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自然哲学的主要特质有哪些?

如上
我要写简答题~

最佳答案检举 参看《信仰的历程》

海拉——给世界赋予形式,促使其运行的动力是什么?

长老——亚里士多德说是神,神就是形式因、目的因和动力因。

海拉——如果按亚里士多德说的,神是形式因、目的因和动力因,那么,神自然就是给所谓第一物质的接受力赋予了形式的主宰?神就是用质料和形式创造了世界的造物者?但是,世界怎么会靠质料、形式和运动而成为永恒的呢?

长老——为了走出永恒的问题上存在的矛盾,亚里士多德说:世界在时间上是没有开端的,神先于世界而存在,正如前提与结论一样。神和世界的关系不是因果关系,而是一种逻辑关系,这就不会让时间钻空子了。神决定了世界的存在,正如前提决定了结论的存在一样。前提先于结论是意识问题而不是时间问题。

迫使他主张世界永恒的原因是:他相信运动的永恒,他说:运动的第一因是神。它是常存的,自古就是本能的。假若我们设想一种不存在运动的时间,那么,一定会导致说运动不是永恒的;因为运动从无到有的产生之说意味着一种动力的偶尔出现导致了运动的产生。实际上,第一动力是永恒的,是本能的;决不可以想象一种动力的出现后才有了运动的存在。

这一论证的错误,源于对“本能”这一属性的错误理解,以及对“意志”这一属性的忽略。这种错误使许多人蒙受了欺骗。伊玛目安萨里对此作了令人信服的反驳,他说:“世界是依靠永恒的意志而创造的;意志实现之时,便是世界注定要形成之日。‘无’的状态保持到了它能保持的极限;原因的永恒不能造成结果的永恒,除非在‘因必生果’的情况下或许是这样。然而‘因必生果’的现象必然是因果等量齐观的情况下产生的,但真主同‘变化的’世界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等量关系而使真主必然创造世界。”

因此,亚里士多德所说的运动永恒是没有根据的,因为从理性上讲,运动不是必然的。他想象的动力新生说也是没有根基的,因为运动的时间是由永恒的意志确定了的。

海拉——这一解释太明确了,而第一导师为什么忽视了它?

长老——我再次向你重复一遍,一切错误和武断产生的根源是:理智无法想象从无到有的造化,对时间的概念和实质的误解,以及对创世前“闲搁”期的困惑。

你将在安萨里、伊本·图斐利和康德的话中看到对这些错误的批判。此外,你若仔细研究亚里士多德对知识和哲学的评论,你定会发现他虽然思想伟大、知识渊博,但在靠理性探索造化的奥秘时陷入了迷惑、错觉和幻想当中;同时,他也犯了许多学术性的错误。因此,你不要像他的追随者伊本·鲁世德那样把亚里士多德推向神圣和完美无缺的地位。

比方说,据传,亚里士多德说过:真主没有推动世界,因为这会导致说他只从事有限的活动;实际上,他让世界受到他的旨意的吸引而动,就象我们受到善与美的吸引时行动一样,虽然善、美本身不具有什么动作。他在另一处又说:“真主推动了世界,让其旋转,然后使其自行运动。”

我们不知道对真主来说推动和使循环运动之间有什么区别。他说,这种循环运动就是太阳绕地球运行的原因,也就是大地上出现生灭现象的根由。即各种原素通过热和冷两种动力的作用,以及干燥和湿润两种力量的反应而相互转化、汇合,从而形成物体,进而发展,直到消亡。他说,大地是静止的,是世界的中心。关于真主,他说道,真主只考虑他本身,而不考虑外物。如果考虑外物的话,就意味着他在考虑比他本身要低级的东西了……
这些武断和谬说同他前面的主张——真主是动力因和推动者——相抵触,与科学和理性相违背,更与“第一导师”创立的逻辑格格不入。因此,我认为,有关他的传说不一定正确。

总之,亚里士多德不但没有否认真主的存在,反而肯定了这一命题。但是,当他试图描述真主的本体、创世的过程时,他的理智陷入了困惑,正如那些后来转述和解释他的学说的人遇到的命运一样。

