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竹《父亲不哭》网上评论有哪些(续问)?

马竹的中篇小说《父亲不哭》发表后,有很多读者通过阅读《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长江文艺》和《新华文摘》后,在网上发表个人的评论,有关注马竹小说创作的,收集过这些评论吗?还有哪些评论呀?

六 祥云丽日撰写的评论文章:无奈之悲与死得幸福

刚刚看完了马竹的中篇《父亲不哭》,勾起我心中的无限伤悲,忍不住泪润上来......
《父亲不哭》中的父亲是一位患了骨癌的农民,他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大儿子季冬。季冬的好友在给父亲检查过之后,对季冬如实相告:父亲的病早已恶化,是晚期。你再有孝心,最后也不过是人财两空。而且越治疗对病人越不利。
季冬为难了,选择只有两个:要么花掉全部积蓄,给父亲一个安慰;要么完全不医治,父亲兴许还能活得长些。这种选择对儿女来说是无比残忍的。
季冬最终还是给父亲吃了化疗的药,父亲的身体果然如医生所说立刻虚弱起来,不久就病逝了。
父亲走了,季冬的内心充满了自责,一直悲伤不振,脑海中总是晃动着父亲被癌症折磨的样子。季冬在梦里安慰着哭泣的父亲:“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我很能理解季冬的心情和矛盾。母亲病危时,转入熟人介绍的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医生告诉我们:人已经不行了,血压必须靠升压点滴维持,时有心衰症状,癌细胞扩散,再怎么治也是无回天之力了。医生的话只有一个意思:维持现状,放弃治疗。我们姐弟最后不得不听从了医生的建议,我们只有一个愿望,尽量让母亲减少痛苦。
母亲没有出现我担心的癌痛,还算安详的离开了。但是,母亲的最后一面我没能见着。人家说:越是父母疼爱的孩子,越难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因为父母怕孩子伤心。
有一段时间,我总会想起母亲那段时间因放疗备受折磨的样子,想起母亲因肺积水日夜睡卧不安的情景。就会想,人最幸福的是什么?就是死的安然、安心、安详,不受折磨。
这段时间,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的样子,那个念头又时常冒出来:死的没有痛苦,那是最后的幸福。

七 周艳丽撰写的评论文章:我们做儿女的——读《父亲不哭》有感

引起我有话想说的是2008年第9期《新华文摘》发表的《父亲不哭》(作者马竹)。

其实,任何儿女对于父母的感情都是一种极复杂的感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亲情、爱情、骨肉性……全都有,却又都不全是。他不像夫妻情那样单纯明了,也不像兄弟情仅只关乎血缘,除血缘外它还有比血缘更浓更厚的养育情。

父亲得的是癌症,而且是一种疼彻心肺的骨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晚期就意味着无药可救,而无药可救到底还救不救,这就到了考问儿女的关键时候了。

先说儿女们,父亲一共四个子女,三男一女:“父亲让老大考大学如今在电视台工作,老二当农民,如今守着几十亩良田,让老三去当兵如今复员在一个养殖场当干部。”像这样的家庭,在农村是很招人羡慕的:“父亲喜欢听村里人夸奖:你们季家真是工农兵全齐了啊!村里人都羡慕季家有四个孝顺的孩子,都说季冬的父母有福气,年纪不大就子孙满堂了,一定是前世积了德。”而恰在别人最羡慕的时候,父亲却得了骨癌,已经是晚期,一个骨癌病人要救,至少也需要三十万元,而这三十万也仅只是维持病人生命,却救不了命。

三十万对于一个普通百姓的家庭,是个不可承受之重。在季家这一家中,惟一有能力承担这三十万的就只有在电视台工作的老大,作为家里的长子,家里的骄傲和自豪,老大也是义无反顾地:“你们不要慌神,先让我来花钱,原则上不要你们出钱,”季冬说:“妹妹妹夫你们孩子小,屋还没做,不用你们的钱,只是平时多来看看爸爸就行。……我呢,可以卖掉这辆车子,卖掉现在的房子,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找朋友错钱。”

等到医院做完一切检查,一旦作为医生的朋友把实情告诉给长子季冬时,长子而且是主要出钱的季冬为难了:

你父亲治病的钱由谁主要承担?是你吧老季?

