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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所述

一、叙事散文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鲁迅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 ;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 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
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他虽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像是风雨声。他正抖作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 

  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担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需要人们鉴赏,这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颊的“张飞鸟”,性子很躁,养不过夜的。

  这是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法,我却不大能用。明明见它们进去了,拉了绳,跑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费了半天力,捉住的不过三四只。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便能捕获几十只,装在叉袋里叫着撞着的。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静地笑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进书塾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罢,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下来罢……都无从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匾道:三味书屋;匾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子牌位,我们便对着那匾和鹿行礼。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东方朔也很渊博,他认识一种虫,名曰“怪哉”,冤气所化,用酒一浇,就消释了。我很想详细地知道这故事,但阿长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毕竟不渊博。现在得到机会了,可以问先生。

  “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书,将要退下来的时候,赶忙问。

  “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

  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过好几回了。

  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七言。

  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蜡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同窗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

  “人都到哪里去了!”

  人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的规则,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

  “读书!”

  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

  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 像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因为要钱用,卖给了一个有钱的同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

  
二、抒情散文
《依依惜别的深情》 魏巍

我在凯歌声里来到了朝鲜。我又看到了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山水。多明丽的秋天哪,这里,再也不是焦土和灰烬,这是千万座山冈都披着红毯的旺盛的国土。那满身嵌着弹皮的红松,仍然活着,傲立在高高的山岩上,山谷中汽笛欢腾,白鹭在稻田里缓缓飞翔。在那山径上,碧水边,姑娘们飘着彩色长裙,顶着竹篮、水罐,走回开满波斯菊的家园。看到这种种情景,回想起朝鲜人民的遭遇,真叫人说不尽的激动,说不尽的欢欣! 可是,在这些日子,在志愿军就要跟他们分手的日子,深深的离情却牵着他们的心。他们可以承担一个浩大的战争,可以承担重建家园的种种艰辛,可是却承担不了如此沉重的离情。志愿军也是这样。他们在远离祖国的八年中,时时想着祖国,念着祖国,可是,当他们一旦要离开这结下生死之谊的人民,却是无限地依恋。 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呢,战士们又有什么呢,他们只有一双结着硬茧的手,一颗赤诚的心。在这离别以前的有限时刻里,我看见他们在日夜辛忙。人民军的战友们就要接防来了,他们把营房刷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墙上溅了几个泥点,也要重新刷过,就是一把水壶,也要把它擦亮。为了美化营地,他们简直成了传说中炼石补天的女神。他们从东山爬到西山,从北岭奔到南河,采来了红石、白石、黄石、绿石,还挖来了苔藓的青茸,给每座房舍的四围都镶了花边,给每座院心都修了花坛,说是花坛,实在是一幅幅绣在地上的采画。这里有龙、凤、狮、虎,有白兔、彩蝶,有水中青莲,有雪地红梅,还有白云绕绕的天安门和牡丹峰。如果你走近细看,就更会看出战士们的苦心:他们是用手电泡涂了红漆,做成小白兔的眼睛;把瓶口切下来,镶上花瓷碗片,做成了蝴蝶翅上的花点;就是在那嗽口池里,也砌了红日,雄鸡和"早晨好"的祝辞。正像战士诗里说的,"园地道路作锦绸,摆花好似坐绣楼",这里的一花一叶,都渗透着战士们的汗水和深情! 此外,战士们还把最心爱的东西,留赠给人民军的战友,在每一座礼品室里,都袒出了他们的一颗颗红心。就是我这在部队多年的人,也从没有赏识过战士们这么多的机密。这些赠品,都是他们从来不舍得用,从来不拿给人看,一直藏在小包袱的最里层的,都是包藏多年,跟他们跋山涉水,在水里火里就是牺牲生命也不肯丢的。这次,为了离开这块国土,为了最珍贵的友谊,他们的机密泄露了。这里有爱人分手时连夜做成的手帕,有一参军就背着的绣花袜底,有家传几代的瓷碗,有姐妹的绣花荷包,有洞房花烛之夜的合欢杯,还有未婚妻用红毛线织成的腰带。这些爱物,就是他们本人,也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取出来看一下,接着又匆匆藏起,可是,今天他们拿出来了,而且用红纸题了诗句,摆在这里。有一双做得异常精美的绣花袜底,上面附着一首这样的诗: 妻子做袜千针线,临别赠我在江边, 爱情绵绵如江水,永远常流水不断。 此袜爱在我心间,藏在包内整四年, 转送战友表心意,两心相盼永相连。 这些动人心弦的赠礼,使得另一些战士们难煞了。战士胡明富等三个同志,决定亲手做绣花手绢给人民军。他们没有布,就扯了包袱皮,又找来颜料,染了几束采线,染时候还放了碱,让它永不褪色。杀敌勇士就这样拿起了绣花针,变成了绣花姑娘。绣呵,绣呵,两条绣花手绢终于绣成了。他们还题了下面的诗: 粗手绣花夜更深,绣了一针又一针, 针针线线心相印,中朝友谊比海深。 在这有限的时刻里,战士们还多方寻思着,为当地的父老们尽一点力。他们思虑着,哪些溪涧在山洪到来时不好通过,就架起一座座石桥和板桥,哪些人家离河太远,就在散居的村舍边,挖下一口口水井,哪些水井靠近大路,又在水井上加了井盖。他们还挨家挨户去看,看谁家的房子漏雨,就缮上新草,谁家的屋台裂了缝,用灰泥把它抹好。