在斯多葛派斯多葛派,公元四世纪由芝诺(约前495——约前430)于雅典创立的一个学派。其研究重心是伦理德行学。强调人生应该追求的目的不是快乐而是德行,即“顺从自然”。认为宇宙是统一的整体,存在着一种支配万物的普遍法则,即“自然法”,亦称“逻各斯”、“世界理性”,或称“上帝”、“命运”。对基督教教义有重大影响。——校注和伊壁鸠鲁派中,形而上学存在论受到了唯物主义的骚扰,导致了怀疑论的出现。直到新柏拉图主义产生为止,才肯定了宇宙创造者的存在。就这样,哲学完成了第一个周期,即首先由古代哲学家提出了唯物论,中间插入了诡辩派荒唐的怀疑论,最后,由神学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肯定了造物主的存在。

海拉——斯多葛派和伊壁鸠鲁派主要有哪些主张?

长老——斯多葛派在认识论上回到了理智是否有能力辨别真伪的怀疑论。他们说:知识产生于被感知的东西,通过感观把它们的信息传达给我们;我们的整体认识只不过是理性把生活中的零散感觉组合起来的概念,不能把它当作识别真理和谬误的标准。由此得出一个结论:真理只能通过感觉途径去认识;真实的东西引起了我们强烈而无法抗拒的感受。

关于世界起源的问题,斯多葛派几乎既是有神论者,又是无神论者。你会听到他们说,只有物质是存在的,一切存在都是由两种成分组成:主动者和被动者。主动者便是赋予物质以运动和各种形式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就是火。同时,你也会听到他们说,神是最原始的火,除了神以火的形式存在以外,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其它物质。火在运动,一部分变成气,一部分变成水,水又变成土,最后归于火。如此周而复始,神就是世界,世界就是神的躯体。

海拉——真奇怪!解释“存在”的问题不是要基于认识论吗?那么,被他们当作基础来识别真理的感觉到那里去了?何处寻找这一感觉?他们如何想象这样一个烈火神灵?

长老——你有理由奇怪。我向你讲述他们的观点,以便让你知道这些人的荒唐同后来者的愚蠢之间存在的联系。
至于伊壁鸠鲁伊壁鸠鲁(前341——前270),古希腊哲学家,无神论者。认为哲学的任务是研究自然的本性;感觉是判断真理的标准。——校注派,在认识论上没有超出亚里士多德的观点。他们认为,我们的全部思想莫非是被记忆保存起来的一系列感性认识,经过筛选、比较而形成了对事物的总的判断。因此,感性认识是识别真理的标准,建立在这一标准之上的认识和论断都是正确的。

伊壁鸠鲁在思想上逐渐升华,他说:“我们如果超越感观带来的认识,试图推出表象背后真正原因的观点,那么,我们必陷入误区。”
然而,这位对超验的认识深感无能为力的聪明的思想家,在谈论世界的本源时,却越出了他自己为获取知识而选择的明智而谨慎的道路,从而提出的全是臆说和猜测的观点。

他仍然坚持着德谟克里特的观点,认为存在的本源是原子,它们自行运动。运动的原因包含在自身当中,即由于它自己的重量。原子有重量,因而从高向低跌落,且方向有点偏斜,因而在接纳、组合……一切生命都产生于这种偶然的配合。

海拉——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假设原子靠重量由上向下运行,重量不就是引力的作用吗?

长老——伊壁鸠鲁的想象情有可原。你要知道,地球引力的规律那时尚未被发现;他草率地接受了物质受重量的影响由高到低跌落的感性认识,并约法三章,不让自己超出感性认识的范围。但自己却违背了章程,说生命是偶然巧合而形成的,这就不可谅解了。

然而,比这更为奇怪的是,他竟然主张神具有人的形象,又吃又喝,还会说希腊语;神灵的躯体由各肢窍组成,神永远快乐,不介入世界的事务。

他关于世界和生命偶然构成的观点,还不是我们讨论的时候;在谈论近代人如何接受这种观点时我们再作探讨。

海拉——新的怀疑论者是谁?他们提出的主张是否与诡辩派的主张有别?这就是你要谈论他们的原因吗?