季冬说“是啊,全由我出。”

“老季,我就直接说了吧,你父亲的病很重,最多半年,极有可能越治疗越糟糕,我见得多了。”

“老季,依我看,你父亲的病情,早已恶化,是晚期,恐怕就是我说的那个时间吧,半年左右。你再有孝心,等你花光几十万元后,人也差不多完了。癌症是一个世界性难题,目前全世界都没有更好的治愈办法,那绝对不是有钱和没钱治病的问题。相反我觉得,越治疗越对病人不利,化疗、放疗、西医、中医,最后就是归结为两个字:等死。”

即使死,也不能等死啊,等死算什么呢?为此事,季冬反复掂量,征求了所有该征求的人的意见,包括自己的妻子、兄弟姊妹,两个叔叔等,但意见最终还是有分歧,还是有人坚持要治,有人主张放弃。

其实,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治不如不治。但仍有人坚持要治,理由却也很简单:“我不管你二叔二婶怎么说,我想得一点都不复杂,一是,说不定你爸爸的病治得好,他现在只有64岁,还是第一次得大病,要是治好了,再活十几年是没问题的。再是,我总觉得,你要是不花钱给你爸爸治病,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就多了,你二叔二婶无所谓,我这个做三叔的,脸上过不去的。别人会说,不管有钱没钱,你季家的下辈子在外头混得再好,那都是些没良心的人,被人戳脊梁骨……”

这是所有的人都最顾忌和最担心的,多数时候,活着的人为即将死去的人医病,并不是为了将要死去的人,而仅只是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活着的人心里得到慰藉,为了给活着的别人看。所以,季冬很是矛盾,治不是,不治也不是。

首先,想给父亲治病的就有母亲和父亲本人,难道母亲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女了吗?绝对不是的,所以,她十分的矛盾,很少发表意见,多数情况下只是无奈的哭,这种哭的内容也十分丰富,替自己的丈夫挽惜,心疼儿女们花钱,关键她还不满儿女们不积极为丈夫治病的态度:“母亲什么时候变得没有语言的,季冬没有在意。……“妈,您怎么了?您是不是不舒服?您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啊?”母亲只是摇头,眼泪滴落如断线。母亲的伤心的哭泣使季冬跟着落泪,但是,季冬觉得这样会使家里情况更加糟糕,说:“妈,您有话就说出来吧。”母亲忽然眼里充满愤怒,问季冬:“你打算就这样了?”(指治父亲的病)母亲的话就象一把菜刀,直接剁在季冬的心上。季冬说:“我懂妈的意思。这个疗程是12天,等过了这12天,我一定送爸爸去同济住院治疗。”母亲说:“将来我病了,自己喝一瓶农药!”

而作为病人的父亲呢,更是矛盾,他预感到儿女们不打算给自己治病,他很失落,也很悲伤,一种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极想活下去,所以,背着儿女急病乱投医,吃些偏方什么的,他想以自己的力量挽救自己的生命,他生儿女们的气,尤其生最让他骄傲和自豪,全家人的指望的大儿子的气,他觉得是大儿子放弃了他的生命,所以,到后来,他看病宁去找不中用的小儿子,也不去与大儿子商量,而大儿子一旦把治与不治的权交给他自己时,他又因为心疼钱白花掉而犹豫了:“季冬摇头,忍不住跟父亲顶嘴,说:“爸,您说,到底住院还是不住院?住院就是把以前做过的那些检查,重新再做一遍。爸,您定,我们听您的。”父亲沉默很久,说:“不给我治病,光做检查有什么用?算了,光检查就是几千元,回家去。”这时老二起身走到老大旁边,说:“住吧,老大,我看……还是住几天,不然……”父亲问“你们在说什么?”季冬把老二的话如实说了,父亲扭头冲着老二吼道:“不是你花钱,你当然说住院!我不住!光检查不治病,不住!”