他们还拾来美国的炸弹片,生起炉火,打成了镰刀,割下山藤编成筐篮,按照朝鲜式样做成活腿的小圆桌,然后把它分赠给朝鲜的阿爸基和阿妈妮。另一些心精手巧的战士们,他们还为孩子们制作了小手枪、万花筒和滑冰用的小冰车,为年迈的老人雕制了龙头拐杖。当这些饱经沧桑的老人把拐杖接到手里,他们昏花的老眼涌出泪水,他们感慨活过了几个时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这制作万花筒和龙头拐杖的军队!他们称颂着,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教导得好,这些中国孩子的心,简直是金子一般的心,银子一般的心,水晶石一般晶莹玲珑的心! 在阳德郡日岩里,我看见战士们正急急忙忙赶修着一座朝鲜风味的房子。原来村里有一个驼背的孤苦的妇人,带着四个孩子,十年来没有一间住房,在这儿那儿借居着。这房子就是为她修的。战士们怀着深切的爱,把廊柱染成红的,还在飞檐下绘了鸟虫花卉,绘了两国人民并肩作战的采画。直到出发前一天,他们才把房子刚刚烘干,用白纸裱好。搬家时热闹非常。部队出动了好几十名战士,有人端锅碗,有人抱坛罐,有人扛木头,有人背草袋,有人赶小猪,小猪吱吱叫着,锣鼓敲着,排成了一长队,热热闹闹,把这一家送进新居。接着,战士们手拉手,围着房子,围着这位朝鲜妈妈跳起舞来,朝鲜妈妈伏在战士肩上,倾流着自己的眼泪。这时候,他的老母亲也从阳德赶来了。这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斟满一杯酒,捧到政委的唇边,说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说她梦见一条天龙从天上下来了。这条天龙在空中悠悠冉冉,消失了,就听见一派乐声。乐声里,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不知道多少志愿军,向她的女儿走来,围着她的女儿跳舞,就像今天战士们围着她女儿跳舞的情景一样。她说,在梦境里,她的女儿用双手提起了裙子,志愿军就争着向她的怀里投着鲜花,投着珠宝。那些珠宝上,还写着"寿福",那些花朵,看来很轻,可是一落下来,每一朵都沉甸甸的,把裙子都坠沉下来。……深情的人民呵,你对我们的军队作了多末美丽的歌颂!可以想见,人们要离开这样的一支军队,怎末会不深深地依恋! 可是,志愿军的行期,仍然是一天天地迫近了。朝鲜父老们,他们白天做活也淡淡没有情趣,夜里也不能安静睡眠。他们再三探问志愿军的行期,唯恐人们悄悄离开,一听见汽车声响,就要推开门窗来,张望一回。如果哪个战士到了他们家里,阿妈妮们就会端出一铜碗一铜碗的栗子,再不就从鸡窝里慌张地抓出发热的鸡蛋,向你怀里乱塞。他们还把熟识的战士请到家里,杀鸡,买酒,眼看着你吃到肚里,仿佛才能宽舒一下他们的离情。温井里有二十二个老妈妈,他们集了钱,准备酒食,请了几十个战士去谈心,这一夜,她们向中国孩子们倾吐了自己的感情。有的说,你们走了,就像我掉了一扇膀子,有的说,你们走了,就像是吃饭时缺少了盐,有的说,要是背得动,妈妈要把你们背着送过鸭绿江!她们带着泪,把头上的银簪拔下来,把带了几十年的结婚戒指取下来,把传留几代的跳舞时带在身上的小铜铃拿出来,塞向战士的怀里,戴在战士的手指上。她们还把菜一口一口夹到战士们的嘴里,有的人含着热泪咽下去了,有的人背过身去,把阿妈妮喂到嘴里的栗子又悄悄吐出来,用纸包好,小心地放在衣袋里,作为对朝鲜母亲终生不忘的纪念。战士们激动地说:"如果美帝敢再动手,就是我活到八十岁,胡子三尺长,我也要带着儿孙们来抗美援朝!" 朝鲜人民的深情厚意,就是这样叫人终生难忘。温井里有一个瞎老妈妈,自她的女儿被日本人抢走,她的一双眼睛,就被那年年月月的泪水沤瞎了。当二十几个战士去向她告别的时候,老妈妈动情地说:"你们在这儿住了几年,我也没看见过你们的模样儿,你们帮我修好了房子,我也看不见修房子的是谁。天哪,要是叫我的眼睛睁开,看你们一眼,就是立刻死了我也甘心!"她拍拍自己的心,又摸摸战士们的胸口:"孩子,我看不见你们,让我摸摸你们吧!"说过,她把二十几个战士,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 在这惜别时刻,简直无一处不是友谊的诗,感人的诗。人们编成许多诗歌来赞颂这珍奇的友谊。在古阳德的枫林柴门中,住着一位满头白发的无名诗翁。我去访问了他。谈到志愿军的撤离,老人异常惋惜地叹了口气,拔笔写下几个汉字:"完似股肱,人民全部之言"。老人还递给我五六个自糊的白纸信封,信封上都写着:"平安南道阳德郡东阳里七十八岁翁朴仁俊谨奉"的字样,打开来,都是赠给志愿军的送行诗章。