长老——要不是他们提出新的主张,我决不会向你谈及他们的。我谈认识论的哲学思想,是有的放矢:这些新的怀疑论者,有许多观点,你不能不了解;否则你以后读他们的学说时,一定会有许多不解之处。

无疑,古老的诡辨派和新的怀疑论者之间有一个共同点:怀疑。但在方法、手段和目的方面大不相同。你知道诡辨派不是一个哲学派别,他们只是一群以传授职业谋生的有学问的人;而怀疑论者目的不在于谋生,他们是一群思想家,以为认识真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而产生怀疑,说:“我们不知道。”他们把“不可知论”作为一个自成体系的哲学派别。

这一学说的精义是:我们只了解事物的表面,即它所表现出来的千姿百态;我们无法辨别真正的思想与梦境或骗人的感观;感观往往出错,正如感性认识随着环境、形势和状态的不同对感觉者和被感对象造成差异一样。

后来,他们逐步走远,否认了因果规律。认为人们只从表面上解释事物的原因,对诸多表面现象的解释相互矛盾。因此,无法断然肯定任何事物。他们中一部分人否认了类比法和归纳法的正确性;部分人在怀疑论中越陷越深,甚至认为一切根本原则都是未经论证的臆说;并且说,如果一味追求证据,必然会陷入循环论中:诸如“前提能得出结论”、“结果也能推出前提”,这显然是荒谬的。因此,论证是不可能的。

这些怀疑论者中,折中的人被称为“可能论”者,因为他们倾向于认可在我们看来是较为明显,但还没有上升到证实它的正确性的真理。因此,我们需要实践,当我们观察到自然现象及其内部联系时,想必能得出结论。但我们不认为这结论立足于因果规律。

海拉——确实,这派怀疑论者对真理的过分否定,比诡辩派的谬论更加危险。诡辩派否认了真理,却承认他们的否认是建立在出色的辩论艺术之上的;而怀疑论者却执迷不悟地否认了理性的原则。

长老——正如你所说的,他们的过分行为显然很不美气且肤浅不堪;他们否认了理性的根本原则,认为它同样也是不可知的臆说。

至于“可能论者”,他们对自然现象的一部分看法有一点远见。科学的新发现支持了“可能论”:断然的理性证据尚未证实的事物,有其存在的“可能性”。如果把古人对地球、太阳、繁星、物质及其实质的看法同我们现代科学的定论作一比较的话,一定有许多出入;但古人明确地表示了事物有可能性和侧重性的说法,而真正的错误却出现在他们认为“所有理性的根本原则都需要证据”这一点上。如果对整体大于部分、容器大于被容物、一对矛盾的事物不能并存、一是二的一半等命题都要找出一个证据的话,等于在废弃我们的理性,而找一个超理性的标准来建立思维体系。这是脱离客观实际的做法,因为理智从本能上就潜藏着一种根本的、自明的原则;我们用这种原则发现真理。理智不可能再为它找一个证据;这一原则是判断一切理性认识的基础。对它的否认,就是对智力的荒废,更不用说这样做会出现多少矛盾。持这种学派的人常常被人讥笑,有人问他们:你们说认识是不可能的,那么你们怎么知道它是不可能的呢?你们怎么知道最根本的原则无法论证?谁知道感性骗人,理性出错?你们怎么知道循环论的错误及循环求证的不正确呢?这些说法本身不就是一种认识吗?如果你们说的对,“认识是不可能的”,可你们却已经认识了真理,那么,你们所说的不可认识不就是一句荒谬的空话吗?如果你们错了,那么,认识就不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们说,循环论的错误从理性上讲是自明的,那么,你们不就承认了理性原则的存在吗?并且由理智肯定了它的正确性。如果你们否认其自明性的话,你们的证据不就从根本上立不住足而倒塌了吗?

海拉——从斯多葛派和伊壁鸠鲁派的唯物主义和废弃理性的怀疑论的荆棘中,怎么会生出新柏拉图主义的信仰呢?

