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4-07-01
1. 今年北京的冬天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围绕中国电信的产业改革前途的讨论却远比天气转暖的速度来得更加急迫。1月8日下午，一个级别甚高的电信改革高级研讨会，在没有通知首都新闻界的情况下，悄悄地召开了。
2. 说它高级，单看主持人——体改办副主任李剑阁和信产部做和副部长周德强，与会的20人中包括了信产部、联通公司、广电总局的代表，国务院体改办、国家经贸委、计划发展委的官员，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还邀请了美国美林集团、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简称中金公司）的投资银行家，社抖院经济所的张平博士作为王小强的代表、北大教授周其仁也作为学术界代表而出席。
3. 会议围绕着中国电信产业改革的深层走向进行了实质性探讨。经贸委官员鲜明地提出了加强政府监管的思路，由于预见到当前阶段的电信改革方案不可避免地将具有浓厚的垄断色彩，加强政府监管将成为保护民族产业，加快与国际接轨的头等大事；以主张彻底地开放竞争而闻名的周其仁教授在会上明确提出了“以开放促竞争”的，总体思路；张平博士则在完成对珠江三角洲、粤港两地信息服务业充分调查之后，系统而又有新意地提出了“加快珠三角对香港开放以迎拉未来WTO 挑战” 的观点；广电局方宏一博士则大力倡议筹组“中国数据网络特区”——在全国五大城市中实现电信网和有线电视网的互联互通。
4. 会议在热烈的气氛与激烈地争论中结束。
5. 耐人寻味的是，就在一天以前，北京南城的一座普通招待所里，体改办与美林集团刚刚联手举办了“当前国际电信业重组方案及发展情况研讨会”，美林的投资专家从世界电信业兼并重组的大趋势出发，从资本运营与产业重整的理论高度评价了即将到来的中国电信业改革方案。每个与会者仿佛都体会到电信产业变革的紧迫距世界只有咫尺之遥。
6. 山雨欲来风满楼！果然，春节刚过，人们就从不同渠道得到中国电信改革方案“尘埃落地”消息。虽然不管从哪个角度评价，这个新鲜出炉的方案仍带有浓厚的保护垄断的味道，甚至始终都没公开一张未来中国电信市场对外彻底开放的时间表，但此后的变化却给人以目不暇接之感：3月1日起电信资费开始全面调整，3月25日朱总理在记者招待会上有关电信问题的讲话则更加振奋人心，5月份初中美电信高层广州峰会上的成果则给了人们对电信改革以有力的信心……
7. 让我们稍微放纵一下思维，回顾一下这两年围绕中国电信产业改革走过的坎饮坷坷。
8. '98大争论中国电信改革的焦点
9. 1998年3月，以原体改委体改所副所长、现粤海企业集团顾问上小强博上为首的“经济文化研究中心电信产业课题组”，提出《中国电讯产业的发展战略》研究报告（包括1份主报告及若干分报告和案例研究）。1998年5月中旬，《产业论坛》在京举办“中国电信产业发展战略研讨会”，包括原邮电部、广电部、国家计委、科委、体改委、中科院、社科院、清华大学等单位的官员学者，以及中信、AT&T等中外大型企业集团的信息主管，均以个人身份参加了这次非官方会议。
10. 围绕着王小强的报告，与会者可以说既惊喜又狐疑，惊喜的是先于行业主管部门由学者提出了这样一个事关中国产宽胡枣业发慎拆展前途的战略性改革报告，狐疑的是大家自觉或不自觉地从各自部门利益出发品评这个有可能触及整个电信产业重组的重大课题。真可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11. 1998下6月下旬，以川国家广电局信息网络中心方宏一博士为首的“有线电视多媒体业务接入模式研究课题组”，发表《再论中国信息产业的发展战略》一文，针对王文的主要观点提出了几乎完全相反的认识；1998年9月-11月，北京大学中国经济中心周其仁教授撰写的《三网复合数网竞争》陆续发表。一场论战就此产生。