其中有一首是: 还乡千里路,雁叫三月秋, 两国兄弟谊,苍江不尽流。 还有一首: 夜霜红深千林树,可作明朝欢送情, 带白头髫车下满,连呼万岁动山城。 在这惜别时刻里,朝鲜人民对牺牲在这块国土上的烈士们,尤其怀有深深的感情。在修建东阳里九龙江桥的时候,流送的木头常常被石头堵住,为了排除阻塞,年轻的蔡定琪,奋身跳进急流,不幸被卷进旋涡而牺牲了。这也许是志愿军牺牲在朝鲜的最后一人。牺牲后,就葬埋在志愿军的烈士陵园。可是,东阳里的人民,坚持要把他葬在东阳里,并且选择一块最好的向阳墓地,按朝鲜礼节重新安葬。深情的人民呵,他们要东阳里的男女老幼,抬起头就能望见蔡定琪的坟墓,也让蔡定琪,能够望见他所献身的九龙江桥。志愿军答应了这个请求。移葬那天,东阳里的男男女女都参加了葬仪。下葬前本来是极好的天气,可是在下葬时,忽然间送来了一片乌云,下了一阵大雨,这时候,在墓地上空,现出了一弯美丽非凡的彩虹。下葬完了,彩虹又渐渐隐没,事后,在东阳里居民中,流传着一段神话式的解说,说这是中朝友谊感动了天地,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美丽的彩虹。 离别的日子,终于不顾人们深重的离情来临了。行李装上了汽车。大车套上了骡马。大炮着好了炮衣。营门上已经换上了人民军的哨兵。战士们最后一次地扫净了院子,挑满了水缸,拍一拍身上的尘土,打好了行囊。 这一夜,有多少朝鲜人家没有合眼,有多少人家午夜三点就亮起了灯,他们再一次整理好花束,把礼物放进竹篮,坐等着集合号就要响起的拂晓。拂晓,这是深秋的拂晓呵,可是人们已经走出来了,穿着单薄的衣裳走出来了。老人们戴着高高的乌纱帽。妇女们顶着竹篮,背着孩子。人们都拿着枫叶。就是背上的孩子,小手里也拿着枫叶。他们站在大路边,站在寒气袭人的晓风中。 部队集合了。妇女们打开竹篮,分赠着礼物。孩子们爬上大炮,把红叶插上炮口。小吉普也被无数的彩纸条和成串的纸花缠成了花车。阿妈妮们,孩子们,姑娘们,她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统统没有哭。昨天晚上,战士们就告诉他们说不要哭。里(村)干部们也告诉说,为了不使志愿军难过,让他们不要哭。他们很听话,他们真的制止住了,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统统没有哭。 出发号响起了。战士们背起背包,挎上了枪,走向夹道欢迎的人群。"万岁"声响起来了,火红的枫叶举起来了,孩子们奋力地撒着纸屑的花雨,欢呼着:"荣光-伊斯达!""荣光-伊斯达!"(即"光荣啊!")志愿军的脚步移动了,人们的眼睛潮湿了,但谁也忍着,竭力喊着口号,仍然没有哭。 可是,当战士们握着老妈妈的手,叫了一声"阿妈妮,再见!"不知道是那个老妈妈忍不住了,捧着战士的手,第一个哭出了声。接着是姑娘们,孩子们哭出声来,然后是那些男人们无声的眼泪,低低的啜泣。这时候,战士们简直是在朝鲜人民送行的泪雨中行进,这不是哪一个人在哭,这是全朝鲜民族在捧着赤心送着他们至亲至爱的友人! 我的一滴泪,也止不住滴在这千行泪雨中。呵,亲爱的、可敬的朝鲜人民!在纷飞的战火中,你是那样刚强!敌人把你的城镇变成了废墟,你没有哭;敌人把你的家园烧成了灰,你没有哭;敌人杀死了你的亲人,你没有哭;敌人把你绑在大树上,烧你,烤你,你没有哭;你真是一把拉不断的硬弓,一座烧不毁的金刚!可是今天,当你的战友--中国战士们要离开你的时候,你却倾洒了这样多的眼泪!仿佛要把你们每个人一生一世的眼泪,都倾洒在今天!你是多末刚强而又多情多义的人民! 请收起眼泪吧,亲爱的、可敬的人民!你的泪是这样倾流不止,已经洒湿了你们的国土。我知道,你是为中国战士的鲜血而痛惜,为中国战士的一点点工作而感怀。你今天的泪,是对中国战士的最崇高的评价,是给予中国战士的无上的光荣!我知道,这泪雨中的每一滴,都不是普通的眼泪,一颗,一颗,都是万金难买的友谊的珍珠! 在这送行的泪雨中,中国战士们也个个垂泪,一小时已经过去了,还没有走出二里路。这时候,在送行人的行列里,不知是谁在喊:"不要哭了,替他们背背包呵!"人们才像忽然醒转过来,擦擦泪,去夺战士们的背包,小孩子也抢过来背在肩上,妇女们把夺过的背包,高高顶在头上,飘行在战士的身边。这时的队伍,已经不分行列,不分军民,不分男女,错错落落,五光十色,互相搀着扶着,边说边哭,边哭边走。这是什么队伍呵!也许这不像队伍吧,可是这确是世界上最强有力的队伍,这是心连着心、肩并着肩的友谊的巨流!这支巨流,行进着,行进着,越过了一道道水,一道道山,他们行进在枫林烧红的山野,行进在社会主义的东方”。