长老——你觉得奇怪吗?这是信仰永远周期性发展的规律:每经怀疑、否认以后,通过理性或天启从失足中爬起,从疏忽中觉醒。
新柏拉图主义集二者为一体,即把理性与天启结合起来了。它是柏拉图思想和基督教信仰的混合体,由亚力山大的阿摩尼阿斯·阿卡斯首创,接着普罗提诺进行了革新。阿摩尼阿斯·阿卡斯于耶稣出生前二十年生于亚力山大,死于公元45年。他生活的时代,亚力山大城继雅典后成为世界的中心。当时亚力山大盛行柏拉图学说,对世界的本源、宇宙的永恒或新生等问题争执不休。阿摩尼阿斯·阿卡斯对柏拉图的思想作了大量的解释,后由普罗提诺于207—240年间进行了一次改革,从而称为新柏拉图主义。

新柏拉图主义的主要学说,是关于存在和世界形成问题的探讨。认为这个世界是多姿多样的,变化不息的,它不可能自生,必须有一个创造者,这个创造者便是神。神是独立的、永恒的、自立的,是超越物质和精神的,他与万物决无雷同之处。因此,只能用否定的(反面的)属性来描述他,即他不是物质,不能把他描述成运动或静止的;不能说他存在于某个时间或某个地点;不能给他加上任何属性,否则,他就好像万物中的一个,或限定了他。神是无限的,完美的,无求于他物。我们对他的本质仅有的一点认识是:他创造了万物,且超越万物;对他的本质,人无法认识。

这些话中虽然包含着真理,却过分地否认了神的属性,甚至让神变成一个物质的存在。完全依靠否定的方法描述神的存在是错误的,因为这样虽然肯定了神存在、固有、永恒、不同于万物和自立的属性,却肯定不了他的全知、全能和意志,而这些属性从理性上讲恰巧又是神的必要品格。

总之,这一派承认真主的存在,承认他创造了世界。因此,我们不准备详尽地去批判它,尽管它忽略了一些在理性上看来神的必要属性。但是,我提醒你该派的创始人普罗提诺犯的一些错误,他在考虑世界怎样形成时,受错觉的牵引,掉进了臆想的陷阱。他说:“神不能直接创造世界;如果直接创造的话,神必定要跟世界接触,他是独一的,岂能生出形形色色的世界?”

海拉——那么,世界是怎样形成的?

长老——普罗提诺对我们说:神对自身的思虑中产生了流溢,流溢即世界。从神那里首先流溢出来的是理性,这个理性有两种职能:参悟神明,参悟自身。从理性流溢出世界的灵魂;由世界的灵魂流溢出人类的诸多灵魂,并流溢出了第二个灵魂,即自然界;世界的灵魂属于精神世界的一部分,但它的位置在精神世界的边缘,接近于色世,即介于色世和妙世之间。

我向你提示了这么多有关世界形成、流溢、诞生、精神、灵魂的假说,便于让你认清伊斯兰哲学家们所陷入的一些荒谬观点的起因。因为他们接受了新柏拉图主义的许多学说,他们把柏拉图主义叫作“亚力山大派”,把普罗提诺称作“希腊长老”。

苏格拉底说:把认识建立在感观之上的作法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感观因人、因事、因境而异,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稳定的、没有分歧的认识原则。我们如果去审视自己的认识,便发现其中包含着由感观传达给我们的个体认识和内在的、无法感知的整体认识。比如说“类型”,它是我们通过归纳同类事物的共性,排除了偶性以后获得的一种认识。因此,这种认识的对象是一个无法感知的、客观上不存在的东西,是一种整体的认识;有理智的人不会怀疑理智在认识它的过程中的创造作用。这种整体的认识才是知识赖以建立的必要基础。人们的个体感知因人、因事、因境、因情而异,而理性只要健全,总是普遍一致的。通过这种一致的理性知觉,我们才能界定所有事物,才能制定正确而稳定的准则,才可以认识何谓美德。

苏格拉底以后,出现了他的著名学生柏拉图②,他拥护老师创立的认识论,并加以巩固。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这一认识建立在理念的基础上?理念是什么?

