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金牌召回的时候,岳飞最远已经打到了距离开封四十多里地的朱先镇(朱仙镇?),并且仍有余勇可沽。如果没有受到干扰,收复汴京(就是开封),根本是指日可待。
北宋的大部分时期,都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统治范围仅到山西中北部、河北中部。岳飞已经打到河南中部了,再往北推进,从军事角度来看,并不算太为难。
即使打到汴京就停下来,从政治角度来说,收复了国都,就算是“光复”,就可以“还都”。不太较真的话,已经完成了“收复河山”的政治目标了。
岳飞自己的目标是“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而黄龙位于今天的吉林省境内,是金人的老巢。岳飞想把金人连锅端,至少像卫青霍去病把匈奴赶到大漠以北那样,让金人再没有进犯的可能。
“直捣黄龙”,从地理角度来说,这不是“收复河山”,而是开疆拓土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岳飞确立远大的军事理想,是完全正确的。他也需要用这样豪壮的理想来鼓励士兵,激发出更大的战斗力。
但是岳飞的雄心壮志,触动了宋高宗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这可能是他招来杀身之祸的重要因素——赵构的老祖宗赵匡胤,也是大权在握、征战四方、开疆拓土的战将,回过头来“陈桥兵变”,轻易夺了后周的江山。
有宋一朝,最怕武将夺权的故事重演,再来一次“黄袍加身”。所以宋高宗宁可偏安东南一隅,也不支持岳飞收复河山,更不用说开疆拓土了。因为偏安的话,他仍是皇帝;而岳飞的功劳越大,在他看来,对自己、对皇权的威胁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