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与范蠡的身份距离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5-09-16
越王勾践灭吴,发生在春秋与战国交替时期。这个历史故事流传很广,与历史故事有关的许多人物都为人们所熟知。其中的西施和范蠡,更具有神秘的传奇色彩,一向为小说家和戏剧家所青睐。但这两个人物真实的历史面貌如何?本文打算略加考证。

西施是中国美女的代表,几乎人人皆知。但是历史上的真正西施,详知的人并不多。考察一下有关记载,应该有两个西施:一个是古老的传说中的美女,一个是曾参与勾践灭吴事件中的越女,而且后者是借用前者的名字。
春秋末期,地处我国南方的吴越两国,相互争霸,战争不已。公元前494年,越王勾践败于吴王夫差,退守会稽山(今浙江绍兴东南十二里),面临灭国的危险。在大夫文种、范蠡等人的策划与帮助下,经过二十余年忍辱负重、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转败为胜,于公元前473年,逼夫差自杀,灭掉了吴国。《左传》和《国语》都记载了这个历史事件,特别是《国语》,用了三篇文章(《吴语》、《越语》上、下)专门记述了事件的经过。《国语·越语上》记载,勾践向吴求和的过程中曾使用了“美人计”,说“越人饰美女八人,纳之(吴国)太宰嚭”。可是二书都始终没有提及西施的名字。西汉司马迁集先秦史料之大成著《史记》,曾从不同角度写了这个历史事件,也没有记载越女西施其人。直到东汉,赵晔撰《吴越春秋》、袁康撰《越绝书》,才写出了西施其人其事。《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写道,大夫文种向勾践进献“灭吴九术”,其四曰:“遣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勾践接受了文种的建议:

十二年,越王谓大夫种曰:“孤闻吴王淫而好色,惑乱沉湎,不领政事,因此而谋可乎?”种曰:“可破。夫吴王淫而好色,宰嚭佞而曳心,往献美女,其必爱之。惟王选择美女二人进之。”越王曰:“善。”
乃使相者国中,得苎萝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郑旦。饰以罗縠,教以容步,习于土城,临于都巷。三年学服而献于吴,乃使相国范蠡进曰:“越王勾践窃有二遗女。越国洿下困迫,不敢稽留,谨使臣蠡献之。大王不以鄙陋寝容,愿纳以供箕帚之用。”吴王大悦,曰:“越供二女,乃勾践尽忠于吴之证也。”

这是关于越女西施最早而且是最具体的记载。它写了西施和郑旦从被发现到以“间谍身份”进入吴王宫中的全部过程。至于西施在吴王宫中做了那些“惑其心,乱其谋”的工作,该书却只字未提。可是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的许多著作中,就曾多次提到西施之美,并简略记载有关事情:

《墨子·亲士》:“西施之沉,其美也?”
《管子·小称》:“毛嫱、西施,天下之美人也。盛怨气于面,不能以为可好。”
《孟子·离娄下》:“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虽有恶(丑)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赵岐注:“西子,古之好女西施也。”)
《庄子·齐物论》:“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恑橘怪,道通为一。”(王先谦注:“莛、楹,以大小言;厉、西施,以美丑言。”
《庄子·天运篇》:“西施病心而膑其里,其里之丑人见之而美之,归亦捧心而膑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走。”
《荀子·正论》:“譬之是犹以人之情,为欲富贵而不欲货也,好美而恶西施也。”
《韩非子·显学篇》:“故善毛嫱、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
《战国策·齐策四》:“后宫十妃,皆衣缟纻,食粱肉,岂有毛嫱、西施哉!”
《尸子》:“人之欲见毛嫱、西施,美其面也。”
《神女赋》:“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