他说:整体的意义不可能用感观来获悉,只能通过理性。比如:美与丑是我们从许多外表和形式各异的事物中概括出来的两种概念。我们何以知道有的事物具有美的特征,而另一些事物却有丑的特征呢?我们的感观无法察觉事物的共性,是理智在具有美的共性的事物之间进行比较,而得知其中有美。可是,为了使我们的理智能够辨别和比较,我们必须对美与丑有一个先验的概念。

亚里士多德把三个因(形式因、目的因、动力因)糅和在一起,集中为一个因,称之为“形式”。他说:“作为事物本质的形式因既潜藏在目的因内,又产生于目的。因为一件事物,在它形成之后才能显示它的目的,而形式又是按目的设计的。如果形式因和目的因合而为一的话,二者都来自动力因,它们的作用显示于目的和形式中。造床之前,必然有其意图在先,床被造出来,并赋予了一定形式后,才算实现了其目的。木匠在造床以后才能正式成为床的制造者,而在此以前在潜能上是制造者。”

亚里士多德把三个因,即形式因、目的因和动力因集中于“形式”后,就只剩下一个质料因,即第一物质。

海拉——到此为止,亚里士多德对多样化世界的起源所作的解释不无道理,但床与木匠的例子与世界的起源问题没有多大的联系。床的木料是根本上存在的东西,不是由木匠造的;他只不过把木料变成了床的形式。那么,是谁创造了木料?是谁创造了世界的原始物质,并赋予了它第一物质的形式?

长老——亚里士多德所说的质料不是我们由物质一词所理解的含义,因为我们理解的物质至少有形状、体积和质量。而亚里士多德的第一物质,没有任何属性。他认为属性由形式产生。因此,成形之前的事物没有什么可以描述或限定的属性。即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第一物质只是一种接受能力,在接受了一种形式以后才正式变成一个具体的东西。他的第一物质指的就是接受能力。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说亚里士多德提出的质料就是无。

海拉——长老啊!这让人不可思议!

长老——是的,就是不可思议,就连亚里士多德自己也觉得不可理解。因此,他把万物的根本分为质料和形式之后说道:无法想象没有质料的形式,也无法想象没有形式的质料;形式必须依靠质料而存在,质料只能从形式中显示出来。而我们谈论的分离存在于意识之中。