12. 一次会议，三篇大作（每篇都洋洋数万言，谈论的问题则从中国的国情到国际竞争的未来），针对国内三网（电信、有线电视、计算机数据通信）合一问题，展开了这场既包含经济学层次、更囊括社会学层次的大争论。各类社会传媒也多从不同角度积极参与——1998年6月底，《三联生活周刊》以“封面故事”的显要位置刊发的《重新洗牌——一场关于中国电信产业的大争论》等一组文章；7月15日香港《大公报》发表署名刘峻的文章《中国电信业，出路何在？》；10月30日《北京青年报》发表主要反映周其仁观点的《逼问网络垄断》；到了1999年1月份《中国青年报》冰点专栏更是以整版的篇幅推出《关于中国电讯产业发展战略的采访札记》，一时间名动京城。
13. 由于王小强组成的研究课题小组阵容齐整，并明确标明“本课题由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提出，与高盛公司（亚洲）联合资助”，所以一时间人们对其研究报告的背景与利益趋向发出置疑，甚至有原邮电部授意出笼的说法。以笔者的了解，一来这两家提出课题并给予资助的公司，正是1997年中国电信（香港）公司在香港和美国上市的全球融资协调人。中国电信（香港）的走出大陆，恰好反映了中国电信产业加速与国际接轨，融入世界产业一体化趋势的重要表现，而高度关注中国电信内部的重组也正是这种变化趋势发展的必然，这一课题受到了当时中国建设银行行长、中金公司董事长（现广东省常务副省长）上歧山的高度重视也就不足为奇了；二来作为多年从事产业战略研究的学者，王小强80年代就以参与编辑《走向未来丛书》和一系列重大改革开放策略而名重一时，90年代留学剑桥更加深了其对西方现代经济的感性认识，他对中国钢铁工业、航空工业、彩电制遣业等战略重组的一系列真知灼见都引起企业界与学术界的注目。王小强主张：开放电讯服务的企业化和市场化经营，但要把我国已形成规模的电信基础网（包括有线电视网）从经营性企业中独立出来，成为由政府控制的国家基础信息网，依托电视技术平台，直扑电信、电视与计算机“三网合一”的产业前沿。虽然对报告的结论可以仁智互见，但其理论依据与可操作性都是极其鲜明的。附带指出的是，在1998年9月22日，中国国际金融公司在王文的逻辑基础上，也推出了《中国电信行业重组分析》（此文没有在大范围内公开）。全文立足全球电信业的发展趋势和中国电信公司化的背景，从中国电信的重组目标、目标结构选择、中国电信的公司化、移动通信公司重组的其它考虑因素和资本市场估价共六大角度入手，配合德、英、日、美、墨电信改革的案例研究，系统填密地提出“整体重组、内部专业化运营”的思路。报告似乎更侧重投资家的立场，认为“拥有网络是现代电信公司保持长期竞争优势的绝对必要条件”，所以不同意传输与电信业务分离；要“以转售的方式逐步放开市话和长话服务，在固话业务领域引入竞争”；由于数据互联网是未来电信的骨干业务，故不能从中国电信固网分离。
14. 方宏一则针对王小国学战略的“电信本位”用了绝大部分篇幅诉诸反垄断，强烈要求开放电信的竞争性经营，保持电信与广电两网并存，具体方略是在有线电视网扩容改造基础上，在有线电视网上发展Internet增值服务，特别是发展网上通信，并最终以光纤入户代替现有广电HFC（同轴电缆），最终达到三网结合的目的。
15. 周其仁教授则针对前两文继续维护电信垄断反对重复建设入手，系统论述了“中国电信的高社会垄断成本”的严重后果，提出了“三网复合，数网竞争”的思路。作为职业经济学家，周其仁的分析既充满了学术锐气又饱含深度的人文关怀，从某种角度上讲由于超脱了部门利益之争，所以周文的出现颇受社会大众的欢迎。但同时属名韩德强的最早见于互联网的文章《周其仁正中谁的下怀》，则强调电信开放必然是有一个渐进的过程，他指出国家利益是首要的，“弱者的格言是团结”。而在国家的一定保护下，如何苦练内功，增强竞争力，则是一个需要多方进一步讨论的问题。显然，如何判断我国电信业在即将开放的条件下所面临的国际竞争环境，是各方对中国电信业改革具体看法产生分歧的重要因素。
16. 笔者无意介入这场中国电信产业发展战略的讨论，从某种角度上讲，正处于经济制度转型和社会转轨阵痛中的当今中国，遗留下来的战略讨论实在太多了，且非常有必要多重入手形成一整套的战略构架与要义。90年代初期，广播电视业和通信业都想发展全业务网，以简单延伸的方式进入对方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