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考公把你拖成“抑郁症”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22
1、

芷芸自从2011年从北京回到家乡,就一直在朋友开的公司上班,工作倒也挺顺心,中间考过几次公务员和事业编,裸考面试进了两回却终也无缘。她后来灰心了想着就这样混着也行,每天朝九晚五的,除了没有双休倒也自在。但在四线城市,要么你就为了生活好好拼搏,要么就有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尤其是对于过了三十多岁已婚有小孩的女的来说,总得为自己和孩子做些打算。

芷芸的丈夫是当地乡镇干部,他的工作绝不是整天喝茶看报纸那么清闲,维稳、下村、值班是工作常态,隔三差五加个班出个差也不新鲜,说实话芷芸一点也不羡慕他。丈夫还有体制内的晋升梦,总想着凭自己踏实肯干、效率高可以被领导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芷芸有点不以为然。她觉得,这个年纪,当公务员的同学早已是科级,而丈夫还只是一个普通科员,这与婆家没什么背景大概有很大关系。她总念叨丈夫应该想想利用空闲时间干点小买卖补贴家用了。

芷芸的女儿五岁了,顽劣而聪慧,是她人生的亮点。她爱女儿爱的宠溺,爱的不知所措。婆家虽未明说喜欢孙子,但话里话外也显示出了更喜欢男孩,越是这样,芷芸越是更爱这个小姑娘,而且绝不生二胎。一方面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境,一方面是害怕女儿受委屈。她想把可以付出的培育和爱都集中到女儿身上,而不是让本就局促的生活再混进一个需要更大气力的新生命。对于这一点,她老公也颇有微词,总之芷芸的心态就像秋后割过的麦田,一片荒芜。

唯一的亮色就是这个让人心生柔软的小姑娘——诺金。诺金上幼儿园中班了,健壮而爱笑,聪明而顽皮,看见她,芷芸什么烦恼都没了,她恨不得融化到这孩子的身体里,自己也变成她。她羡慕诺金的无忧无虑和单纯的快乐,那些她曾拥有却失去的珍贵,她凝视诺金的清澈眼睛,洗涤自己眼中的浑浊;她拥抱诺金柔软的肉乎乎的身体,得到渴望而不可得的温暖;她毫不节制地给诺金买衣服玩具零食,满足自己节制而压抑的欲望。芷芸的母爱有点失衡,但她自己乐在其中——她也就这么点乐趣了。

2、

有人说芷芸心态不好,需要调整,她自己又何尝不自知呢?她本来的个性就敏感、自卑,而赋闲在家无疑又给她一次放纵的机会。

芷芸闲在家里半年了,理由是“换个活法”。她跟朋友挑明了不想干了,要考公务员,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朋友也没多拦她,够义气地多给了她三个月工资,又说了一些祝愿的话,芷芸便告别了这个“不是公务员,胜似公务员待遇”的“好地方”,踏上了自己孤注一掷的“考公路”。其实她知道自己多半是考不上的,泄气是迟早的事,说白了,她是有点厌烦了重复而单调的工作,以及浮萍一样没有根的浮躁感——虽然朋友待他不薄,但她自己觉得在这里已经不再快乐,找不到归属感。与其说考公是像命运挑战,莫若说考公是一场奔赴刑场的旅途。考不上就死心了。

准备考公的半年时间是漫长而枯燥的,虽然芷芸有点小才,但与那些考公大神相比还是差的十万八千里。对于只能跳进三不限大坑的她来讲,如果不能考第一就意味着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炮灰。压力可想而知。

半年真正好好看书做题的日子并不多,因此考试成绩自然不可能第一,也进不了面试。她心知肚明,却怀抱一丝幻想。

她一方面觉得这样准备可能连原来裸考的成绩都不如,因为既没有精心的准备,也没有轻松的心态,说正常发挥吧没有底子,说超长发挥吧没有态度,所以考成熊样也不奇怪。她在心里过了一遍查到成绩的情景,尽是失落,却因这最坏的打算而不至于接受不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万一别人考的都一般呢,自己或许还有机会,虽然这只能是幻想。最后终于,她在这两种极端中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结果:只要比裸考分有提高就可以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辞职了。

3、

事到如此,结果还没水落石出,芷芸抽着烟和我谈着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我不禁有些唏嘘。我们又何尝不是怀着一颗不满的心做着日复一日重复的劳动,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却波澜不惊。谁有勇气抛弃这虽不光鲜却可支撑生活的普通工作,即便是公务员?谁能任性地让自己沉沦一刻而有信心可以重来?

芷芸对于女儿的宠爱完全是对自己的遗憾投射在孩子身上的弥补,我看得出她内心的挣扎,生活之于她,不是太残酷,而是太容易。如果她经历过没钱没饭吃的处境,就不会轻易放纵自己;如果她真正付出时间精力去准备一场考试,她不会像今天一样颓废。

那可是芷芸啊。一个曾经那么有灵气和才华的女子,一个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芷芸。

我看着她失去光泽的眼神,默默攥紧了手里的工牌。其实工作并不一定意味着兴趣,但至少它是一个人不可或缺的功能。

心情低落伴随社会功能丧失,芷芸们,再发展下去,你们就被拖成要“抑郁症”了,考公有如此大威力吗?只能说,你不适合全职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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