这就是他的形而上学哲学的基础。这一哲学最终主张世界是无始的;物质、形式、运动和动力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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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6-30
从根本上来看,科学是一种社会活动,它植根于社会并从社会需要中获得巨大的动力和支持,因而科学的发展离不开现实的社会政治环境。发展到现代社会,科学研究已成为一种科学共同体的活动,是社会政治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大科学背景下的科研资金也主要是通过政府或企业投向科学事业的。如汉伯里,布朗所言:“科学共同体的特征发生了变化;科学共同体变得更庞大了,更‘工业化’了,更‘集体化’了,更多地卷入了政治。”科研活动已经从科学家个人的私事变成了由不同的社会组织进行运作的社会性活动,巴伯在《科学与社会秩序》一书中就说:“科学在不同的社会中是在不同种类的社会组织中进行的。”可以说,科学研究的目标已与社会政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为民主化政治制度的发展提供有益的启迪。
当代科学的发展对民主化政治的实现在多个层面发挥促进作用。首先,科学共同体的规则和运行模式为现代文明国家所推崇,并日益渗透到社会政治生活中去,可以为政治民主化的发展提供有效的借鉴,乃至成为政治上层建筑的建构模式,促使政治权力的运作以更为文明的方式向更为科学和更为合理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在当今已经发展成为一种社会建制的科学,更是能够促进各种良性社会制度的建立。如韦伯就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合理化是同科学技术进步的制度化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科学共同体内部所必须具备的宽容精神、无私精神和对社会负责的精神等正是民主化政治制度良性运行所必需的。其次,当代科技已经成为“理解一切问题的关键”,所以,在政治活动中必须采取先进的科技手段,如通过高科技通讯手段传播民主政治理念,在政治运作的程序性方面更要吸收科学技术的操作规则。再次,由于科学技术逐渐取代了人们以往在社会生活方面的诸多参照系,社会也由此变成了一个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自调节组织系统。因而,科学这一新的意识形态形式可以为政治需要合法性的存在提供辩护。
科学对政治民主化制度的意义还体现在对人的作用上,人既是科学技术活动的主体,也是社会政治活动的主体,人的素质高低直接关系到政治民主化制度的实现,而科学发展对提升人的素质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随着科技的发展及其在社会各个领域的运用,科学家的影响也越来越大,成为社会政治生活中的重要角色,这有利于科学体制和社会政治的优化:对于重大工程进行科学的论证;对于滥用和误用、恶用科技成果的防范呼吁有关立法;对于确定社会发展战略,呼吁建立科技、经济、社会与环境和人类自身的大协调发展机制,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实现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协调、科技发展与人的协调、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协调、人与自然和社会的综合协调;充分认识到科学技术的巨大的社会功能,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等。
科学精神是科学本质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与科学的本质紧密相连。科学发展的成果,不仅表现为科学知识、思想和方法,更宝贵的是贯穿其中的经过长期科学实践形成的科学精神。科学精神就是这些优良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行为规范的集中概括。从认识活动的视角来讲,科学精神体现了对人的尊严、价值、意义的把握;从社会活动的维度来看,它体现了为人类的自由和解放而奋斗的精神。因此,科学精神具有丰富的内容和多重特征。它主要包括理性的精神、怀疑批判的精神、实践验证的精神、探索求知的精神、自由宽容的精神和对社会负责的精神。早期对科学精神进行了比较系统研究的是美国科学社会学家默顿。他于1942年首次提出“科学的精神气质”,并把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和有条理的怀疑论四条基本规范概括为现代科学的精神气质。
科学精神所蕴涵和具备的诸多方面如开明和包容的品格、不以绝对真理自居的态度,正是现代民主政治制度发展所必需的。现代政治文化要求服务社会整体利益,培育公民意识,强化对社会负责的公共权力观念,树立公民的政治主体意识,激发公民的政治参与热情,形成全体人民自由宽容的平等协商精神和按法律、制度办事的求真求实的政治态度。培育科学精神与形成现代政治文化具有契合性,在实践上是相互促进的。从这个意义上看,科学与民主完全是相通的,科学精神与现代政治文化是一致的。