而在所有人当中,承受压力最大的要数大儿子季冬了,其实,做为儿子他并不是不想挽救父亲的生命,只是他的修养和学识已经使他意识到了,他无力挽救父亲的生命,只能看着父亲等死,如果他听从了别人的意见,舍得花钱,即使倾家荡产,却不是挽救父亲的生命,而是加速父亲的疼苦和死亡,试想做为儿子的他还会去做吗?而不去做,他就要顶着不孝的骂名,还要遭受父母和亲人的误解,大儿子季冬真正处于两难的境地,可为了自己致爱的父亲,他也只能放弃治疗,承担痛苦了:“季冬知道自己置身在两个梦境里:一个是希望的梦,一个是绝望的梦。是害怕背骂名?还是母亲那天一句“你打算就这样了?”萦绕在心?

由季冬我不由就想到了关于孝道的问题,也想到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到底该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孝?是顺从着父母的心愿,满足父母的要求即为孝?还是尊重事实,逆了父母的心愿,使事情往最好的方面发展?这是个十分考究儿女的问题,小说中的长子季冬是经受住考验了,他使父亲平静而终,同时也背负起了不孝的骂名。

冷静想想,季冬他才是真正的大孝啊!

与现实生活不同的是,小说按照作者马竹的意图,为长子季冬该解释的全都解释了,使我们每个阅读小说的人都能理解季冬,而现实生活中的季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理解,永远都得落个不孝的骂名:像季家三叔担心的那样,季家人以后再有出息也没用,因为季家人没良心,不孝顺。又有多少儿女们能承担得起这个骂名呢?所以,季冬的妻子,在季冬征求是否替父亲治病时,她说:“还是花钱治吧,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要因为没花钱,后悔下半辈子。”其实,多数人的心情都与季冬的妻子一样,为即将死去的人治病的目的,是为了活着的人下半辈子不后悔。

而现实若真能像小说那样,通过作者的笔把各自的理心尤其是长子季冬的矛盾的心理召示于人,征得人们的理解和赞同,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而现实生活中的人谁有会有福气有机会去得到别人的谅解呢?

现实中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人儿女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父母年老了都有可能生这样或那样的病,如果当我们自己遇到如同季冬一样的情况,且还得不到如季冬样的宽容和理解,我们能否做出理智的判断和处理呢?我们是否能真的有勇气背起不孝的骂名呢?读这部小说时,我反复思索这个问题,朋友,当你看到这篇文章时,你又在想什么呢?