这些都是先秦的著作。这些著作绝不可能引用东汉著作中的故事。从这些著作中可以看到,在吴越争霸前的传说里,有一个叫西施的美女,长得非常漂亮,常常与另一个叫毛嫱(或作廧)的美女并提。这两个古老美女的事迹已不可考。唐陆德明《经典释文》引用司马彪的话说,西施即“夏姬”,也找不出证据。从以上引文中大致可以看出,这个西施大概有点胃病,常常“捧心”,攒眉蹙额,或以手掩面(见《庄子》和《神女赋》)。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曾惑乱过人心,或只怕惑乱人心,结果被沉入江河里(见《墨子》)。这些事情都被后人附会到《吴越春秋》中那个“越女西施”身上去了。《吴越春秋》和《越绝书》具有“小说家言”的性质,为“街谈巷议、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汉书·艺文志》)。至多属演义类型的历史小说,正如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所讲,“虽本史实,并含异闻”。由此可以推断,所谓“越女西施”,就是赵晔等人根据勾践曾向太宰嚭献美女的历史事实,而借用以前传说中的美女名,虚构的一个人物。即使苎萝山鬻薪者真有一个美女,那名字也是借用的。一般说来,山野间靠买柴为生者的女孩子,起不出这么高雅的名字。可是由于作者把她放在吴越争霸的历史事件中,以报效祖国的身份出现;再加上后来小说戏剧家进一步渲染,于是她在中国人民心目中反而占据了主导地位,且留下来种种传闻遗迹,而原来更古老的真正的西施美女,却被人遗忘了。
这类“借尸还魂”的现象,在历史上是不乏其例证的。如传说中的轩辕氏有位名医叫扁鹊,于是战国时代鄚(《史记》作“郑”)地一位技术高超的医生也被称作“扁鹊”(此人本姓“秦”,名“越人”)。羿,原来是神话传说中尧舜时的善射能手,夏时有穷国国君亦善射,于是也叫“羿”。这类历史现象早被古人注意到了。东汉赵岐注《孟子》时说:“西子,古之好女西施也。”说“古之好女”,而不说“越国好女”,就已经把两个西施分开了。周柄中在《孟子辩证》中更进一步明确说:“似乎古有此美女,而后世相因,借以相美,如善射者皆称羿之类。”
关于越女西施的下场,正史没有记载,就是“野史”之类的《吴越春秋》和《越绝书》也没有交待①。其他异说,则出于文学家的想象,见于戏剧或小说。明代冯梦龙《东周列国志》中说,吴亡后被勾践夫人沉了江底。这是承袭《墨子》对古美女西施的说法。而明代梁辰鱼《浣纱记》则说西施最后和范蠡结为夫妻,过五湖经海上到齐国去了。此说是戏剧性的大团圆结局,符合中国传统心理,得到人们的认同。

范蠡,字少伯,楚国宛地三户人。曾拜师于计然(《越绝书》作“计倪”)。年轻时打算去吴国,因吴子胥在吴国,又转而去越。与文种一起同事越王勾践。勾践困守会稽山时,他殚思竭虑,同文种密切配合,使越国免受灭亡之灾。接着又自报奋勇随勾践夫妇在吴国过了三年的囚徒生活。后又与勾践一起被放回越国,再帮助勾践进行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灭掉了吴国,雪了会稽之耻。被封为大将军,做了相国。正当勾践君臣同享欢乐时,他却超前看到胜利后带来的问题:“大名之下,难以久居;且勾践为人可与同患,难以处安”,更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史记·越王勾践世家》)的古训,于是便毅然告别勾践,冒着“妻子为戮”的危险,“遂乘舟以泛于五湖(今太湖)”出走了(《国语·越语下》)。
范蠡做到了“功成、名遂、身退”。这是他的高明处,也是他名声大扬的根本原因。具有同样大功大劳的文种,没有接受范蠡的忠告,最后终于被迫自杀。这又从反面证明了范蠡的远见卓识。
那么,范蠡究竟漂到何处呢?以后又有些什么活动?历史上有种种不同的说法,归纳起来大致有这样几种:一是《国语·越语下》的说法,“乘舟泛于五湖,莫知其终极”。赵晔的《吴越春秋》继承此说;二是《史记·货殖列传》所说,“乃乘扁舟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陶朱公”。袁康的《越绝书·叙外传记》承袭此说;三是《列仙传》的说法,“更后百余年见于陶,为陶朱君。财累亿万,号陶朱公。后弃之兰陵卖药,后人世世见之。”最后一说是成仙说,不可信。比较起来,以第二种说法更为流行。但是,从情理和史实上考察一下,司马迁的这个记述并不可靠。
司马迁说:“范蠡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这里有两个问题不好解释:一、当时越与齐是友邦,关系密切。作为上将军的范蠡,必然和齐国领导阶层多有接触,如到齐国去,便很容易被人发现而告之越王。既然要隐名藏身,何必到齐国去呢?二、齐国原有一个叫“鸱夷子皮”的人,因帮助田成子(田常)篡夺齐国姜氏政权颇有名气,范蠡难以冒充此人。关于这个鸱夷子皮,先秦两汉著作中多次提到他:

