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新概念作文《无病呻吟》

如题所述

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 ——题记·顾城 1 我没有企图抄袭卡夫卡,而且我也不敢。卡夫卡是让我最为恐惧的作家,身居陋室,拥抱黑暗,远离阳光,热爱绝望。我与他不一样,我是个在精致的物质生活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我习惯车水马龙的城市上空高高飘荡的喧嚣和世俗尘世萦绕的甜腻香味。我无法设想自己呆在一个没有窗子的黑暗城堡里靠捕捉眼前不断涌现的幻觉为生的样子,我想我会疯掉的。我的理想就像纪如憬唱的那样:“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宽敞的房间,装满阳光静静感受温暖”,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过,当我第一眼看到屏幕保护上那个三维变形物时,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卡夫卡的《变形记》,这让我相当的沮丧。然后我想起自己的屏幕保护,大片大片的白色樱花带着无法描绘的颓败往事与时光,如雪一样纷纷飘零,纷纷飘零,飘零,飘零…… 2 我不是个阴郁的孩子,从小就不是。 我有明亮的眼神和清澈如阳光的笑容,可是我却有最黑的瞳仁。《圣经》上说:最黑的瞳仁是一泓最毒的药。我不断改变着自己的外型,不断转动岁月的转轮如同转动赌博轮盘一样轻率与张狂,可是我的瞳孔依然黑如金墨,内心的那个空洞依然填不满。那个空洞最早出现在卡夫卡的绝望里,后来出现在苏童的艳丽里,然后出现在安妮宝贝的流浪里,最后停留在我潮湿黑暗的内心深处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无论如何不肯消失,顽固得如我一样。我想如果我要活一百年,那么它会执着地活到一百零一年。 3 孙悟空是个变形的高手吧,可是我比他更厉害。 我有一大衣柜的衣服,一天换一套也要两个月才有一个循环;我有各种各样的CD,高雅永恒的古典,矫情恶心的商业流行,歇斯底里破裂而华丽的摇滚,所以我可以随时变成一个高雅的绅士,一个俗气的追星族,或者,一个愤世嫉俗的小朋克;我有各种各样的朋友,有酒吧里的调酒师,有社会上的小混混,有成绩顶尖的学生,有充满灵气的画者,有先锋的网络诗人,有爱摇滚爱得发狂的歌者,有高高在上的白领,也有路边的浪人。我面对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撕下面具的动作是那么得心应手也是那么恶心透顶,可我还乐此不疲洋洋得意。不过即使我将生活玩弄于股掌之间,将日子过得如手中噼啪作响的焰火,但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堆模糊的光影四散开来,内心的空洞始终不肯离开。我问小A为什么,小A说:“因为你没有方向,你连自己是什么,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我突然就楞在那里。这种情况就好象是一只蝴蝶正在破茧而出,它等待着自己的蜕变等待着自己的惊世骇俗,它正洋洋得意可是却突然卡在了破茧的前一刻,痛得排山倒海,最后痛死在羽化的途中。 我痛死在小A的话里。 4 小A似乎永远和变形这个词语搭不上关系,因为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变过,任凭岁月如何斑斓地从他身边如呼啸的列车一般飞过,他依然高昂地行走在世俗的夹缝中,玉树临风,我行我素。他是那么安静恬淡,与世无争的一个人,他可以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安静地翻一本画册,无事的时候可以一个人找条干净的马路随便逛逛,走过一片树阴的时候会抬起头看看阳光的碎片,笑容甜美如幼童,或者一身白衣站在路边观望车水马龙的喧嚣,或者坐在音像店的地板上,神情专注地找自己喜欢的CD。以前我还笑他有自闭症,他总是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可是还是没用,我自己的转动我自己都停不下来,我总是变换自己的样子乃至性格甚至于我生命的轨迹,可是我仍然会难过得胃痛,特别是当我看到小A安静的笑容的时候。我对小A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不要像活在9000 米的高空一样不食人间烟火。而小A对我的回答总是:你不要总是活在十字路口不停左转。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的生活一直在无谓地兜圈。我也知道,可是我拿自己没办法。 我讨厌八面玲珑的人,他们言辞的圆滑和面孔的多样让我恐惧,我喜欢沉默寡言的人,因为他们善良。 可是我发现自己正在成为第一种人。我是不是应该很难过? 5 “以不变应万变”,很早就知道它的兵法价值却从来没想过它之于现实的意义。