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爸很好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10-03


爸爸走了八年了,跟他在一起的片断常回到我心里,奇怪的是,全都是快乐的画面:四十年前他在客厅跟我说话,吃亏就是占便宜,做人不要计较那么多;三十多年前,他送我出国,买了花环叫我挂在胸前;大一开学前一天,我提行李,他提棉被,父女俩从桃园坐车到台北,再从重庆南路换236公车到政大住校。一路上,他快乐地说很多话,因为女儿竟变成他的校友了,他想起年轻时如何从江西一路到重庆念政大的往事。其实爸走后,从没入我们任何人的梦中,所以最近他常跑进我的思绪中,可能因为参与编纂《如果有一天,我们说再见》而好想念他。我宁愿相信,他不进梦中是因为现在的他,身上没有被三管缠绕,而是自由自在地在天上脚步轻快地走动、喝香片、吃花生米……,不再有痛苦,快乐得没空来看我们。爸爸病了两年半,在最后四个月里,被医生硬插上呼吸器。等医生做完工作换我进病房时,我看到他委屈地、悲哀地、无法言语地看着我;更可怕的是,双手臂上乌青一块块,显然他曾挣扎不要 *** ,但被制服,而他最器重的女儿被阻在病房外无力援救。然后他一路昏睡,直到四个月后离世。那四个月里,我常在夜里从办公室奔去医院看他,在昏暗的床间找到已挛缩变形的老爸,看着他像个破布娃娃瘫在床上,彼此无法沟通,连他有没有知觉意识我都不知道。另个痛苦也在「没有下一步」,我们究竟能做什么?医生好像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对我的话点点头,我说「爸最怕痛,请您务必想办法让他少受点痛苦」。我们都是不能得到释放的受害者。挛缩变形的大体入棺后,要盖起来时,我知道工作人员有用力压,才能盖起来。爸又再度受苦了。每次想到,就泪水忍不住。台湾目前有二万一千多人插著管或气切,连在呼叫器上,无法言语,四肢挛缩变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中七~八成意识不清。一般人以为癌症最花钱,一年要使用8个人的保险费,但其实呼吸依赖者要花到44个人的保险费。其中近七成是70岁以上的老者,家属子女把老人家送进来时是抱着希望,有一天老爸老妈会好起来回家安享晚年,却不料月月年年过去,老人家被折磨到变形,也其实没再醒过来。这个悲惨需要被善待被解决。六大思考方向,包括:修订医院评鉴内容,加强管控呼吸照护病房;民众办住院时签署安宁缓和意愿书;修法,家属签署同意书可撤除病人的呼吸器;医界、学界探讨无效医疗,推动重症缓和照护;民众预立医嘱,维护生命自主权;家属应思考如何做,对病人最好,学会善别。
书名:如果有一天,我们说再见
作者:小野、王小棣、余广亮、林芳郁、果东法师、柯文哲、徐誉庭、黄胜坚、黄胜雄、叶金川、杨玉欣、杨育正、郑弘仪、赖青松、罗文嘉、谭敦慈、苏绚慧……共同创作
出版日期:2014/09/03
定价:280元
会员价:22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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