《墨子·非儒下》:“孔某(《晏子春秋》作仲尼,即孔丘)乃恚,怒于(齐)景公与晏子,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
《韩非子·说林上》:“鸱夷子皮事田成子。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鸱夷子皮负 传而从之。”
《淮南子·氾论训》:“昔者,齐简公释其国家之柄而专任其大臣。……故使陈成、田常、鸱夷子皮成其难(指弑简公)。”
《说苑·臣术篇》:“陈成子谓鸱夷子皮曰:‘何与常也?’对曰:‘君死吾不死,君亡吾不亡。’陈成子曰:‘然子何以为常?’对曰:‘未死去死,未亡去亡,其有何死亡矣!从命利君为(谓)之顺,从命病君谓之谀,逆命利君谓之忠,逆命病君谓之乱。’”
《说苑·指武篇》:“田成子常与宰我争。宰我夜伏卒,将以攻田成子,令于卒中曰:‘不见旌节毋起。’鸱夷子皮闻之,告田成子。田成子因为旌节以起宰我之卒以攻之,遂残之也。”

这些记载足以说明,齐国原先确实有一个鸱夷子皮,活动在齐景公、简公时代,田常的门人。下距越灭吴不足二十年②,他在齐国人的心目中必然留有相当的影响。那么,范蠡既然隐退藏身,何必打这个人的旗号呢?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误传。误传的原因可能是越国的范蠡和齐国的鸱夷子皮是同时代的人,且具有某些类似的地方。比如,从《说苑》和《韩非子》有关记载来看,鸱夷子皮也属机敏而有远见卓识之人。而《国语》又说范蠡灭吴后乘扁舟、泛五湖,不知去向,于是人们就认为他跑到齐国改名鸱夷子皮了。这个误传又恰好符合司马迁的心理——不愿意有赫然功绩的范蠡在社会上溘然消失,于是根据传闻作了误记。司马迁在《越王勾践世家》中还说,范蠡后来发了大财,“齐人闻其贤,以为相”。这就更难使人相信了,原来越国赫赫上将,关系比较密切的齐国上层就没有人认识吗?再查越灭吴后的齐国历史,根本没有一个相国叫鸱夷子皮的。后人不察此情,反而凭借司马迁的记述去否定齐国原有的鸱夷子皮。如清钱大昕《十驾斋养心录》中就曾说:“田常弑君之年,越未灭吴,范蠡何由入齐?”倒是晚清的苏时学没有盲目崇拜司马迁,对《史记》上的这个误记实事求是地提出批评:“据《史记》,范蠡亡吴后乃变易姓名,适齐为鸱夷子皮。然亡吴之岁,乃孔子卒后六年,景公卒后十七年,又安知蠡之适齐而树之田氏之门乎?此与庄周所言‘孔子见盗跖’无异,真齐东野人之语也!”(《墨子间诂》孙诒让注引)
司马迁还说,范蠡最后“止于陶”,“自谓陶朱公”,“卒老死于陶”。这也属据传闻所记。仅从后人对“陶”地认识之纷乱复杂看,就可知道“陶朱公”之名何其多!裴骃撰《史记集解》前后就注了三个地方:南郡的华容县(今湖北监利县)、齐州平阴县的陶山(今属山东肥城县)、济阴郡的定陶县(今山东定陶县)。这三个地方都留有“陶朱公冢”。裴骃不知孰是,只好说:“葬处有三,未详其处。”再查《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记载朱公寿终正寝的地方更多,单就山东境内,除上边提到的两处外,还有滕州市的陶山,曹县西的范蠡湖岸等。笔者认为,所谓“朱公”,就是朱门大户之主人。各地都可能有。司马迁关于“止于陶”、“卒于陶”的记载,看来所据也是一种传闻,同《列仙传》说范蠡最后成仙一样靠不住。至于司马迁所记范蠡处陶以后其“中男杀人囚于楚”一节,前人早已论定:“必好事者为之,非实也。”(清人梁玉绳《史记志疑》卷二十二所引陈大令之说)
综上所述,关于范蠡的结局,还是《国语》的说法比较可靠。这不仅因为它记载早,距勾践灭吴的时间近,而且比较符合情理。“莫知其终极”,才真正做到了退隐藏身,从而反映了范蠡的聪敏,符合其性格特征。早于《史记》的著作,如《吕氏春秋》,贾谊《新书》等,凡提到范蠡其事的,均据《国语》所载,而《史记》所载未见其所据。

