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引论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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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的第一个今人不快的命题是: 心理过程主要是潜意识的 ,至于意识的心理过程则仅仅是整个心灵的分离的部分和动作。我们要记得我们从前常以为心理的就是意识的。第二个命题也是精神分析的创见之一,认为性的冲动,广义的和狭义的,都是神经病和精神病的重要起因,这是前人所没有意识到的。

过失是两种不同意向互相牵制的结果,其一可称为被牵制的意向,另一个可称为牵制的意向。被牵制的意向不会引起其他问题,至于牵制的意向,我们第一要知道那些起来牵制他种意向的是些什么意向。第二,牵制的意向和被牵制的意向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舌误里的牵制倾向,在意义上可能和被牵制的意向有关,在这类实例中, 前一种意向乃是后一种的反面,更正,或补充。笔误的机制和舌误相同。

读误的心理情境显然有异于舌误和笔误。在读误时,两个相冲突的倾向有一个被感觉性的刺激所代替,所以或许较欠坚持性。就前述的较常见的读误而言,组成过失机制的两个要素似乎不大明显。什么是这两个要素呢?就是:(一)倾向和倾向的冲突,(二)有一倾向被逐而产生过失以求补偿。

关于“决心”的遗忘,显然只有一种意义;甚至它的解释也为一般人所承认,这都是上文已经说过的。将“决心”加以牵制的倾向通常是一种反抗的倾向,一种不愿意的情感。

忘记专名、外国人名及外文字等,也同样是由于和这些名词直接的或间接的不相融洽的倾向。然而名词的遗忘,似乎特别适用心理生理的解释,所以有时它的发生不必有一种避免痛苦的动机。一个人若有忘记名词的倾向,据分析研究,便可看出其遗忘不仅因为他嫌恶这些名词,也不仅因为这些名词可以引起某种不愉快的回忆,而且也可因为这一特殊的名闹属于某种更为亲密的联想系列: 这个名词被固定在这儿了,不愿和其他事物造成联想,有时为了要记得某些名词,故意使它们造成联想,可是因此造成的联想反而促进遗忘。

对于印象和经验的遗忘,比对于名词的遗忘更能明显地表现出一种避免不愉快的倾向。第一次听到这个以遗忘抵制不愉快记忆的原则的人都不免抗议,认为根据他们自己的经验,恰恰是痛苦的记忆难以遗忘,因为痛苦的回忆往往不受意志的支配——例如悲哀和羞辱的回忆。这个事实是对的,但这一抗议却是很少理由的。要知道心灵就是相反冲动决斗竞争的场所,或者用非动力论的名词来表达,是由相反的倾向组织而成的。一个特殊倾向的出现,一点也不会排除其相反倾向的存在;两者是可以并存的。重要的问题是:这些相反的倾向究竟有何种关系?

一个人失物,也许是由于此物已破损,也许是他要想借此换一个好的,也许是他对于此物不很喜爱;也许是他对赠送此物的人有了不快之感;也许是他不愿再回忆取得此物时的情境。失落物件,或损坏物件,都可用以表示相同的意向。有时一个物件虽没有失去价值,但也可被失落,似乎由于有一种牺牲了它就可以逃避其他更可怕的损失的冲动。据分析的结果,这种消灾解难的方法仍很通行,所以我们的损失也屡出于自愿的牺牲。

和其他过失一样,误取物件,或动作错误,也常被用来满足一种应当禁止的愿望;其意向借口于偶然的机会。

一切梦的共同特性第一就是睡眠。梦显然是睡眠中的心理生活,这个生活虽有些类似于醒的生活,而同时却又大有区别。那就是亚里士多德的梦的定义了。

我们可在各种不同的梦里研究它们究竟有何种刺激扰乱睡眠,而形成梦的反应。如此,我们或可求得所有各梦的第一种共同特性。梦中大部分的经历为视象;虽然也混有感情、思想及他种感觉,但总以视象为主要成分。述梦的困难半在于要把这些意象译成语言。这个关于梦的第二个共同特性,尽管未能了解,却也必须留心记着。

