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自《迅全集-集外集拾遗补编•<绛洞花主>小引》,鲁迅先生在讲授他的《中国小说史略》时说这句话,但《中国小说史略》上并无这句话。
《绛洞花主》小引
《红楼梦》〔2〕是中国许多人所知道,至少,是知道这名目的书。谁是作者和续者姑
且勿论,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
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3〕在我的眼下的宝玉,却看见他
看见许多死亡;证成多所爱者,当大苦恼,因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灾乐祸,于
一生中,得小欢喜,少有*+碍。然而憎人却不过是爱人者的败亡的逃路,与宝玉之终于出
家,同一小器。但在作《红楼梦》时的思想,大约也止能如此;即使出于续作,想来未必与
作者本意大相悬殊。惟被了大红猩猩毡斗篷来拜他的父亲,却令人觉得诧异。
现在,陈君梦韶〔4〕以此书作社会家庭问题剧,自然也无所不可的。先前虽有几篇剧
本,却都是为了演者而作,并非为了剧本而作。又都是片段,不足统观全局。《红楼梦散
套》具有首尾,然而陈旧了。此本最后出,销熔一切,铸入十四幕中,百余回的一部大书,
一览可尽,而神情依然具在;如果排演,当然会更可观。我不知道剧本的作法,但深佩服作
者的熟于情节,妙于剪裁。灯下读完,僭为短引云尔。一九二七年一月十四日,鲁迅记于厦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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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据手稿编入。
《绛洞花主》,陈梦韶根据小说《红楼梦》改编的剧本,共十五幕。
绛洞花主,贾宝玉的别号,见《红楼梦》第三十七回。〔2〕《红楼梦》长篇小说,清
代曹雪芹著,通行本一二○回。后四十回一般认为系高鹗续作。
〔3〕关于《红楼梦》的命意,旧时有各种看法。清代张新之在《石头记读法》中说,
《红楼梦》“全书无非《易》道也”。清代梁恭辰在《北东园笔录》中说,“《红楼梦》一
书,诲淫之甚者也。”清代花月痴人在《红楼幻梦序》中说:“《红楼梦》何书也?余答
曰:情书也”。蔡元培在《石头记索隐》中说:“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
亡,揭清之失”。清代“索隐派”的张维屏在《国朝诗人征略二编》中说它写“故相明珠家
事”,王梦阮、沈瓶庵在《〈红楼梦〉索隐》中则说它写“清世祖与董小宛事”。
〔4〕陈梦韶名敦仁,福建同安人,当时是厦门大学学生。
参考资料: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7423990.html 2.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
3.今年,恰逢伟大的革命斗士、思想家、文学家鲁迅先生逝世七十周年,又恰逢我校举办了“鲁迅文化月”的活动,我便不揣冒昧,应邀写下这篇文章,一方面为了表达对鲁迅先生的敬意,另一方面也是想,就鲁迅与现代《红楼梦》研究的关系阐述一下自己的看法。
2 回复:记念鲁迅先生逝世70周年——与《红楼梦》
一. 为什么要谈到《红楼梦》
大家看到这个标题,恐怕有点惊讶,纪念鲁迅先生,怎么扯到了《红楼梦》上呢?我想这是应当最先要说清楚的问题。
首先,在现代中国,鲁迅研究与“红学”研究可以称得上显学了。鲁迅先生和曹雪芹作为两个不同时代的中国最伟大的文学家,在各自的领域之类向世界展现了不同侧面之下的多层次的中国人性与中国文化。研究鲁迅与研究《红楼梦》也可以说是在研究某两个特定时期的中国。这对于我们后人认识历史,甚至是自我觉醒与民族觉醒,都有着深刻的时代意义。
其次,我想讲的是鲁迅先生个人对《红楼梦》的研究。虽然,鲁迅先生没有一本专门的“红学”论著(这的的确确有些奇怪,在当时有很多大学者,如蔡元培、胡适、王国维、俞平伯等都留下了自己的“红学”论著),但是我们又必须看到他对于“新红学”开创的贡献(下文还会具体谈)。鲁迅先生在几十篇作品当中都曾多多少少涉及到过《红楼梦》,其中最重要的应当算是《中国小说史略》中的论述与评价。尽管用我们当今的“红学”研究成果来看,他的许多观点是错误的,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他那具有超人洞察能力的眼光对“红学”发展起到的重要的积极作用。
再次,鲁迅先生所提倡的写人的“目标”即为:客观。所以他标榜《红楼梦》。那么,鲁迅先生的笔下的几百位艺术形象与《红楼梦》中的几百位人物形象的描绘方式以及特点是否具有某些共通之处呢?我认为有,我也将在下文对此进行一些必要的论述。
最后,则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余自幼好读《红楼梦》一书,又极欣赏鲁迅先生之文章,故择“鲁迅与《红楼梦》”一题;况又受人之托,便以以下拙文以飨读者。
3 回复:记念鲁迅先生逝世70周年——与《红楼梦》
二.《红楼梦》又回归《石头记》
《红楼梦》作为我国四大名著之首,在我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占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可是我却不喜欢《红楼梦》一名,因为一七九一年后的“假全本”一百二十回书才是《红楼梦》;而曹公雪芹笔下原貌八十回当名曰《石头记》1。
为什么要谈书名的变化呢?鲁迅先生对《红楼梦》赞赏有加,却对程伟元、高鹗修篡的后四十回给予了适度的批评2。鲁迅先生一生中最推崇《戚蓼生序石头记》3,这在当时是极富有超前的眼光的。下面,我想就戚序本4与通行本5《红楼梦》的不同之处简单提及一点。
首先,《戚蓼生序石头记》与通行本《红楼梦》最本质的区别在于,戚序本是脂砚斋评语本6,该本存八十回,是所有十二类共十五种脂批本种最完整的本子中的一种。
其次,便是戚蓼生的序,他在序中说“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这既是对曹雪芹“春秋笔法”最有力的褒扬,也是对其客观写人的重要评价。此二句是常常被红学研究者所引用的名言。
再次,戚蓼生序本就其他脂批本而言,讹误处及错字、别字最少,文本最干净清楚。
所以,鲁迅先生在当时人人看通行本、人人为续书中不合逻辑的“黛玉之死”伤感落泪时,却能独具慧眼,不随波逐流地选择,研究戚序本,是相当的不容易的。
我们知道,曹公雪芹留给我们的书是一种具有特殊的脂砚斋评批的特殊本子,而脂砚斋批语的伟大意义不只在于脂砚斋个人与曹雪芹的密切交往,他深知雪芹佚稿的内容;再者,脂批也不同于《三国演义》等书中后人的加批7,可以这么说,《石头记》没有脂批即不能称之为《石头记》,批语与小说是合二为一的。
鲁迅先生大凡提到《石头记》处,引用的原文全部是来自于《戚蓼生序石头记》之中,而除了需要引用八十回后的内容之外,他从来不引通行本中的文字。在当时,也只有胡适先生8等大学者才认识到脂批本的重要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