西施与范蠡的爱情纠葛,是文学家们虚构的,并不是历史实情。上文已谈,从先秦至西汉的有关著作中,都根本没有提及越女西施的名字。西施既然是越王勾践美人计中的主角,为什么不提一提?可见其人的玄虚。直到东汉出现“并合异闻”的《吴越春秋》和《越绝书》,才有了此人与郑旦。关于西施与范蠡的交往关系,两书记载也不一致。《吴越春秋》只说“乃使相者国中”,于是物色到了西施,并没有指明是范蠡亲自寻求并发现的。至于送西施去吴,《吴越春秋》说“乃使相国范蠡进曰……”,而《越绝书》则说“使大夫种献之于吴王”。两书记载是矛盾的。但二书有一个共同点:都丝毫没有提及西施和范蠡有爱情关系。然而二书提供的材料,却是后人虚构二人爱情关系的基础。随着历史的发展,小说戏剧作为一种文学艺术独立走向社会以后,文学家们发现了这应是一个文学“素材”,特别是受“美人须有才人配”的传统观念所驱使,于是便对二人的关系作了“想象”。为什么不写西施与文种之间的爱情关系,而要写西施与范蠡之间的爱情关系?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范蠡的人生道路更能引起文人们的同情和欣赏;二是范蠡随勾践在吴国过了三年的囚徒生活;三是范蠡曾奉命寻找美女,结果物色到了西施,后来又奉命送到吴国。这一“找”一“送”,便给人们留下许多想象的空间。
想象虚构二人爱情故事,跟中国其他一些传说故事一样,并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有一个产生、发展和完善的过程。文学走向自觉的初级阶段——汉末及三国,天下分裂,战乱不息,文人们渴望祖国统一,无暇顾及长篇故事的创作;西晋和南北朝时期,玄学和神仙之说盛行,文人们只对范蠡最后“乘扁舟,出三江泛五湖,人莫知其所适”感兴趣,所以《列仙传》和《神仙传》有范蠡的名字。到了唐代,传奇小说出现,作家们似乎重新发现了勾践灭吴历史事件的教育意义和文学意味,出现了《伍子胥变文》四卷。同时,有人更在西施、范蠡之间展开了大胆地想象。譬如唐陆广微《吴地记》就记载了当时人们虚构的故事:说范蠡送西施到吴国去,从会稽到姑苏竟走了三年,路上还生了个孩子,“至此亭,其子一岁,能言”。因而在嘉兴县南一百里许留下了一座“语儿亭”。
这个故事虚构的相当荒唐,说二人在赴吴路上“潜通”那么长时间,不仅违背历史事实,也有损于二人的形象。所以被后来的戏剧家所抛弃。到了宋元时代,话本、曲词大量出现。在话本里有《吴越春秋连象评话》篇目,因失传,无法看到具体面貌。在宋代大曲里,有董颖咏西子的《道宫薄眉》,咏唱的就是西施在勾践灭吴中的事,曲中写了她与范蠡的微妙关系。曲词是这样的:“(文)种谋,谓吴兵正炽,越勇难施。破吴策,唯妖姬。有倾城妙丽,名称西子岁方笄。算夫差惑此,须致颠危。范蠡微行,珠贝为香饵。苎罗不钓钓深闺,香饵果殊姿。”可能由于曲调的限制,二人爱情关系说得并不明显。但作为二人 的爱情故事,可能是走上戏剧舞台的早期记录,也从此奠定了故事基调——在肯定勾践灭吴的前提下,赞扬他们牺牲男女私情以身许国的爱国精神。如元代赵明道(一作明远)的《范蠡归湖》,明人梁辰鱼的《浣纱记》,直到近代梅兰芳的《西施》,都是走的这个路子。其中昆剧《浣纱记》在历史上影响较大,写二人的爱情故事也最为完整。该剧首先肯定了相互倾慕的爱情关系,并以西施手浣的一缕纱作为纪念物定下了终身。后来由于越国危难而使二人分离,且先后为国家委身于吴国。等到越国复兴,灭掉吴国,二人才又结为伴侣,协手乘舟浮海而去了。
昆剧《浣纱记》通过西施、范蠡的悲欢离合,演出了吴越两国兴亡,比较鲜明地歌颂了二人的爱国精神。它告诉人们,西施不但外表美,心灵也是美的。虽有个别地方流露出“红颜祸水”的偏见,但毕竟瑕不掩瑜。此剧中范蠡和西施的悲欢,是和祖国的安危、人民的忧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作为艺术形象,经过历史的考验而得到人们的认同和喜爱。

注:
①台湾版《中文大辞典》引《越绝书》说:“西施亡吴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查 《四库 全书》和《四部丛刊》本《越绝书》,均没有这几句话。恐怕是弄错了。
②齐景公卒于鲁哀公六年(公元前489年),田常弑简公在鲁哀公十四年(公元前481年), 越灭吴为鲁哀公二 十 二年(公元前473年)。

附言:
此文是痴叟二十多年前写的,曾发表在《齐鲁学刊》1993年第5期上。只改动了个别字词,原文照抄。希望网友们把历史上真实的西施、范蠡和戏剧舞台上的西施、范蠡区分开来。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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