实验心理学曾证明睡眠时受到的刺激可以在梦里表现。研究这些刺激的作用时,还可注意到梦的生活另有一个特点。梦不仅使刺激重现,而且将刺激化简为繁,义外生义,使适合于梦景,并以他物为代替。

我们要承认下面的一个假说,作为进一步研究的根据:梦不是一种躯体的现象,乃是一种心理的现象。而且梦是梦者方面的行动和语言,只是我们不懂罢了。这第二个假说的证据究竟在哪里得到的呢?原来得自催眠现象的研究。“梦者对梦本有所知,只是接触不到这个知识, 所以不相信自己知道”。

我们知道梦者对梦确有所知;问题就是如何使他有可能拿出这个知识来告诉我们。我们不希望他立即说出梦的意义,然而我们却认为他能推知梦的起源,和梦所由起的思想和情感。就过失说,你会记得有人错说了“发龊”,你问他如何产生这个错误的, 他的第一个联想便给我们作出了解释。释梦的技术很简单,可用这个例子作范型。我们也问梦者如何会做这个梦,他的回答也可视为对梦的解释。至于他是否以为自己有所知或无所知,那是无关重要的,我们都给以同等的对待。

所谓“隐藏的”“不可及的”或“原来的”统统应改为“非梦者的意识所可及的”或“潜意识的”, 以期在叙述上更为精确。所谓潜意识,它的意义和已忘的字及过失背后的意向的涵义相同;意即当时属于潜意识的。反过来说,梦的元素本身及由联想而得的代替观念,都可称为意识的。

现在如果将我们的见解由一个单独的元素推广到整个的梦,则梦也为潜意识的某事某物所代替,而释梦的目的便在于发现这些潜意识的思想。因此,在释梦时,就有二个重要的规律,不得不一一遵守:

说出来的梦可称为梦的显意(the manifest dream-content),其背后隐含的意义,由联想而得的,可称为梦的隐意(the latent dream-thought)。

根据这些儿童的梦,便不难对于梦的主要属性,有确实可靠的了解。

现在来看看由儿童的梦的研究,几乎不费力气而得的究竟有多少知识! 我们已经知道

我们的目的在于寻求施行检查的究竟是何种倾向,而受检查的又是何种倾向。这个问题在了解睡梦和人们的生活上都很重要,我们若将已解释过的各梦作一概观,便不难答复了。施行检查的倾向,就是梦者清醒时所承认或赞许的倾向。你若对自己的梦的正确的解释加以否认,此时你的动机就是促使检查从而造成化装的动机,因此乃有释梦的必要。

你也许对被检查的梦的欲望的可厌性质不再介意,而另提一个抗议,说人性决不至于有这么大部分是恶的。然而你能用自己的经验证实你这句话吗?你岂不知道一般人在性的生活上都很难控制和信赖吗?或者你竟不知道我们夜梦中的一切过度和反常的行为都是人们每天在清醒时所犯的罪恶吗?精神分析在此也不过是证实柏拉图的格言:“恶人亲往犯法,止于梦者便为善人。”

我们可以把梦的元素与对梦的解释的固定关系,称之为一种象征的关系,而梦的元素本身就是梦的隐意的象征,你们当记得我们以前研究梦的元素与其隐意的关系时,我曾举出三种关系:(1)以部分代替全体,(2)暗喻,(3)意象。我又说过还有第四种可能的关系,那时却未曾明确说出。这第四种关系就是刚才所说的象征的关系。