理性精神统摄下的怀疑批判和实践验证精神是科学精神中最为重要的方面,而西方文化从总体上来说正是一种理性文化,这里的“理性”特指西方思维方式中的理性,源自古希腊。古希腊文化注重人与自然的关系,承认自然界是一个独立于人们意识之外的客观对象,并以此作为一切认识活动的起点,古希腊文化肇始过程中所形成的纯粹理性思维特征孕育着使近代西方人受益无穷的科学精神。正是在这种精神的驱动下,才使古希腊自然哲学的发达和科学技术的萌生有了可能,使“古希腊社会有现代社会的一切胚胎”。
萌芽子古希腊、形成于近代的西方科学精神,在西方国家现代化过程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作为人类历史的一次急剧变革,现代化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工程,是指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变过程。虽然“现代化并非一个简单的向欧美国家的认同过程,其间必然蕴涵着每个国家在各自的历史文化视野中对现代化不同的价值取向和模式选择。”但一般而言是指社会在科学技术发展的带动下,经济基础、社会生活各个方面逐步脱离传统社会的发展过程。
概括来说,现代化的特征是经济社会化、政治民主化、精神理性化的三个层次的综合互动过程。在这三个层次中,观念层的现代化是社会现代化的核心。现代化的实质是科学精神指导下的依靠科学技术进步推动的经济工业化和政治民主化过程。韦伯就认为,西方国家现代化的演变就是理性化的过程。哈贝马斯对此的解释是将理性化看作是一种理性的思维方式或生活状态(目的合理性或工具理性)的产生,并且贯穿到文化和社会制度各层面的过程。
西方现代政治文化是在科学精神指导下的西方社会整体上逐步现代化的进程中形成的。现代政治文化所要求的公民意识、公共权力观念、政治主体意识、政治参与意识、平等协商精神、开明包容意识、以法办事观念,在与科学精神的融合互动中得以形成。
近代以来,科学技术及其所蕴涵的工具理性成为现代工业文明和现代化发展的最重要推动力,已经并正在创造着无穷无尽的令人惊羡不已的奇迹。但这也给人们造成了一种假象:科学技术和工具理性是无所不能的。任何决策、举措、行为和现象,只要被冠之以科学的名义,就意味着合理、成功,能为人类带来福祉。一方面,科技理性内在的工具性特征在与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交互作用中成为推动社会发展、促进人类文明进步的积极因素;另一方面,科学技术成为用来控制整个社会的实用工具,进而由单纯的工具衍变为一种霸权主义和意识形态。因为在现代化过程中,强力推进现代化的政府将大规模的工业研究、科学技术和增殖综合成为一个系统,使得科学失去了独立性而成为行政化的控制手段。科技理性内在的工具性特征,连同其数学化、程序化、标准化、机械性特征,又会渗透并流行于社会结构的其他领域,并与特定历史主体、社会生活、文化观念、政治生活整合在一起发挥效力,从而使实用、效率、功利等成为新的标准,而且会以这种特征塑造社会生活的方式,带来消极的社会后果。在这种情况下形成的现代化社会不可能是一个正常的社会,而是一个与人性不容的“病态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不仅技术的应用,而且技术本身就是对自然和人的统治。”技术取代权力成为统治人类灵魂的另一个至上神,悄悄地攫取了人们的个人自由和独立思考的权利,人们对生命意义的终极追究、对自身解放的深切企盼、对美好未来的热切渴望和对现实社会的种种不满都被“技术化”所消弭和化解。这就在造就现代化的同时使人丧失了合理地批判社会现实的能力而成为“单向度的人”,社会则通过把“技术的合理性变成政治的合理性”而成为“单向度的社会”。现代政治文化成为一种科技霸权文化,使现代民主文化发生了变异。与人文相背离的科学扩张在形成科学这一当代社会新的神话的同时,也严重偏离了科学精神的本质。
中国文化与西方迥然不同。中国先秦学术产生于群雄割据、利害攸关的大变动时期,发端于巫史学术,以对社会致治之术的探索为目的。而希腊哲学却肇端于好奇冷静地观察自然、思考自然的自由思维活动中,发端于自然哲学。古希腊哲学所提出的问题首先是——什么是自然的本质?然后是——因而怎样才能达到理想的人生境界?而中国哲人所首先提出的问题却是——什么是理想的社会状态?然后是——应当怎样认识“天道”、“自然”、“阴阳”。
与具有客观分析倾向以自然主义为核心的希腊学术相异,中国哲学的核心是具有主观神秘倾向的人伦主义学术。中国哲学是政治哲学、人伦哲学,注意研究人伦文化,缺乏本体论的宇宙整体观,忽视形式逻辑,不追求建立严密的公理演绎系统,是一种典型的经验论的思维模式。这种经验论的思维往往缺乏实验事实基础,对中国传统科学来说,尤其缺乏的是进行特定的实验,即使少数的人(如炼丹家和赵友钦等)做了某些实验,也不为人们所重视。在经验论的思维模式指导下,人们排斥实践验证,往往以经验替代实验,对自然科学的发展并无积极影响。这种非科学的思维方式在倡导“科学”与“民主”的五四时期并没有受到批判和得到扭转,因为那时对科学精神的理解局限于反对迷信,没有注重反对经验论的思维模式和建立科学理性思维,结果科学精神没有得到巩固,意识形态主义以新的形式卷土重来。
可以这样讲,“在学术源头上既缺乏古希腊那样的自然哲学和自然科学研究传统,而在两千年的封建时代对于自然科学理论的研究,又长期承受着儒教经学的沉重压抑和排斥”,这就形成了中国科学不发达、缺乏科学精神的文化本源。在科学不发达、科学精神缺乏背景下形成的经验论的思维模式和人伦文化体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恰恰有助于人治型的专制文化的形成。