我总是在为我的改变寻找借口,说是造化弄人,可是想想小A几乎与我有相同的家庭背景,可是他却是不变,而我就沦落到万变,如同一个恶心的戏子。西方哲人说: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吗?不,变化的只是你自己。 与这句话很相似的是另外一句我很喜欢的话,杜逊·奥斯汀说的:是时光流逝吗?不,时间仍在,是我们飞逝。 6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尽是法身。 7 那个三维变形物还在不停地变化,一会儿是一个光滑乖巧的球,一会儿是妖艳的梅花,一会儿是棱角森然的冰凌,我就很想问问它; “你为什么要那么像我?” 8 我总是行走在主流的前一步,我总是想象着一大群人走在我身后的样子,可是仔细想想,又何尝不可以说成是我脱离潮流,孤独的站在人群之外呢?以前我总是以我品位的非主流来嘲笑其他一切主流的东西,现在想想真的没有必要,怎么活都是活,欢欢喜喜一百年,坚持自己,也就成就了自己的独一无二,如同伊索寓言中的“一百种鸟有一百零一种落地方式”。 岁月夹着物质一起轰轰烈烈地向后跑,灵魂伴着思想冰清玉洁地向前奔,很简单,这就是所谓的生活。 9 小A说:四维,我知道你一直不快乐,因为你每走一步都觉得不踏实,因为你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知道你想借助变换时的新鲜与动荡来抵抗生命中呼啸而过的麻木和无常,可是你不觉得这种举动很无力很软弱吗?我看过一幅油画,画中是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小孩,画的名字叫the lost child。我一直觉得那很像你。四维,安静下来,生命中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信靠,你内心的空洞无法用回避来填满。不要因为几次失望就绝望,不要以为你祈祷时天上没回应上天就不知道你的忧伤,因为天使从头顶走过时,没有声音。就像你喜欢的那句电影台词:我会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等你,不见不散。 小A的声音如同沉稳厚重的大提琴,而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10 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我睁着眼睛呆呆地想。 也许是前世我习惯了太多的黑暗,所以我有着最黑色的瞳仁。本来应该寻找光明的眼睛却沉溺在黑暗中无法自拔,也许我本来就没有企图要自拔。我贪恋黑暗带来的甜美和幻彩。最毒的毒药是纯粹的黑色,却甘甜诱人。 我不是个阴郁的孩子,却是个内心有阴影和空洞的孩子。那个空洞在我潮湿黑暗的心中夜夜歌唱着黑色的郦歌,唱出一条悲伤的河,漫过了我整幅的青春。 11 我从小就不喜欢玩具,其中一种叫面具的东西让我感到歇斯底里的恐惧。我曾经有一个经久不灭的梦境,梦中有个人对着我不断地变脸,时而狰狞,时而凶残,时而鲜红,时而幽蓝……当我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12 我为舞台上的戏子难过,我为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的孩子难过,我为苏童笔下的逃亡难过,我为安妮笔下的漂泊难过,我为每天更换服饰的人难过,我为妆容鲜明的女子难过,我也为我自己难过,我为所有在面具下生活的人感到难过。因为都是被寂寞的大手紧紧攫住的人。那种寂寞就像是刘亮程写的“本来该下在全世界的雪,却仿佛下在我一个人身上”。寂寞是种奇怪的东西,成千上万的一块钱就不再只是一块钱,而成千上万的寂寞,依然是寂寞。没有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如同走进一间满是镜子的房间,成千上万的人影,仍然只有一个人,所有的热闹都如烟云散。突然想起阿城写凤凰,他说凤凰如果五百年是寂寞,那么浴火重生五百年,依然是寂寞。 13 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在大地上画满窗子,因为我希望阳光可以照进来,照到我内心深处的黑暗,让那个空洞消失,让郦歌停止歌唱,让黑色河水退去,露出美丽的沙滩。我希望看到阳光下我将要行走的方向,我希望看到前方等待我的小A,我希望看见那个空洞在阳光下蒸发的样子,我一定会热泪盈眶。我希望阳光不仅照亮我,也照亮所有在黑暗中不知所措的孩子,因为,他们都那么善良。 如果还可以继续要求,我希望也能驱散卡夫卡内心的孤独和绝望,因为,我是,那么爱他。 14 就要落幕,就要散场。 让我许下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的生命可以延续102年,那样我就可以看到那个顽固存活了101年的空洞在明亮的阳光中,在我清澈的眼神中,在我纯真的笑容中,渐渐地,彻底地,消失。 (好像是这个。他第四届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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