参考资料:http://baike.baidu.com/view/113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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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2-08-12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朱自清
一九二三年八月的一晚,我和平伯同游秦淮河;平伯是初泛,我是重来了。我们雇了一只“七板子”,在夕阳已去,皎月方来的时候,便下了船。于是桨声汩——汩,我们开始领略那晃荡着蔷薇色的历史的秦淮河的滋味了。 
  秦淮河里的船,比北京万甡园,颐和园的船好,比西湖的船好,比扬州瘦西湖的船也好。这几处的船不是觉着笨,就是觉着简陋、局促;都不能引起乘客们的情韵,如秦淮河的船一样。秦淮河的船约略可分为两种:一是大船;二是小船,就是所谓“七板子”。大船舱口阔大,可容二三十人。里面陈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桌上一律嵌着冰凉的大理石面。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窗格里映着红色蓝色的玻璃;玻璃上有精致的花纹,也颇悦人目。“七板子”规模虽不及大船,但那淡蓝色的栏干,空敞的舱,也足系人情思。而最出色处却在它的舱前。舱前是甲板上的一部。上面有弧形的顶,两边用疏疏的栏干支着。里面通常放着两张藤的躺椅。躺下,可以谈天,可以望远,可以顾盼两岸的河房。大船上也有这个,便在小船上更觉清隽罢了。舱前的顶下,一律悬着灯彩;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是不一的。但好歹总还你一个灯彩。这灯彩实在是最能钩人的东西。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呢?只愁梦太多了,这些大小船儿如何载得起呀?我们这时模模糊糊的谈着明末的秦淮河的艳迹,如《桃花扇》及《板桥杂记》里所载的。我们真神往了。我们仿佛亲见那时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光景了。于是我们的船便成了历史的重载了。我们终于恍然秦淮河的船所以雅丽过于他处,而又有奇异的吸引力的,实在是许多历史的影象使然了。
  秦淮河的水是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或者是六朝金粉所凝么?我们初上船的时候,天色还未断黑,那漾漾的柔波是这样的恬静,委婉,使我们一面有水阔天空之想,一面又憧憬着纸醉金迷之境了。等到灯火明时,阴阴的变为沉沉了:黯淡的水光,像梦一般;那偶然闪烁着的光芒,就是梦的眼睛了。我们坐在舱前,因了那隆起的顶棚,仿佛总是昂着首向前走着似的;于是飘飘然如御风而行的我们,看着那些自在的湾泊着的船,船里走马灯般的人物,便像是下界一般,迢迢的远了,又像在雾里看花,尽朦朦胧胧的。这时我们已过了利涉桥,望见东关头了。沿路听见断续的歌声:有从沿河的妓楼飘来的,有从河上船里度来的。我们明知那些歌声,只是些因袭的言词,从生涩的歌喉里机械的发出来的;但它们经了夏夜的微风的吹漾和水波的摇拂,袅娜着到我们耳边的时候,已经不单是她们的歌声,而混着微风和河水的密语了。于是我们不得不被牵惹着,震撼着,相与浮沉于这歌声里了。从东关头转湾,不久就到大中桥。大中桥共有三个桥拱,都很阔大,俨然是三座门儿;使我们觉得我们的船和船里的我们,在桥下过去时,真是太无颜色了。桥砖是深褐色,表明它的历史的长久;但都完好无缺,令人太息于古昔工程的坚美。桥上两旁都是木壁的房子,中间应该有街路?这些房子都破旧了,多年烟熏的迹,遮没了当年的美丽。我想象秦淮河的极盛时,在这样宏阔的桥上,特地盖了房子,必然是髹漆得富富丽丽的;晚间必然是灯火通明的。现在却只剩下一片黑沉沉!但是桥上造着房子,毕竟使我们多少可以想见往日的繁华;这也慰情聊胜无了。过了大中桥,便到了灯月交辉,笙歌彻夜的秦淮河;这才是秦淮河的真面目哩。