因此,在促进经济社会化、政治民主化的同时,要大力促进整个民族在精神层面的理性化,确立科学精神在国民文化素养中的主导地位。既要重视物质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发展,更要看到精神层面的理性化在现代化达成中的核心地位。在现代化运动中人的观念的科学化与理性化的实现居于核心地位,否则无法全面地真正推进器物、制度和社会各个层面的现代化,这也为西方现代化历史所证明。在中国的现代化运动中,由于传统人伦文化、实用工具取向、现实社会环境制约等因素的影响,科学精神始终处于缺失的状态,加上我国基础教育薄弱,科普工作又极为有限,精神层面的现代化无法实现,自然造成了现代化运动中首要的也是最为重要的人的现代化始终没有完成,国民的科学文化素养极为低下。时至今日,在中华大地上仍然出现许多令人感到悲哀的与现代文化背道而驰的奇怪现象:封建迷信沉渣泛起,占卜算卦、看相测字、巫婆神汉、邪术害人比比皆是,宗教非法活动、各种伪科学、反科学活动戕害现代科学文明。
在民族心理上,我们要培养以理性精神为核心的科学精神,抵制工具理性的不良影响。确立理性精神统摄下的怀疑批判、探索求知的科学精神在国民文化素养中的主导地位,对中国现代化的实现极为重要。“在整个科学史上,已最终证明,有益于人类的大多数真正的伟大发现,并不是由实用愿望所推动的,而是由满足好奇的愿望所推动的。”
重建当代科学精神,必须克服虚妄的文化心态和僵化的思想观念。人类社会已步入电子、科技和信息整合为一体的时代,全球化浪潮在不断推进,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全世界的经济、文化以及信息、资源在全球范围内高速流动,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有全球观念,不失时机地把握发展机遇。同时,在全球化背景下,我们的认识态度、文化判断价值也应具有全球思想。用人类的、世界的、科学的标准去审视传统文化,应当客观地、实事求是地看待,大胆地借鉴西方文化精华。唯有如此,我们民族的科学精神和科学理性才能保持一种合理的张力。我们要吸收西方科学的观念、方法和体制,更要培植以理性为核心特征的科学精神,以完成传统人伦文化向新型科学文化的转型。任鸿隽早在“五四”时期就认为正在激烈展开的东西文化之争的焦点就在于有无科学精神,他说:“东西文化及国势强弱之分界,一以科学而定。”中国要富强,必须吸收西方以科学精神为特征的文化。
应当注意的是,科学精神与科学并不能简单地等同。我们要弘扬融入文精神于一体的现代科学精神,警惕西方国家发展过程中对科技的盲目崇拜促生的脱离人文向度的霸权性意识形态与绝对工具理性的负面影响。科学和人文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是在近代西方科学发展过程中,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发生了分离,“将科学的有限原则转换为无所不包的教条,从而使之超越了具体的知识领域”,成为全知全能的上帝。这是以牛顿力学为代表的机械力学占统治地位的时代精神的反映。然而,当代社会发展的客观历史进程中各种全球问题的出现,对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交融提出了客观要求;加上重大科学技术、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等问题所具有的高度综合的性质,决定了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相结合的趋势,形成了当代科学发展和时代精神之中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交融的新特点。可以说,在当前的现代化发展中,文化的核心问题就是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关系问题,无论西方和中国,现代化过程中都面临着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由断裂到交融的趋势。
同时应当看到,中国必须慎重对待科学应用与近代科学精神彰显所产生的负面影响的批判,尤其是西方部分学者对科学霸权和工具理性导致的科学意识形态功能的鞭伐。与弘扬现代科学精神相应的是,我们应在全社会和日常生活中确立现代科学的中心地位,甚至建立政治与现代科学的某种联盟:政治为科学确立话语权,科学维护政治的稳定,而且要自觉充分地利用科技新成就推动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科学技术不仅为人类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然王国创造必要的物质基础和良好的社会环境,而且为这种过渡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尤其在中国当前的现实情况下,现代化是最紧迫的任务,对于当代科技,不能无批判地全盘接受西方思想家的理论,一切要立足于中国的现实。西方国家步入现代化,依靠的是科学技术;今天发达的西方国家从现代工业社会逐渐步入后现代工业社会,仍是建立在其强大的科技基础之上的。反科学并不能把中国引向现代化之路,中国的现代化必须依托科学多重功能的发挥。
尽管科学精神与现代政治文化确有密切的关联,科学精神对现代政治文化的形成有推动和促进作用;但二者毕竟不属同一范畴,这种促进作用是有限的,五四运动中的自由派学人都曾在“民主所需要的科学”意义上提倡大力弘扬科学精神,但后来态度都有所转变或缓和,培育科学精神对现代政治文化的形成既非一定会产生强大的促进作用,也不可能产生决定性影响。这一点是论者在强调科学、科学精神对民主、现代民主文化形成的积极作用时所不应忽视的。
第2个回答  2010-06-30
希腊自然哲学具有理性思考,和对所有事物终极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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