梦中以象征来代表的事物为数不多,如人体,父母,儿女,兄弟,姐妹, 生死,裸体——此外尚有一物,暂可不提。代表整个人体所常用的象征是房屋,此事施尔纳也曾知道,只是他夸大了这个象征的重大意义。一个人做梦在房屋的前面攀缘而下,有时感觉愉快,有时感到恐怖。墙若平滑,房屋意指男人;房屋若有壁架和阳台则意指女人。父母在梦中表现为皇帝及皇后或国王及王后或其他高贵人物;就此点说,梦的态度是恭敬的。儿女,兄弟, 姐妹等则受较不亲切的待遇,往往被象征为小动物或害虫。出生的象征常不离水,或梦见落水,或梦见由水中爬出,或做梦救人出水,或做梦被从水中救出,这都象征着母子的关系。垂死的象征为乘牟出发旅行,而表示死亡的 状态则用种种隐晦的暗喻;至于表示裸体,反而用衣服和制服。由此可见象征和暗喻逐渐失去严格的分界。

这些事物的象征既如此贫乏,于是关于性生活的事物如生殖器,性交等象征的丰富便不免令人吃惊了。梦中大多数的象征都是性的象征。和性有关的事物很少,而其用以象征的数目则多得不可胜数,二者相比很不相称,所以每一事物都各有许多意义相同的象征。

隐梦变做显梦的过程叫做梦的工作(dream-word);反过来说,由显梦回溯到隐念的历程就是我们的释梦工作;所以释梦的目的就是推翻梦的工作。

梦的工作的第一个成就是压缩作用。所谓压缩,意即显梦的内容比隐念简单,好像是隐念的一种编写体似的。压缩的方法,约有下列几种:(一)某种隐念的成分完全消灭;(二)隐梦的许多情结中,只有一个片段侵入显梦之内;(三)某些同性质的隐念成分在显梦中混合而为一体。

梦的工作的第二个成就是“移置”作用(displacement)。侥幸的很, 这里并没有新的问题;我们知道这都是梦的检查作用的工作。移置作用有两种方式:(一)一个隐念的元素不以自己的一部分为代表,而以较无关系的 他事相替代,其性质略近于暗喻;(二)其重点由一重要的元素,移置于另一个不重要的元素之上,梦的重心既被推移,于是梦就似乎呈现了一种异样 的形态。

梦的工作的第三个成就,由心理学的观点看来,最有趣味。这个方法, 乃是将思想变为视象(visual images)。

梦的工作处理隐梦中相反意念的方法,是我们最为惊人的发现之一。隐梦中材料的互相连贯的各点在显梦中凝缩为一,这是我们已经明白了的,但是相反的意念,也和相同的意念受到同样方法的处理,特别要用同样的显梦成分表示出来。显梦的成分如有正反二面,则其所代表的意义共有三种:(一) 仅仅代表它自己;(二)代表相反的意义;(三)兼表示正面和反面的意义。释梦时何去何从,必须看前后关系而定,所以梦内没有“否”字的代表,至少没有不是双关的词语。

我们可不得以显梦的他一部分解释显梦的这一部分,好象梦是互相联贯,表里一致似的。就大多数的梦而言,其构造实无异丁粘石 (Breccia stone),以水泥将各种石片互相粘合,而使表面上的界线不同于里面各石原来的界线。梦的工作的这一机制,名为“润饰”(Secondary elaboration),其目的在于将梦的工作的直接产物合成一个联贯的整体;在润饰时,梦的材料往往排成和隐念大相违背的次序,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于是交错穿插就无所不至了。

它的活动也就以本文所述的四种为限,即梦的压缩、移置、意象及润饰。

梦的工作所回溯的时期是原始的,有双重意义:(一)指个体的幼年:(二)指种族的初期。 因为个体在幼年时,将人类整个发展的过程作了一个简约的重演。我相信要辨别那些属于个体初期的和植根于种族初期的潜在的心理过程并不是不可能的。

我必须要你们注意第二个特点,这第二特点是以第一特点为基础的——就是,幼时头几年的经验虽已遗忘,但仍留有一些回忆,大都形成意象,其所以被保留,似乎还缺乏适当的理由。其实儿童也和成人相同, 仅在记忆中保留着重要的经验。但所谓重要的经验,在记忆中,却为那些貌似琐碎之事所代替了(由于压缩作用,特别是移置作用的结果)。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称这些幼年的回忆为屏蔽记忆(creen memories),通过彻底的分析可由此召回一切已被遗忘的经验。

