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4-06-30
中原中也坐在天台上，手里拿着罐装啤酒，脸颊因酒精而泛红。他很少尝试这么便宜的啤酒，那味道和猫尿相似，粗俗又无礼，带有所有恶劣之人共有的气息。它们本应躺在醉汉怀里，被视为宝贝，而非被中原握在手中，被挤压成金属片。
他边喝边思考，不经意间踢飞了面前的空罐子。罐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滚落在地，一直滚到太宰治的脚下。中原治迷茫地看了一眼靠近的人，看到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后，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心想这次的把柄是甩不掉了。
“你喜欢这种低档货？”太宰低头扫视四周，踢开阻碍的罐子，走到中原面前，带着笑容对他提问，那笑容让中原忍不住想要踢他，却被太宰抓住了脚踝，动弹不得。中原的思绪因劣质啤酒而变得混乱，胃中的东西向上涌。他告诉太宰快走，不然他就要吐一身了。
太宰治没有回答，而是站在高处凝视着他。中原骂道你傻站着干嘛，这么想看我出丑吗？太宰治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问道：“喂，矮子，你在哭什么？”中原被他的目光所说服，喉咙哽咽，他说混蛋太宰，我们都会下地狱的吧。
冷风呼啸，中原看见太宰站在尸体堆积的小山上，身上缠绕着血腥的肌肉和神经，无数僵硬的手抓向他的脚。中原在深渊底部对他微笑，招手，破碎的五官组合成一张兴奋的脸。
太宰治抱住了他。中原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望着天空，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月亮一如既往地散发着苍白的光。但他看到了隐约的倒十字，在月亮中心闪烁着诡异而浪漫的红光。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这很好看，和怀里的人一样，真他妈好看。
大雨突然降临，他和暴雨一同哭泣，在死对头的怀里。他能感觉到不属于他的温暖，像抱着一块烧红的铁。太宰攥着他的衣服，说：“中也，别哭。”中原哽咽，说我们会下地狱的，我陪你下地狱。
“然后我们在地狱里相爱。”
中原今天第一次笑，耳尖泛红，眼角颤抖，嘴角弯得像欧洲边缘破碎的海岸线。太宰治起身看着他，嫌弃地说你笑得真丑，中原反手就是一巴掌，不爱看别看。
太宰治用袖子帮他擦眼泪，中原扭头推他，说你衣服都湿了还擦什么，擦我一脸水。太宰治不听，力度大到像要擦下一层皮。中原脸更红了，想开口骂人，结果打了个喷嚏，太宰治撇撇嘴说你讲不讲卫生啊，真后悔来找你，把你一个人扔这死了算了。中原一愣，哟你是来找我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跳楼碰巧遇见的呢。
太宰治转身就要往楼下跳，一只脚都跨出栏杆了还没人来阻拦，只好失望地收回脚，转头看到中原看好戏一样端坐好等他跳楼。中原看到他回来，挑眉笑道，你不是喜欢自杀吗，现在不想死了是不是？太宰治无奈地点头，是啊不想死了，喜欢上你就不想死了，他的表情似哭似笑，看得中原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中原说，喂，雨停了，你要不要过来坐坐。太宰治靠在栏杆上还在看月亮，听到这话就看着他笑，他说好啊，你亲我一下我就来。中原呸了一声，爱来不来。太宰治笑得更开心了，那我亲你一下吧。中原不说话，低着头，嘴角弯起一个太宰治看不见的弧度。他想这下完了，这把柄是甩不掉了。
太宰治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中原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地响。他刚刚还冷得发抖，现在手心却冒出汗。怎么了呀，在被抱住的前一秒，他还在想，怎么了呀。
气温似乎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