八 幽梦蓝色撰写的评论文章:无法掩饰对死亡的“恐惧”——读马竹中篇小说《父亲不哭》

好像记得有句这样的话,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我们不能选择什么时候来到世上,也不能选择什么时候离开人世,更不能知道我们将会怎样离开人世。
过去如果听到某人死于车祸或是被害、遇难的时候,总会有人说,如果按过去的“老理”来说,这是“不能善终”啊!
现在不知是因为岁数的增长,还是多了一些人世经历,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些突然死去的人,也只是有“短暂”的痛苦,尽管给身边的人带来极大的打击,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对于自己,也不算太痛苦;而且对于身边的人来说,总还是会留下对自己“美好”的回忆。
如果可以身体健康、神智清醒地生活着,就算是年事已高,也是一种幸福!而且如果再可以没有病痛,只等着各个器官慢慢变老,这个人也能“老死”的话,真可以算是一种最大的幸福。大概也就是古人说过的“喜丧”了!
但是,好像我们大多数人还是会因为疾病,不得不经过和疾病的“长期作战”后,终于以失败告终而结束。可是,那时候疾病“给予”我们的不仅是“前半生”辛辛苦苦积攒的钱“打了水漂”;而且还会让我们自己精神、情绪极度疲乏,甚至想早些“结束生命”;有时还会给曾经深爱自己或是自己深爱的人们造成很大的“困扰”,他们既不愿意或是不忍心将你积攒的钱和他们辛辛苦苦挣到的工资“付诸东流”,更不愿意看着你走向死亡而无动于衷!
这就是关于死亡的痛苦,对自己的痛苦,对家人的痛苦!
这篇小说就写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乡下父亲,辛辛苦苦养大了四个孝顺子女,老大季冬是个编辑在中央电视台工作、老二当农民如今已有几十亩良田、老三去当兵如今复员后在一个养殖场当干部、小女儿和女婿也有固定工作,家家幸福美满;父亲的两个兄弟也一直受着他的帮助,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即使父亲经营小店,但也不专为“赚钱”,还会不时地照顾村里的人。
这样看来,父亲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人,但是因为生病——骨癌却改变了这个家整个的气氛。
并不是因为他的孩子不孝顺,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希望父亲少受痛苦;但是一方面因为我们现在的医学有限,不能治疗或是减轻癌症对人的伤害,另一方面因为对于每个家庭来说,经济收入又不高,如何负担动辄二、三十万的医疗费。
因为父亲的病很重,已经到了癌症晚期,所以,一开始子女们因为究竟给父亲治不治病讨论;后来为了怎么给父亲治病来讨论,究竟是保守治疗,还是住院做手术。
也许是因为孩子们的爱,才使我们看起来更是难过:真是左右为难!而且那种感觉真是到达了心灵深处,因为毕竟这是我们现在或未来都要经历的,但是究竟怎样做才是最好、究竟怎样做才算真孝顺呢?
是看着父辈们经历痛苦,忍受着巨大的病痛却还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受着“煎熬”;还是把他们“托给”临终关怀,我们只需付出一些金钱,让他们失去在最后时刻“孤独无助”地走向死亡……
这些都是我们不能回避的,但是也是相当痛苦的。这时我才发现:死亡不仅是自己的痛苦,而且还是身边的人的痛苦!也许我们人类太渺小了、太无助了,因为我们好像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作者在创作谈里,以“写得泪流满面”为题目,写出了创作这篇小说的背景,也谈到了“我往返城乡数次,那是因为我父亲的病逝和母亲的孤独。与我父亲同时查出患上绝症的那几个乡邻,都在不到一年的期限内先后离开人世。田间地头新添坟茔,房前屋后飘落挽联。生老病死原是世间常事,但让我们感到格外疼痛和难受的,是眼睁睁看着亲人的痛苦挣扎与烟消云散,以及由此带给我们的那些撕心裂肺的绝望与哀愁。”
……
为了自己,更为了身边的人,好好活着吧!

