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19-05-08
过几日便是中秋了。今晚,月光如银,我独坐于阳台牵牛花花架下,一盏清茗,一册薄词。清辉似水,在我的衣衫上静静流泻……
不由想起家乡来了。
家乡的中秋是热闹的、恬适的。家家都要量一笸箩的新糯米,做“麻糍”。糯米蒸熟了,倒进竹篓里,当家的早歇了农活,在河塘边洗干净了泥脚,掮着糯米饭篓过来了。舂糯米团一般在晒谷场上进行。白天,白炽灯就拉起在屋檐下了,黄瓜架儿、晾衣杆儿,能架起的地方都拉上。蹲在角落睡大觉的石臼被搬出来了,木头楔子捣得香喷喷的糯米团,又滑又嫩。那捣楔子的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有身杆精瘦、面色红润得象虾子一样的老头。蹲在边上,手往石臼里捋着的是女人。女人的手臂上卷着袖子,不白,夏忙晒了一季,黑得油亮。油亮的手在白花花的糯米团上翻腾,象泥鳅一样润滑。男人的背脊光着,汗似水一般的淌,滑亮亮,清光光的一片。他们侧身一个马步,双手轮起楔子,前腿膝盖一伸一曲,脚板“哼哧哼哧”地踩着节奏,简直是翩然起舞。优美的“哼哧”声招徕许多看客。看客们三五成群,坐着、蹲着、靠着四周的矮墙垛。女人们拉家常,比谁的衣服料子鲜;男人们话庄稼,比谁家的稻子收成好;孩子们不错过这个好机会,放着胆子追逐嬉戏。一家舂完了,早有下一家等在边上了。人们赞美男人的好筋骨,赞美女人糯米煮得香,赞美这家的黄瓜杈攀得高,赞美那家田里的晚谷苗儿下得早下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