我们知道梦起源于恶念,或过度的性欲,因而有梦的检查作用和梦的化装作用的必要;这些邪恶的冲动常常起源于过去或不远的过去。

我所指的爱的竞争,显然带有性的意味。男孩子早就对他的母亲发生一种特殊的柔情,视母亲为自己的所有物,而把父亲看成是争夺此所有物的敌人;同理,小女孩也以为母亲干扰了自己对父亲的柔情,侵占了她自己应占的地位。根据观察的结果,可知这些情感起源极早,我们称之为“伊谛普斯情结”。而和此情结有密切关系的,还有所谓“阉割情结”(castration complex),即因父亲对于早年幼稚的性活动加以恫吓而引起的反应。

儿童早就有内容丰富的性生活,虽然和成人所视为常态的性生活有许多不同之点。成人生活中所谓变态的性活动,其和常态有下列各点不同:(一)不管物种的界限(如人兽的区别);(二)没有厌恶的感觉;(三)打破亲属的界限(即同族不婚的界限);(四)打破性别的界限;(五)将身体的其他器官及其他部分和生殖器等视齐观。这些界限都不是开头便存在的,只是由于发展和教育,才逐渐形成的。

我们的整个研究,已得到了两个结果,然而这两个结果只算是新问题和新怀疑的起点。

“你假定作为梦的工作目标的欲望的满足已否有了证明呢?”在我们自己,当然要说明为什么有这许多内容不快的梦;而且更希望懂得我们为什么会有所谓“焦虑的梦”。这个问题之所以复杂,是因为下面的三点被他们忽视了。

梦确可以代表或还原而为刚才所讲过的各种思想方式;如决心,警告,反省,动作的准备以及计划等。

讲这一大段话,无非是要你们注意这些梦的隐念。第一,你们不要忘记梦音对于这些隐念都是一无所知的。第二,这些隐念都很容易合理而互相关联,所以可视为对于引起梦的任何刺激的应有反应。第三,它们的价值和任何精神的冲动及理智的活动不相上下。我想给这些隐念以一种较前更有限制的名称,而称之为前一天的遗念(the residue from the previous day), 梦者对于它们,可以承认,也可以否认。因此,我就可以在这个“遗念”和隐念之间建立一种区别,凡是由释梦而发现的一切都称梦的隐念。这正是前所习用了的;而“前一天的遗念”则仅为这些隐念的一部分。于是我们可以将梦时经过情形的概念略述如下:“前一天的遗念”之外,还有一种强有力而被压抑的潜意识欲望的冲动,正是这个冲动使梦有造成的可能。周为,这个欲望的冲动对那所谓“遗念”在起作用,所以,隐念的其他部分,即非醒时所可理解的部分,也就随而造成了。

对于这种小小的症候性动作的分析,不外有下面几点:(一)这种动作不是偶然的,各有其动机、意义和目的;(二)这种动作所属的心理背景是可以一一指出的;(三)由这种小动作出发,可以推知一种更重要的心理历程。但是此外还有一点,就是作这种动作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

我们将以已经得到的知识,而不以已经引起的怀疑,作为进一步研究的起点。

此外请再考虑下列各点:

还有一层。原来不仅症候的意义总是潜意识的;而且症候和潜意识之间还存在一种互相代替的关系;而症候的存在只是这个潜意识活动的结果。

在强迫性神经病的许多症候中,最重要的是因精力过度而造成的施虐狂的性的倾向的目标的变态。这些症候依据强迫性神经病的组织,主要用于抗拒那些变态的欲望,或表示其满足和拒绝之间的冲突。大多数的强迫性动作都是变了样子的手淫,而手淫则可视为各种性的幻想的唯一的基本动作。