九 胭脂泪撰写的评论文章:永恒的醍醐

晚上九点半,愉快地从迪欧出来。夜风微湿,清凉拂面。沐浴后躺下来,已是十点。顺手捧起床头的小说,一篇《父亲不哭》,读到心潮澎湃,夜不成眠。
这是武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与池莉、方方相比,无法望其项背。但是他叙述的故事(真对不起,我没有记住作者的名字,甚至不知他是男是女,所以只好用这个单人旁的“他”代表笼统,又让男人占了一回便宜),那真情如水流淌,那爱与忧愁同在,字字句句,将我脆弱敏感的心揪住,及至小说读完,故事结束,我的心依然痛楚不能放松,并在痛楚的感受中,获得醍醐灌顶般的升华。
《父亲不哭》叙述一位得了骨癌绝症的乡村父亲,他有四个儿女。“我”是大儿子,唯一的吃国家饭的在省城电视台当个编辑。“我”是四个儿女当中条件最好的,其他三个弟妹都只是在农村混个温饱糊口而已,给父亲治病的经济压力义不容辞落到“我”的头上。贷款买房,儿子马上要考大学,“我”的生活负担也很重,但“我”从来不想逃避为父亲治疗的责任,哪怕倾家荡产。问题的关键在于,确诊的医生是“我”的好友李回春,李回春真实地告诉我们做子女的,父亲已是绝症晚期,只有半年左右的生命路程,与其倾其所有用掉三五十万来做一些化疗放疗,而且做那些治疗从另一种意义上讲是越治疗越死得快,让人的体能和意志随着子女的钞票孝心一起耗尽,不如在保守治疗的基础上让老人吃好喝好,能动的情况下辅助其完成一些未了的心愿,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程保持坦然,给予子女所能做到的临终关怀性照顾,包括身心两方面。“我”在对父亲的病治与不治的问题上极度煎熬。家族邻舍、兄弟姐妹、好友同事,旗帜鲜明地分成两派,一派以李回春医生为代表,坚持关怀性的不治之治;另一派以父亲的兄弟二叔为代表,坚持倾家荡产也要治,治不好也要治,治起来死得越快也要治,要治给世人看,不能落下儿孙不孝的话柄。“我”的最大的痛苦还在于不能安抚父亲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慌,以及对人世的无限留恋,对子女的无限关爱,还有父亲在承受病痛折磨时的那种无助的痛,都叫我无限悲伤,心力交瘁。父亲渴望生命的延续,也希望通过治病这件事考验儿女的孝心。他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像个固执的小孩,被绝症下求生的欲望压得喘不过气来,逼迫着“我”带他到省城医院,专科肿瘤医院,一次次地做各种确诊检查。只要父亲愿意,“我”大把的钱毫不心疼地扔出去,明明知道是无谓,但依然毫不心疼地扔出去。但在第三家不同的医院做第三次相同程序的各类检查时,我捏着一大叠检查单据去付款,父亲颤巍巍阻止了“我”,只长吁着气说了一句话:“儿啊,我要回家。”
中国的文字讲述中国的故事,中国人朴素的血缘伦理,将读者的心溅起点点血泪。在生命的最后历程,“我”选择了与父亲坦诚相对来陪伴他。父亲在孩子似的挣扎后,接受了生命的宿命安排,死者必将死,他舍不得在他死后,他的儿子还要欠下一屁股债。“我”用尽可能多的时间陪着父亲,陪他在村边的小河边行走,陪他到祖坟地里去早早选好一块永久的归宿地。父亲喜欢音乐,尤其是那些二胡,唢呐,“我”爬越高山峻岭去寻来父亲少年时的旧友永发爹爹,请他带着父亲年轻时的朋友,来到家里,在父亲的病榻前开起了音乐盛会,父亲在病痛折磨的间隙里 ,感到了生命的愉悦,发出爽朗的笑声。癌症最后都是活活痛死的,父亲在忍受癌细胞扩撒的剧烈痛苦时,向“我”伸开枯瘦的双臂,“我”象抱孩子一样抱住父亲,听他叨叨哪里痛,我的手就给他摸哪里,一下不停地摸着父亲,时不时又将父亲脸上纵横的老泪抹去。父亲象秋天的落叶,一次次在我怀中痛楚,又得到安慰,然后一只手拽着“我”胸襟,泪眼婆娑地睡着。在生命的最后过程里 ,“我”的父亲是我的孩子,我一次次安抚父亲别怕,父亲不哭。(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再次落泪。)临终的时候,父亲恢复了父亲的尊严,他告别了痛苦,穿戴一新,拉着“我”的手,平静地微笑:“儿啊,我去了。”
《父亲不哭》读完以后,夜色已深沉。我的眼泪如泉喷涌不能停止。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除了故事本身对我的感动,更像醍醐,从头到脚,将我温柔笼罩。我不能不想起我的母亲。前两天我刚和她发生了剧烈争执,回到公司后,还是她几次三番主动打了我的电话,我却端着冷傲的态度,并且准备从此要将对母亲的情谊收拾一些起来,保持俗世的所谓情感距离。本来讲好9月30号母亲和我一起回上海,因为这次争执,她昨天跟随二哥的汽车去了。我知道她有些赌气,但我这次一点也不想哄她,在电话里,我也是极度不露声色地说“那随便你”。
我不想辩解我和母亲的争执谁对谁错。读了《父亲不哭》以后, 我觉得我所有的争辩都是错误。她是我的母亲,给了我生命,教育了我成长,即便有千般错,我也只有引领劝慰,我有什么权利,又怎么能够指责母亲的狭隘,并且因为我对母亲的这种误解,想当然地要与她抽刀断水?我,才是多么地自私多么地狭隘啊!还有我很少很少在我的文字中提及的我的兄长,正是因为他们,母亲和我发生剧烈争执。如果手足之情,曾经确实发生血肉溃烂般的伤痛,那么,我为什么又不可以积极主动去给伤口上一些良药,让创伤尽早恢复, 让新肉如重生之爱,蓬勃生长?为什么我就要如此狭隘,因为伤口,就要把手足断掉?
我的惭愧总是来得这样迟。但我还是由衷地希望,所有看到懂得的朋友 ,因为我的迟到的领悟和惭愧,给我鼓一鼓掌,让我在泪眼朦胧的羞愧中,能依旧保持坦诚的微笑。我还要感谢书本。唯有书本,唯有阅读,能让我这样一个极端自我极端偏激的女人,在许多个茫然或是固执的路口,峰回路转,翩然回首。书本给予我的,是永恒的醍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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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1-28
  四 晏雨瞳撰写的评论文章:马竹《父亲不哭》的心结