  大中桥外,顿然空阔,和桥内两岸排着密密的人家的大异了。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蓝蔚的天,颇像荒江野渡光景;那边呢,郁丛丛的,阴森森的,又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令人几乎不信那是繁华的秦淮河了。但是河中眩晕着的灯光,纵横着的画舫,悠扬着的笛韵,夹着那吱吱的胡琴声,终于使我们认识绿如茵陈酒的秦淮水了。此地天裸露着的多些,故觉夜来的独迟些;从清清的水影里,我们感到的只是薄薄的夜——这正是秦淮河的夜。大中桥外,本来还有一座复成桥,是船夫口中的我们的游踪尽处,或也是秦淮河繁华的尽处了。我的脚曾踏过复成桥的脊,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但是两次游秦淮河,却都不曾见着复成桥的面;明知总在前途的,却常觉得有些虚无缥缈似的。我想,不见倒也好。这时正是盛夏。我们下船后,借着新生的晚凉和河上的微风,暑气已渐渐销散;到了此地,豁然开朗,身子顿然轻了——习习的清风荏苒在面上,手上,衣上,这便又感到了一缕新凉了。南京的日光,大概没有杭州猛烈;西湖的夏夜老是热蓬蓬的,水像沸着一般,秦淮河的水却尽是这样冷冷地绿着。任你人影的憧憧,歌声的扰扰,总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绿纱面幂似的;它尽是这样静静的,冷冷的绿着。我们出了大中桥,走不上半里路,船夫便将船划到一旁,停了桨由它宕着。他以为那里正是繁华的极点,再过去就是荒凉了;所以让我们多多赏鉴一会儿。他自己却静静的蹲着。他是看惯这光景的了,大约只是一个无可无不可。这无可无不可,无论是升的沉的,总之,都比我们高了。
  那时河里闹热极了;船大半泊着,小半在水上穿梭似的来往。停泊着的都在近市的那一边,我们的船自然也夹在其中。因为这边略略的挤,便觉得那边十分的疏了。在每一只船从那边过去时,我们能画出它的轻轻的影和曲曲的波,在我们的心上;这显着是空,且显着是静了。那时处处都是歌声和凄厉的胡琴声,圆润的喉咙,确乎是很少的。但那生涩的,尖脆的调子能使人有少年的,粗率不拘的感觉,也正可快我们的意。况且多少隔开些儿听着,因为想象与渴慕的做美,总觉更有滋味;而竞发的喧嚣,抑扬的不齐,远近的杂沓,和乐器的嘈嘈切切,合成另一意味的谐音,也使我们无所适从,如随着大风而走。这实在因为我们的心枯涩久了,变为脆弱;故偶然润泽一下,便疯狂似的不能自主了。但秦淮河确也腻人。即如船里的人面,无论是和我们一堆儿泊着的,无论是从我们眼前过去的,总是模模糊糊的,甚至渺渺茫茫的;任你张圆了眼睛,揩净了眦垢,也是枉然。这真够人想呢。在我们停泊的地方,灯光原是纷然的;不过这些灯光都是黄而有晕的。黄已经不能明了,再加上了晕,便更不成了。灯愈多,晕就愈甚;在繁星般的黄的交错里,秦淮河仿佛笼上了一团光雾。光芒与雾气腾腾的晕着,什么都只剩了轮廓了;所以人面的详细的曲线,便消失于我们的眼底了。但灯光究竟夺不了那边的月色;灯光是浑的,月色是清的,在浑沌的灯光里,渗入了一派清辉,却真是奇迹!那晚月儿已瘦削了两三分。她晚妆才罢,盈盈的上了柳梢头。天是蓝得可爱,仿佛一汪水似的;月儿便更出落得精神了。岸上原有三株两株的垂杨树,淡淡的影在水里摇曳着。它们那柔细的枝条浴着月光,就像一支支美人的臂膊,交互的缠着,挽着;又像是月儿披着的发。而月儿偶然也从它们的交叉处偷偷窥看我们,大有小姑娘怕羞的样子。岸上另有几株不知名的老树,光光的立着;在月光里照起来,却又俨然是精神矍铄的老人。远处——快到天际线了,才有一两片白云,亮得现出异彩,像美丽的贝壳一般。白云下便是黑黑的一带轮廓;是一条随意画的不规则的曲线。这一段光景,和河中的风味大异了。但灯与月竟能并存着,交融着,使月成了缠绵的月,灯射着渺渺的灵辉;这正是天之所以厚秦淮河,也正是天之所以厚我们了。