常态的性的满足的缺乏可以引起神经病。实际上由于这种缺乏的结果,性的需要乃不得不使性的激动寻求变态的发泄。性本能或因暂时的受阻,或因永久的社会制度的障碍,而很难获得常态的满足,则倒错的状态便可引起。我们乃知道一切倒错的倾向都起源于儿童期,儿童不仅有倒错的倾向,而且有倒错的行为,和其尚未成年的程度正相符合;总之,倒错的性生活意即婴儿的性生活,不过范围大小和成分繁简稍有不同罢了。

注意“里比多”(libido)这个名词。里比多和饥饿相同,是一种力量,本能 ——这里是性的本能,饥饿时则为营养本能——即借这个力量以完成其目的。

所谓“幻念形成”这种心理活动的起源和意义。你们要知道人类的自我因受外界需要的训练乃逐渐赏识现实的价值,从而追求唯实原则, 而且知道要这样做,便不得不暂时或永久放弃种种求乐欲望的对象和目标—不仅是关于性的。但是摒弃快乐常很困难;要做到这一层,势必不得不求有所补偿。因此,他乃逐渐产生一种心理活动,在这种活动里,凡属已被遗弃的快乐的渊源和满足的途径,都容许继续存在,脱离现实的要求或脱离所谓“考验现实”的活动。每一渴望都立即变成了满足的观念;在幻念中求得欲望的满足当然可以引起快乐,虽也明知这并不是现实。因此人类仍能在幻念中继续享受着不受外界束缚的自由,这个在实际上早已舍弃了的自由。他于是更迭地忽为求乐的动物,忽又为理性的人类;因为得之于现实的微乎其微的满足是不能救饥解渴的。

我们所曾见过的幻念的最为人所熟悉的产物叫做昼梦,它是野心、夸大和性爱欲望的想像的满足。

里比多只须退回到幻念里面,即可寻路回到被压抑的执着点之上。这些幻念原为自我所宽容;它们和自我尽管相反,可是二者之间井没有矛盾, 自我也因此得到发展,这本来依靠着某种条件的保持不变——这是一种数量性的条件,现在却因里比多回到幻念里面而被扰乱了。幻念因有能力附加进来,于是乃奋往直前力求变成现实;那时,幻念和自我的矛盾就变得不可避免了。这些幻念从前虽是潜意识的或意识的,现在却不免一方面受自我的压抑,他方面又受潜意识的吸引。里比多乃由潜意识的幻念而深入到潜意识内幻念的根源——即又回复到里比多原来的执着点之上了。

里比多返回到幻念之上乃是症候形成的途径的一个中间阶段,我们应给它一个特殊的名称。荣格曾创造了一个很适用的名词“内向” (introversion):里比多若偏离开实在的满足,而过分地积储于前本无害的幻念之上,这种历程便称为内向。

幻念也有可返回现实的一条路,那便是——艺术,艺术家也有一种反求于内的倾向,和神经病人们距不远。他也为人强烈的本能需要所迫促;他渴望荣誉, 权势,财富,名誉,和妇人的爱;但他缺乏求得这些满足的手段。因此,他和有欲望而不能满足的任何人一样,脱离现实,转移他所有的一切兴趣和里比多,构成幻念生活中的欲望。这种幻念本容易引起神经病;其所以不病, 一定是因为有许多因素集合起来抵拒病魔的来侵;其实,艺术家也常因患神经病而使自己的才能受到部分的阻抑。也许他们的禀赋有一种强大的升华力及在产生矛盾的压抑中有一种弹性。艺术家所发现的返回现实的经过略如下述:过幻念生活的人不仅限于艺术家;幻念的世界是人类所同容许的,无论哪一个有愿未遂的人都在幻念中去求安慰。然而没有艺术修养的人们,得自幻念的满足非常有限;他们的压抑作用是残酷无情的,所以除可成为意识的昼梦之外,不许享受任何幻念的快乐。至于真正的艺术家则不然。第一,他知道如何润饰他的昼梦,使失去个人的色彩,而为他人共同欣赏;他又知道如何加以充分的修改,使不道德的根源不易被人探悉。第二,他又有一种神秘的才能,能处理特殊的材料,直到忠实地表示出幻想的观念;他又知道如何以强烈的快乐附丽在幻念之上,至少可暂时使压抑作用受到控制而无所施其技。他若能将这些事情——完成,那么他就可使他人共同享受潜意识的快乐,从而引起他们的感戴和赞赏;那时他便——通过自己的幻念——而赢得从前只能从幻念才能得到的东西:如荣誉,权势和妇人的爱了。