  _01梦。

  小说开头就写“重复多次的噩梦一定是凶兆”,接下来就是主人公季冬分析昨天的梦境。
  后面还提到了许多次梦境,比如:

  父亲关于祖坟的梦,
  父亲关于文官、武官的梦,
  一个姨伯还钱后,父亲的联想,
  元旦过后,各家亲戚都说梦见父亲,
  季冬梦见父亲吮吸自己的手指头,……
  小说结尾对开头梦境的解答。

  在小说中,梦是每个人物的心结。他们根据梦境推断生活,以企求心灵上的安慰。

  _02脸面。

  得知父亲害无救之病后,季家兄弟立即陷入了治与不治的泥淖:

  “方圆百里都知道,老头四个儿女,个个都听话,孝顺,都不比别人差,现在得这个病,四个儿女都不给他治,别人会笑话。”

  这是这样一种思维:如果不治,别人怎么看?!正如二婶说的那样:是治给你妈看,治给村里人看。所以应该“治病”。可是治病花钱是个无底洞的道理谁都知道,于是老三说了:

  “我们让老大让钱花光,老大破败了,我们这个家,不就一下子垮掉了?他一个普通编辑,这些年为人作嫁,人家风光有钱,他自己手头能落几个钱?不就是省吃俭用积攒的几个死工资?老头当初不让他经商,他能有几个钱呢?……明年侄儿上大学,他不准备一些钱,难道一屋子人都不往下过了,都跟着去死?”

  老三话里激越着冲动。二叔的话则显得无奈:一种是“能有几个积蓄”的无奈——“治不好的病,花钱,没道理”;一种是“最后一死”的无奈——“人嘛,不都是最后一死?不死,都成仙?”

  关于“治”与“不治”,一天一天的延拖着。有季冬的朋友看望父亲,有三弟的朋友看望父亲,有父亲的好友来陪伴父亲,有周邻三村干部来看望父亲,有季家兄弟操心与操力,有季冬的车子给父亲的乡亲们看——父亲长了脸面,高兴了。
  关于“治”与“不治”,村里书记生鑫哥也有看法。他的大前提是:“不要活在别人的议论里”,他的小前提是“不治之治就是治”,他的结论是:“治不好的病,花钱表示孝心就行”。
  ——父亲的事情也正是这样了结的。这牵扯到了小说命题里的另一块心结:命。

  _03命。

  正如父亲儿时的玩伴生发爹说的那样:人的命啦,像一片枯叶,风一吹就落。
  小说中几多次、几多个不同身份的人(医生、病人、朋友、亲人……)提到过:死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
  其实父亲心里也是明白的,他很早就着手处理后事了:烧乐谱,焚账本。在于父亲,他只在乎如何荣耀的死去!所谓荣耀,就是让别人羡慕。(脸面)

  这是命,乡村人的命。

  在治与不治的延拖过程中,母亲没有多少话语权(下一个心结),却也是一个旁观者。她季冬说:“将来我病了,自己喝一瓶农药!”

