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事实的解释性的意义

如题所述

因此,科学事实是一种解释。这是从科学的实际发展中浮现出来的科学事实观,也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念合理解释的科学事实观。它对于深化人们对科学事实的理解,对于科学哲学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科学事实的解释性与事实性的辨证统一能够合理解释科学事实的发展变化
在“科学事实是一种解释”的命题中,“解释性”意谓着科学事实的意义与指称对于概念框架的依赖性,而“事实性”则决定和表征了科学事实的客观性和不变性。这种客观性和不变性,表征着客观的因素、客体的因素,显示着自然界的力量。我们不能同意当代建构主义者所坚持的“科学是弱决定的”纲领。在它们看来,经验世界或自然界的作用在实验室和事实证据方面实在太微弱了,科学家有足够的自由以不同的方式构造科学知识;因此,“不是自然存在决定科学理论的内容,而是从事科学活动的科学家的行为决定了自然界是什么”([2]P48)。这种纲领在科学事实上就表现为对科学事实“事实性”的否定,将科学史中一再出现的科学事实意义与指称的变化归结为科学事实的消失。的确,科学史上常常出现某些导致发现和确定科学事实的理论和概念体系被否定,从而引起科学事实指称与意义发生变化的情况。如“空气助燃”的事实在燃素说向氧化学说的变化中,其指称由“燃素”转变为“氧”;地心说发展到日心说,“太阳东升西落”这一事实的指称和意义,由“太阳围绕地球转”变为“地球围绕太阳转”;在当代物理学革命中,水星近日点的进动事实,指称由“一颗新的行星”(火神星)变为一种广义相对论效应;电磁波的指称从“以太”向“光”的转变;等等。但是,这些反映科学事实的意义与指称随解释框架的变化而变化的事实,不仅不能说明科学事实的消失,恰恰相反,它们明确反映了科学事实的相对独立性和不变性。恩格斯曾分析了有关电流的科学事实在“接触说”向“化学说”转变中的变化,他说:“事实终归是事实,尽管我们对于它的观念是错误的。如果说我们已经抛弃了陈旧的接触说,那么,这种理论要加以解释的那些确定的事实仍然存在。” [9]科学事实就是这样在解释框架和解释语言的变化中,从表面指称深入到深层指称,在新的解释中达到事实性与解释性的新的统一。这是科学事实进步的基本形式。
2、“科学事实是一种解释”是对“观察渗透理论”命题的深化
“观察渗透理论”是科学历史主义的一个基本命题,它从科学的现实过程动摇了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观的理论基础。汉森提出这一命题,用于表达“对X的观察是由关于X的先行知识构成的”的思想。但若像他论证这一命题时那样将之仅适于“将同一幅画看作少女或老妪”或者“刻卜勒和第谷在黎明的东方是否看见了相同的事物”这样的情况,则是一种简单化。笔者认为,要完整地理解“观察渗透理论”的命题,需要从哲学、科学和日常观察三个层次入手。日常观察即汉森考察的“看”,它重点表征了“先行信息”在人的视角转换中的意义;科学活动中的观察渗透理论是一个关于科学的概念框架的变换问题,而哲学层面考察的则是主体的“先行具有”、“先行掌握”和“先行视见”等精神的本质力量对于现实的认识活动的条件性。很显然,科学事实作为科学“观察”的结果,我们在确认科学事实的“事实性”的同时强调其“解释性”,提出“科学事实是一种解释”,诉诸的正是上面后两方面的内容。它不仅从科学活动方面表征了观察及其结果渗透理论的事实,而且从哲学本体论上,从人的历史性的哲学前提表达和论证了现实主体的先行状态是科学观察、科学事实的可能性条件的观念;它不仅描述了科学事实的生成,而且在事实性与解释性的统一中阐发了科学事实的辨证发展。我们完全有理由说,“科学事实是一种解释”深化了“观察渗透理论”的命题。
3、可以帮助我们在更深的层次上理解科学哲学与哲学解释学的关系
在当代,科学哲学与哲学解释学的关系受到了人们的关注。波普尔在20世纪60年代末发表了《关于客观精神的理论》的著名讲演,他以自己的“三个世界”理论为本体论,提出了一种立足于“世界3”的批判重建的“理解”理论。库恩在晚期对自己的科学哲学理论进行了解释学的解读,认为自己的历史主义科学哲学本质上是一种解释学。在欧洲大陆哲学与英美分析哲学的对话中,产生了一些专门从哲学解释学的角度研究科学哲学、理解科学的哲学家,如P。A。希兰(Heelan)、R。P。克里斯(Crease)、J。J。科克尔曼斯(Joseph J。Kokelmans)、伯恩斯坦等等。明确科学事实的解释性,可以使我们将科学事实看作解释学意义的“文本”,在理解和解释科学事实的辨证运动中进而领会科学哲学与哲学解释学的对话。
所谓“文本”,“就是任何由书写固定下来的任何话语” 利科在其文本解释学中提出了文本的四个条件,即意义的固化,与作者意图的分离,多次可读的开放性以及多层指称的可能性。我们认为,科学事实的事实性与解释性的辨证统一,本质上已经蕴含着科学事实作为文本所具有的属性与意义。(1)科学事实意义的固化。科学事实的描述,一般是以实验报告或者论文的形式公开的,因而它具有书写文本所具有的属性。从形式上说,科学事实的言语,既有描述实验仪器及由实验仪器组成的实验装置的自然语言,也有记录实验结果的数学的和学科的符号语言,还有将实验的记录结果与实在事物联系起来以及获得实验结果所需的理论推导。这些言语组成一个合乎逻辑的结构统一体,共同蕴含着某个科学事实。(2)与作者主观意图的分离。在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事实观中,科学事实与其陈述者主观意图的分离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看来,也正是因为二者处于泾渭分明的状态,科学事实才成其为科学事实。而在科学的历史主义和建构主义看来,科学事实与其提出者的主观意图不可分离。正如我们上面的分析所表明的,这两种观点都是片面的。科学事实离不开理论阐述和解释,科学事实的事实性就寓于理论解释之中。这种理论解释,尽管反映和暗含着提出者的意向和理论观点,但在以书面形式固定后,它就脱离了作者的意向而成为一个具有自主性的实体(如论文)。作者描述的实验结果(记录)、数据分析、中介理论等等,都包含在其意欲阐述观察事实的文本结构中。在意向性的阅读中,人们从新的视域,以新的概念框架来理解蕴含观察事实的文本,展开蕴含在文本结构中的事实世界。科学事实并不以提出者的解释的错误而失去事实性,在阅读中,在新概念框架的解释中,科学事实被赋予新的含义和意谓而获得新的生命。因而,(3)科学事实既是封闭的,又是开放的,而且就是在事实世界的封闭与开放的运动中展开其生命的。(4)科学事实的多重指称。在科学事实的开放性阅读中,阅读者的理论视域影响和决定着科学事实的指谓。科学事实的辨证发展,就是要超越科学事实的表面指称,涉猎深层指称对象所投影的客观世界。这正如利科说的:“文本不是没有指称的;阅读的任务,作为解释,将会准确地实现其指称。” 总之,科学事实可以看作解释学意义的文本。它从科学的经验基础,反映了自然科学与“精神科学”并不是像狄尔泰等人认为的那样直接对立。这一点,对于适用哲学解释学理解自然科学具有重要的认识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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