  这时却遇着了难解的纠纷。秦淮河上原有一种歌妓,是以歌为业的。从前都在茶舫上,唱些大曲之类。每日午后一时起;什么时候止,却忘记了。晚上照样也有一回。也在黄晕的灯光里。我从前过南京时,曾随着朋友去听过两次。因为茶舫里的人脸太多了,觉得不大适意,终于听不出所以然。前年听说歌妓被取缔了,不知怎的,颇涉想了几次——却想不出什么。这次到南京,先到茶舫上去看看,觉得颇是寂寥,令我无端的怅怅了。不料她们却仍在秦淮河里挣扎着,不料她们竟会纠缠到我们,我于是很张皇了。她们也乘着“七板子”,她们总是坐在舱前的。舱前点着石油汽灯,光亮眩人眼目:坐在下面的,自然是纤毫毕见了— —引诱客人们的力量,也便在此了。舱里躲着乐工等人,映着汽灯的余辉蠕动着;他们是永远不被注意的。每船的歌妓大约都是二人;天色一黑。她们的船就在大中桥外往来不息的兜生意。无论行着的船,泊着的船,都要来兜揽的。这都是我后来推想出来的。那晚不知怎样,忽然轮着我们的船了。我们的船好好的停着,一只歌舫划向我们来的;渐渐和我们的船并着了。铄铄的灯光逼得我们皱起了眉头;我们的风尘色全给它托出来了,这使我踧踖不安了。那时一个伙计跨过船来,拿着摊开的歌折,就近塞向我的手里,说,“点几出吧”!他跨过来的时候,我们船上似乎有许多眼光跟着。同时相近的别的船上也似乎有许多眼睛炯炯的向我们船上看着。我真窘了!我也装出大方的样子,向歌妓们瞥了一眼,但究竟是不成的!我勉强将那歌折翻了一翻,却不曾看清了几个字;便赶紧递还那伙计,一面不好意思地说,“不要,我们……不要。”他便塞给平伯。平伯掉转头去,摇手说,“不要!”那人还腻着不走。平伯又回过脸来,摇着头道,“不要!”于是那人重到我处。我窘着再拒绝了他。他这才有所不屑似的走了。我的心立刻放下,如释了重负一般。我们就开始自白了。
  我说我受了道德律的压迫,拒绝了她们;心里似乎很抱歉的。这所谓抱歉,一面对于她们,一面对于我自己。她们于我们虽然没有很奢的希望;但总有些希望的。我们拒绝了她们,无论理由如何充足,却使她们的希望受了伤;这总有几分不做美了。这是我觉得很怅怅的。至于我自己,更有一种不足之感。我这时被四面的歌声诱惑了,降服了;但是远远的,远远的歌声总仿佛隔着重衣搔痒似的,越搔越搔不着痒处。我于是憧憬着贴耳的妙音了。在歌舫划来时,我的憧憬,变为盼望;我固执的盼望着,有如饥渴。虽然从浅薄的经验里,也能够推知,那贴耳的歌声,将剥去了一切的美妙;但一个平常的人像我的,谁愿凭了理性之力去丑化未来呢?我宁愿自己骗着了。不过我的社会感性是很敏锐的;我的思力能拆穿道德律的西洋镜,而我的感情却终于被它压服着,我于是有所顾忌了,尤其是在众目昭彰的时候。道德律的力,本来是民众赋予的;在民众的面前,自然更显出它的威严了。我这时一面盼望,一面却感到了两重的禁制:一,在通俗的意义上,接近妓者总算一种不正当的行为;二,妓是一种不健全的职业,我们对于她们,应有哀矜勿喜之心,不应赏玩的去听她们的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两种思想在我心里最为旺盛。她们暂时压倒了我的听歌的盼望,这便成就了我的灰色的拒绝。那时的心实在异常状态中,觉得颇是昏乱。歌舫去了,暂时宁靖之后,我的思绪又如潮涌了。两个相反的意思在我心头往复:卖歌和卖淫不同,听歌和狎妓不同,又干道德甚事?——但是,但是,她们既被逼的以歌为业,她们的歌必无艺术味的;况她们的身世,我们究竟该同情的。所以拒绝倒也是正办。但这些意思终于不曾撇开我的听歌的盼望。它力量异常坚强;它总想将别的思绪踏在脚下。从这重重的争斗里,我感到了浓厚的不足之感。这不足之感使我的心盘旋不安,起坐都不安宁了。唉!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平伯呢,却与我不同。他引周启明先生的诗,“因为我有妻子,所以我爱一切的女人,因为我有子女,所以我爱一切的孩子。”他的意思可以见了。他因为推及的同情,爱着那些歌妓,并且尊重着她们,所以拒绝了她们。在这种情形下,他自然以为听歌是对于她们的一种侮辱。但他也是想听歌的,虽然不和我一样,所以在他的心中,当然也有一番小小的争斗;争斗的结果,是同情胜了。至于道德律,在他是没有什么的;因为他很有蔑视一切的倾向,民众的力量在他是不大觉着的。这时他的心意的活动比较简单,又比较松弱,故事后还怡然自若;我却不能了。这里平伯又比我高了。