  这是气话,可也是命,乡村人的命。

  乡村人的命里有一种固执,或言执拗。父亲烧账本一节的言语举动,母亲不多的话(说话时的背景),这让我觉得他们在守护着什么。

  是命。他们守护着命,也服从着命。

  _04话语权。

  至如作者马竹在《我想那是带血的流泪(创作谈)》中提到的:人微言轻。
  整篇小说中,二弟、三弟、妹夫的话很少,一般吞吞吐吐的表示几个字。不单是因为季冬是老大的缘故。老三在县城做事,二弟是农民,老三就比二弟的话相对多一些。
  二叔、三叔也只有季冬上访时才说了话。“三个姑姑”,季冬没问,也就没有她们的声音。
  也正如创作谈中所言,季冬的话语权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他父亲最后的时光。
  乡村里人的话语权是看重发言人的经济身份的,有经济身份就是“省城领导”级别的。
  做事无非合情合理(这也是这篇小说《父亲不哭》谕示的一个主题吧)。做事合情合理与有经济身份似乎之间尚有一段差距。

  五 六十年代人撰写的评论文章:《父亲不哭》——动人的吻别

  许久没看小说,尤其是中长篇之类小说。新近一部马竹的《父亲不哭》(《长江文艺》2008年第1期)却吸引了我,让我沉浸其中,不忍释卷。
  小说讲述的故事并不复杂。在省电视台担任编辑的季冬“隐忍多年”,终获赏识,得到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策划一台大型文艺节目。就在他前往单位签约领取三万元预付稿费的那个早晨,他愉快着忽又心神不宁,因为近日重复多次的丢车噩梦困扰着他。当他拿到稿酬时,意外接到在乡下的三弟打来的电话:“大哥,我和二哥带爸爸在县医院检查,看来问题严重。”“检查出什么病了?”“骨癌。”站在身边的同事老程的劝慰更让他心如刀绞:“老季,我父亲也是骨癌,正在同济医院治疗,花了30多万。”说话间老程接到了他父亲去世的噩耗,脸色突然铁青,眼泪像洪水决堤汹涌而出。故事情节由此展开。
  在父亲和乡邻眼里,季冬是很“有出息”。然而他内心对父亲却充满了“不敢直言的怨恨”。二十多年来,父亲总在他人生关键时刻,有意无意地给他以致命的“关爱”,断送或改变了他的前途——大学毕业已分配到中央电视台,父亲却要他改掉分配去向,留在本省电视台,以致压抑多年;当他决意辞去公职去开广告公司,父亲却动员全部亲戚来省城,用人海战术威逼;而这次当他“重见天日”,却又因父亲的病而无心做事,终而放弃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季冬在兄弟三人中排行老大,二弟在村务农,三弟复员后在一个养殖场当干部。论经济条件,季冬最好,但在三弟眼里:“一个普通编辑,这些年为人作嫁,人家风光有钱,他自己手头落下几个钱?不就是省吃俭用的死工资?老头当初又不许他经商,他能存下几个钱呢?再说,他贷款买这辆车,还不是想给我们季家人要一张脸……”。即便如此,面对父亲如此沉重的绝症和让人惊跳的医疗费用,季冬并无退缩,极尽为长之责:“你们不要慌神,先让我来花钱,原则上不要你们出钱”,“万一确诊是癌症,我看还是要全力医治。我呢,可以卖掉这辆车子,卖掉现在的房子,实在不行我可以找朋友借钱”。小说没有按同类作品的俗套,围绕父亲绝症设置家庭矛盾,去表现在经济重压下兄弟三人的孝与不孝,相反,作者把所有这些都淡然隐去,而用大量的笔墨描写对不治之治下的痛苦与无奈,深藏于心浓浓的父子情。
