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喷涌而出的黑暗源泉,冰冷的泉水把整个沸腾的嘈杂的世界洗涤得一片寂静。没有温度的世界,没有光线的世界。全宇宙悬停在那样一个冷漠的坐标上面,孤单的影子寂寂地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睑。燥热的喧哗。或者阴暗的冰冷。世界朝着两极奔走而去。
讲台上那本点名册被翻到的那一页,是钟源的名字。书写这个名字的人,是生活委员秦佩佩。而黑板上是模拟得非常相似的字体。钟源。钟源后面跟着两个字,贱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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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森西拿起黑板擦,慢慢地把那四个放大的粉笔字擦去。唰唰的声音又慢慢地在耳朵里响起来,像是收音机没有调对频率时错杂的电流声音。
顾森西安静地坐在窗台上,鼻腔里依然残留着粉末的味道。身后的玻璃窗外,一轮晕染的月亮寂寂地挂在天上。耳朵里是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声,无数的湍急的水流,卷动着混浊的泡沫,冲刷着河岸,冲刷着岩石,冲刷着水草,冲刷着覆盖而过的一切。各种各样的水流声。眼前重现的,是那条缓慢流动着悲伤与寂静的巨大河流。
32
顾森西日记:
为什么世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她们和曾经的你不一样?
33
早上钟源走进教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班上的同学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黑板,然后看了看坐在座位上对着镜子扎头发的秦佩佩,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什么都没说,在座位上坐下来。
顾森西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34
钟源挑了食堂角落里一张无人问津的桌子吃饭。她低头往嘴里夹菜,眼睛的余光里,一个穿衬衣的身影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脚好点了没?”顾森西把饭盒放在桌上,问。
“好多了。”钟源放下筷子,轻轻地笑了笑。
“为什么要这样?”顾森西低着头没有看她。
“什么?”钟源扬起眉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黑板上的字是我擦掉的,”顾森西抬起头,“你昨天傍晚在黑板上写下的字。”
钟源的表情慢慢地消失在苍白的脸上。她把饭盒盖起来,手按在盖子上“你为什么要这样?”顾森西继续问。
钟源依然没有答复,双手放在饭盒上面,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你说话。”顾森西有点发火了。
“这不关你的事吧?”钟源站起来,拉开凳子朝外面走。
“抽屉里的红墨水,用来倒在你凳子上的红墨水,也是你的吧?”
“这也不关你的事。”钟源没有回头,慢慢朝食堂门口走。
“鞋子里的图钉,扎坏的轮胎、恶心的照片、丢失的课本、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顾森西站起来,对着钟源的背影说。
钟源停下来,回过头望着顾森西,眼眶慢慢红起来,“不关你的事。”
35
也许平凡而善良的灰姑娘并不善良,她只是平凡。
也许骄傲而恶毒的小公主并不恶毒,她只是骄傲。
灰姑娘用她的聪明伶俐,把自己塑造得善良而楚楚可怜,同时也把公主塑造得恶毒而遭人唾弃。
光线从亿万光年外的距离奔赴而来,照耀着温暖而沸腾的半个地球。
而另外半个世界,沉浸在寂静的黑暗里。
36
电脑教室里空调嗡嗡地运转着。
下课铃响过之后学生纷纷脱下鞋子穿上兰色的塑料鞋套,然后提起书包回家。
作为值日生的顾森西,站在门口,把他们乱丢的鞋套收拾起来,放进门口的柜子里。
秦佩佩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低头收拾着鞋套的顾森西对自己说了一声“对不起”。她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然后洒脱地耸耸肩膀,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关系”。然后跑进走廊。
扎在脑袋后面的马尾轻轻地跳跃起来。
顾森西低下头,浅浅地笑了。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教室之后,顾森西把部分人忘记关掉的电脑逐个关掉。
走到某一个机器的时候,发现USB接口上还插着某个没记性的人的U盘。他点开下面任务拦的文件夹,然后随便看了看屏幕,结果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一个叫做“素材”的文件夹里,是无数AV女优的裸体。
一个叫做“活该”的文件夹里,是钟源学校网络上的那张大头照片。
第三个叫做“DONE”的文件夹里,是和上次黑板上贴出来的那些合成图片一样的钟源的裸照。而且是和上次不一样的照片。
顾森西默默地把窗口关掉了。
刚刚站起身子,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佩佩小跑着冲进机房,走到顾森西面前的这太电脑前,伸出手把USB上的U盘拔了出来。“哎呀,忘记U盘了,我永远这么没记性。”说完把U盘放进口袋里,冲顾森西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秦佩佩转过头来,望着荧光灯下沉默不语的顾森西,扬了扬手上的U盘,抬起眉毛笑着问:“看到了?”
被灯光照得苍白的顾森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秦佩佩脸上再次出现完美的笑容。
37
黑暗里巨大的白色花朵。
被清凉的泉水洗涤之后,变得更加纯白,并且扩散出更加清冽的芬芳来。
顾森西日记:
为什么世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她们和曾经的你不一样?
(“她们和曾经的你不一样”指的是钟源和易遥不一样)
早上钟源走进教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班上的同学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黑板,然后看了看坐在座位上对着镜子扎头发的秦佩佩,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什么都没说,在座位上坐下来。
顾森西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这一段明确说明黑板上的字是钟源自己写上去嫁祸给秦佩佩的)
钟源停下来,回过头望着顾森西,眼眶慢慢红起来,“不关你的事。”
(这一句说明顾森西说的事情并非全部都是钟源做的)
也许平凡而善良的灰姑娘并不善良,她只是平凡。
也许骄傲而恶毒的小公主并不恶毒,她只是骄傲。
灰姑娘用她的聪明伶俐,把自己塑造得善良而楚楚可怜,同时也把公主塑造得恶毒而遭人唾弃。
(灰姑娘比喻钟源,因为她和易遥相同的地方是家里都很穷,母亲也都很过分,很暴躁。
(小公主比喻秦佩佩,因为她不像唐小米那样时时保持微笑,即使受了委屈,为了塑造自己美好的形象,也为了掩饰之后恶毒的坏点子,而明里不计较,实则绵里藏针。如被易遥弄脏桌子那一部分。但秦佩佩不是那样,“秦佩佩似乎是早就知道钟源会有这样的反应,轻轻偏了偏头,避开了。她把钟源的脚朝边上一甩,然后站起来,一张脸上写着愤怒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盯着躺在地上的钟源,不轻不重地说:“你有病吧。”如果换成是唐小米,她肯定会含着泪水,用委屈的声音说:‘易遥(钟源)你干什么呀?’“ 秦佩佩回过头,用不大不小,三个人刚好可以听见的音量说:‘乱嚼舌根,也不怕吃饭被噎死。’”而唐小米再气愤也都不会直截了当地这样说,因为她要保持自己美好的形象以获得
大多数人的同情,并且她也的确成功了)
黑暗里巨大的白色花朵。
被清凉的泉水洗涤之后,变得更加纯白,并且扩散出更加清冽的芬芳来。
(这个比喻更证明这个故事里秦佩佩是善良的,因为和对唐小米的比喻有着鲜明的对比,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清冽”这个词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让我更加坚信秦佩佩是正派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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