  在我们谈话中间,又来了两只歌舫。伙计照前一样的请我们点戏,我们照前一样的拒绝了。我受了三次窘,心里的不安更甚了。清艳的夜景也为之减色。船夫大约因为要赶第二趟生意,催着我们回去;我们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我们渐渐和那些晕黄的灯光远了,只有些月色冷清清的随着我们的归舟。我们的船竟没个伴儿,秦淮河的夜正长哩!到大中桥近处,才遇着一只来船。这是一只载妓的板船,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船头上坐着一个妓女;暗里看出,白地小花的衫子,黑的下衣。她手里拉着胡琴,口里唱着青衫的调子。她唱得响亮而圆转;当她的船箭一般驶过去时,余音还袅袅的在我们耳际,使我们倾听而向往。想不到在弩末的游踪里,还能领略到这样的清歌!这时船过大中桥了,森森的水影,如黑暗张着巨口,要将我们的船吞了下去,我们回顾那渺渺的黄光,不胜依恋之情;我们感到了寂寞了!这一段地方夜色甚浓,又有两头的灯火招邀着;桥外的灯火不用说了,过了桥另有东关头疏疏的灯火。我们忽然仰头看见依人的素月,不觉深悔归来之早了!走过东关头,有一两只大船湾泊着,又有几只船向我们来着。嚣嚣的一阵歌声人语,仿佛笑我们无伴的孤舟哩。东关头转湾,河上的夜色更浓了;临水的妓楼上,时时从帘缝里射出一线一线的灯光;仿佛黑暗从酣睡里眨了一眨眼。我们默然的对着,静听那汩——汩的桨声,几乎要入睡了;朦胧里却温寻着适才的繁华的余味。我那不安的心在静里愈显活跃了!这时我们都有了不足之感,而我的更其浓厚。我们却只不愿回去,于是只能由懊悔而怅惘了。船里便满载着怅惘了。直到利涉桥下,微微嘈杂的人声,才使我豁然一惊;那光景却又不同。右岸的河房里,都大开了窗户,里面亮着晃晃的电灯,电灯的光射到水上,蜿蜒曲折,闪闪不息,正如跳舞着的仙女的臂膊。我们的船已在她的臂膊里了;如睡在摇篮里一样,倦了的我们便又入梦了。那电灯下的人物,只觉像蚂蚁一般,更不去萦念。这是最后的梦;可惜是最短的梦!黑暗重复落在我们面前,我们看见傍岸的空船上一星两星的,枯燥无力又摇摇不定的灯光。我们的梦醒了,我们知道就要上岸了;我们心里充满了幻灭的情思。
  1923年10月11日作完,于温州。
第2个回答  2012-08-16
朱自清的《春》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绵软软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花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这安静而和平的夜。乡下去,小路上,石桥边,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地里工作的农夫,披着蓑,戴着笠的。他们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他们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他领着我们上前
第3个回答  2012-08-16
乔叶的《破碎的美丽》,毕淑敏的《提醒幸福》,张晓风的《热爱生命》。
第4个回答  2012-08-16
《繁星》老舍
《海上的日出》老舍
都是非常经典的,短小,好记,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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