀的爱国知识分子,早年受汉学的熏陶,后来又在“国语学校”师范部接受日本教育,精通日文,曾任教于台湾新埔公学,著名的日据时期的台湾作家吴浊流做过他的学生。后来林焕文远渡重洋到日本经商,在那里生下长女英子——林海音。以后又迁居北京,任邮政局课长。林焕文人缘好,又慷慨仗义,这对童年的林海音影响很大。

长大后林海音生活情趣广泛,不计牺牲,勇挑重担,慷慨助人,这些性格特点,可以说是承袭于父辈而发展于自身。由于父亲早逝,面对生活和社会的重压,林海音对社会的认识较之同龄人更成熟更深刻,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她创作小说的动力和源泉。在北京时,林海音已开始了文学创作。1948年回到台湾后初期的一段时间,她撰写了一些杂文和散文,大约是在1951年,林海音才真正走上作家的道路。她的作品十分丰富,包括小说、散文、杂文、评论、儿童读物等多种体裁,而以小说创作为主。

林海音作为台湾老一代的作家,对台湾文学事业的贡献集中表现在小说创作、培育新人和兴办刊物三个方面。关于兴办刊物,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她除了担任新创办刊物的编辑外,还亲自创办《纯文学》月刊达五年之久,并以选择作品质量高而享誉文坛,推荐并发表了许多优秀作家的作品。后来又创办纯文学出版社,其宗旨与《纯文学》月刊相似,选书认真,注意质量,颇受读者欢迎,至今仍是台湾有影响的文学出版社之一。在培育新人方面,林海音可谓为培育台湾文坛的一代新人倾注了心血,功绩卓著。60年代以来台湾涌现出的许多文坛新秀,多受她的提携和影响。这固然与她长期担任报刊编辑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出自对文学事业的热爱和对造就新人的热情。台湾知名作家钟理和的一生可概括为“生前笔耕,死后成名”,他默默笔耕一辈子,生前不为人们所知,而他的死后成名却应归功于包括林海音在内的几位知音。林海音在《一些回忆》一文中曾说起这件事。钟理和死后,其长子写信给林海音,请求她能帮助出版其父的著作。林海音一口承担下来,然后用募捐来的钱出版了钟理和的作品《雨》,这时距死者祭日仅有百日;而死者的另一本书《笠山农场》也在其周年祭时出版了,完成了死者的最终遗愿。林海音还如同当年扶植钟理和那样,以其在文学界的影响来提携钟铁民,使钟铁民逐渐成长为台湾小说界的后起之秀。钟氏父子从林海音那里受益良多,而身受这种恩泽的又何止钟氏父子呢?林海音从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末,主要生活在北京,差不多整整30年。她的青少年时代的最美好时光都是在北京度过的,因此,她对北京很熟悉,对北京的感情十分深沉,在台湾也常称北京是她的“第二故乡”。也因此她的作品的故事背景多发生在北京,作者通过这些故事背景的描写,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古城北京的风俗画和风景画,从中流露出作者对昔日生活的眷恋和缅怀,以及热爱国家民族的思想情感。1948年她回到台湾后,台湾的社会生活和乡土习俗又注入到她的生活积累当中,她也因此写了一些发生在台湾的人和事。总之,林海音的生活积累有两个来源:一个来自旧北京,一个来自台湾。

林海音被大家所共知的作品是描写旧北京社会风貌的小说《城南旧事》,它曾被搬上电影银幕而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影片通过小姑娘英子的眼睛,描写了当时北京形形色色和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通过看似狭小的描写,却反映了当时北京的整个历史面貌,有极强的社会意义。林海音在《城南旧事》“后记”里说:“这几年来,我陆续的完成了本书的这几篇。它们的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但写着它们的时候,人物却不断涌现在我的眼前,斜着嘴笑的兰姨娘,骑着小驴回老家的宋妈,不理我们小孩子的德先叔叔,椿树胡同的疯女人,井边的小伴侣,藏在草堆里的小偷。”仅从这个简单的人物罗列里就不难看出,作者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的知识分子,但她小说里的人物却不局限于这个狭小的范围之内。她关心广大的社会,擅长描写形形色色的社会众生相。她小说里的人物大都是市民阶层的群相,而中心人物则是各种各样的妇女。她致力于刻画中国妇女的勤劳、贤达、温柔、善良的美德,更擅于表现她们心灵的桎梏和命运的悲剧。夸张一点说,她的每一篇小说都离不开妇女的悲剧。有人对此评价说:“她的写作大都是针对妇女问题。但她往往能从世界性妇女问题的症结,来思考今日台湾妇女的特殊遭遇,深度已达到超越女性的界限。如果把林海音看做老一辈女作家的灵魂性人物,那么可以说,由于时代潮流的限制,她们较少反叛性,她们的控诉和抗议是温和与微弱的。”林海音的小说内容大抵是童年回忆中的“城南旧事”,小说中或深或浅含有自传的痕迹。但是它的境地并不是窄狭的,如同一切有成就的作家那样,她的小说是以小见大,从《城南旧事》可以窥见时代风云。因此,她的作品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台湾文坛也有一定的影响。
第3个回答  2010-05-20
林海音,女,(1918~2001)中国现代著名女作家。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原籍台湾省苗栗县,父母曾东渡日本经商。林海音于1918年3月18日生于日本大阪,不久即返台,当时台湾已被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其父林焕文不甘在日寇铁蹄下生活,举家迁居北京,林海音即在北京长大。曾先后就读于北京城南厂甸小学、北京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任《世界日报》记者。
[世界日报]
世界日报
不久与报社同事夏承楹结婚。在北京,她完成了从学生到新闻记者、从少女到为人妻母的转变,北京是她文学之路的起点。因此她的作品中具有浓厚的老北京味儿。林海音的创作非常丰富,她将北京的生活点滴写成《城南旧事》一书,深得读者喜爱,被译成多种语言。1948年8月同丈夫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故乡台湾,任《国语日报》编辑。1953年主编《联合报》副刊,开始文艺创作,并兼任《文星》杂志编辑和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创办《纯文学杂志》,以后又经营纯文学出版社。她在台湾仍以办报、办刊、写作、出版为主,联络了大批在台的文化界人士,提携了大量
[城南旧事]
城南旧事
台湾的文学青年,出版了众多文学名作,被称为台湾文学“祖母级的人物”。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迄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两地》、《做客美国》、《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一家之主》、《家住书坊边》,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短篇小说集《烛心》、《婚姻的故事》、《城南旧事》、《绿藻与咸蛋》;长篇小说《春风》、《晓云》、《孟珠的旅程》;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林海音自选集》、《林海音童话集》;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此外,还有许多文学评论、散文等,散见于台湾报刊。其中,《窃读记》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上册第一课和鲁教版小学四年级下册第一课,《冬阳· 童年· 骆驼队》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下册第六课,《爸爸的花儿落了》被选为初中七年级下册第九课课文。

参考资料:http://baike.baidu.com/view/74988.html?wtp=tt

第4个回答  2010-05-20
林海音(1918年-2001年12月1日),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生于日本大阪,原籍台湾苗栗县头份镇,作家。父母曾在日本经商,出生后不久回到台湾,但旋即又举家迁往北平居住,就读北京城南厂甸小学、春明女子中学、北京新闻专科学校。担任“世界日报”实习记者,与笔名何凡的作家夏承楹结婚,后来主持《联合报》副刊10年。以小说《城南旧事》(1960年)闻名,是关于林海音童年在北京生活的五则小故事,曾改编成电影。

参考资料:http://baike.baidu.com/view/74988.html?wtp=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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