我们现在要用里比多说来完成对于治疗作用的叙述了。神经病人既没有享乐的能力,也没有成事的能力——前者是因为他的里比多本来就不附着于实物,后者则因为他所可支配的能力既用来维持里比多于压抑作用之下,便没有余力,来表现自己了。假使他的里比多和他的肉我不再有矛盾,他的肉我又能控制里比多,他就不再有病了。所以治疗的工作便在解放里比多,使摆脱其先前的迷恋物(这些迷恋物是自我所接触不到的,)而重复服务于自我。那么,一个神经病人的里比多究竟在哪里呢?很容易找到:它依附于症候之上,而症候则给它以代替的满足,使能满足现状下的一切要求。因此,我们必须控制病人的症候而加以解除——这正是病人所求于我们的工作。但要消灭症候,必须先追溯到症侯的出发点,诊察它们以前发生的矛盾,然后借过去没有用过的推动力的帮助,把矛盾引导到一个新的解决。要对压抑作用作此种考察,必须利用引起压抑作用的记忆线索,才可收到部分的效果。特别重要的是在病人与医生的关系或移情作用中,使那些早年的矛盾重复发作,病人尽力作出与以前相同的行为,于是我们乃能使他征发自己心灵中所有可用的力,去求得另一解决。因此,移情作用乃是一切竞争力量的互相会合的决斗场。

凡属里比多及与里比多相反抗的力量都无不集中于一点:即与医生的关系;因此,症侯必须被剥夺去它们的里比多;于是病人似乎就用这种人工获得的移情作用或移情的错乱,来代替原来的疾病;而他的里比多也似乎以医生这个“幻想的”对象,来代替各种其他的作实在的对象,因此由这个对象而起的新斗争,便借分析家暗示的帮助,而升到表面或较高级的心理平面之上,结果化成一种常态的精神矛盾。因为此时既避免了新的压抑作用,自我与里比多的反抗便从此结束;病人心内便恢复了统一。里比多既摆脱了暂时的对象、即医生的时候,就不能回复到以前的对象之上,因而现在使为自我所用了。治疗时,我们在这个斗争中所遇到的反抗力,一方面是由于自我对于里比多倾向的厌恶,从而表示而为压抑的倾向;他方面则由于里比多的坚持性,不愿离开它以前所依恋的对象。

因此,治疗的工作乃可分为两个方面:第一,迫使里比多离开症候,而集中于移情作用;第二,极力进攻移情作用而恢复里比多的自由。我们要使这个新矛盾有成功的结局,必须排除压抑作用,里比多才不再逃人潜意识而脱离了自我。而此事之所以可能,又是由于病人的自我因分析加暗示的帮助而已有了改变。解释的工作既将潜意炽的材料引入意识,于是自我乃因潜意识的消逝而逐渐扩大其范围;又因教育而与里比多取得和解,于是自我也愿给里比多以某种限度的满足;自我既能使少量里比多为升华之用,于是对于里比多要求的畏惧也渐渐减弱了。治疗的经过愈接近这一理想的叙述, 则精神分析治疗的效果也愈增大。如果有障碍,那就是:(1)里比多缺乏灵活性,不愿离开客体,(2)病人自恋的严格性,不允许有某种程度的客体移情(object transference)的发展。治愈过程的动力学或可更清楚地略如下述:就是,我们既以移情作用吸引了一部分里比多到我们身上,乃得征集已脱离了自我控制的里比多的全部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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