  晚期骨癌绝症,既让儿女倾家荡产,又让病人剧痛而终。经过医院检查和好友的劝导,季冬“不再坚信父亲的病能够治愈了,认为绝症就是绝望之症”,准备采取积极的“关怀”治疗,让父亲减少痛苦,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然而在尊长面前,在乡邻面前,在至爱的母亲面前,“不治之治”能被理解和认可么?二婶劝他:“你给你爸爸治病,是治给你妈妈看,治给村里人看”他的心砰然一跳,母亲责他“你打算就这样了?”“将来我病了,自己喝一瓶农药 !”像“一把菜刀,直接剁在季冬的心上”。而妻子一句“还是花钱治吧,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要因为没花钱,后悔下半辈子”让他感到温暖。然而想治又没法治,治就意味着给父亲增加痛苦,就意味减少父亲的寿命(最多半年时间),这种无奈又让他痛不欲生。在知心朋友面前,季冬终于大醉:“这辈子,我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遭受这样大的打击,感到非常失败,感到自己非常无能,我觉得生命没有意义,内心也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尴尬、矛盾和绝望……”他甚至因为父亲的梦,怨恨起祖坟,怨恨早年逝去的奶奶要夺走他最亲爱的父亲。
  季冬的父亲多才多艺又善于助人,在乡邻中享有良好口碑。当他得知身患绝症时,便暗暗地将一些东西烧掉,有的是集他一生心血的乐谱,那是一个不会识谱的民间艺人用独特方式记忆民间戏曲的宝贵财富;有的是他做小生意时别人赊他的账,“这些东西,是不能留下来的”。患病后他也有强烈的求生欲望,要求季冬带他到最好的同济医院检查,找最好的专家问诊治疗,当这一切都确知无效时,他甚至自己去一个私人诊所注射地塞米松,贴止痛药膏。父亲是坚强的,癌痛难耐,他一夜一夜强忍,没有对人流泪;弥留期间,硬是不吃一片止痛片,不打一针杜冷丁,成为季冬“永远不可思议的记忆”。只想活到过年的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倾吐了对长子的深情:“你用钱,我心疼”。交待后事时长哭不已,“泪水从白皙瘦削的脸颊两边流淌到枕头上,源源不断仿佛一直要流干流净”。
  最让人感动的是小说最后,作者刻意写了父亲去世后清明上坟的奇幻情景:清明之晨,季家人上祖坟时,季冬给祖母烧纸,却被一张燃烧的纸烫伤了手。他到父亲墓碑前将这些告诉给土里的父亲,引得众人发笑。这时他十分惊慌地听到空中有父亲的笑声。回来后,季冬感到困,就上床睡觉。在睡梦中季冬梦见父亲微笑地来了,并说:“老大,不要怕,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你的梦里。把手伸给我,奶奶生气烧你的手指,我吸吮一下,很快就好。”父亲跪下,把季冬那根烧伤的手指放在口里,慢慢吸吮,让季冬感到好温暖,好舒服。季冬看见父亲一边吸吮他烧伤的手指,一边在汹涌流泪,于是季冬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父亲的脸颊,说:“爸爸不哭,爸爸不哭……”过一了会儿,季冬从梦里醒来,发现刚才烧伤的大拇指没有任何痕迹,疼痛也消失了。奇怪的是,从此季冬很少梦见父亲,尤其是再也没有梦见自己到处寻找那辆黑色的红旗骄车了。
  如果说母爱如大海般广袤深邃,那么父子情便像山石隔海相望,又重叠相连,寻常间沉默无语,扬波时拍岸作声。《父亲不哭》用朴实的笔触将生命的残酷放在亲情友情中来展示,让我们在感受无助、迷茫、痛苦和绝望的同时,更品味到父爱之博大,体会到父子原来也这样情深。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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