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珊附:巴金著作《怀念萧珊》节选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4-08-31

今天,是萧珊离世六周年的日子。那日,从火葬场归来,家中的场景一片狼藉,我心绪紊乱,过了数日才渐渐平复。于书桌前,试图撰写一篇缅怀她的文章。五十年前,每当情感无处宣泄时,我便习惯求助于笔墨。然而,在1972年8月的那几日,我每日坐上三四个小时,面对摊开的稿纸,却无法倾吐只言片语。我痛苦地思索,难道长期的“牛棚”生活,真的使我变得如同一头“牛”?沉重的压迫感如山压顶,思维似乎凝固。


六年后,林彪、四人帮及其追随者的恶意确实使我处境狼狈,但我依然生存下来,身体和心智并未因此而消沉。近来,我常前往火葬场,参与老友们的骨灰安放仪式。在大厅内,思绪从拥挤的人群转向了只有二三十人的中厅,我们正在用哭声与萧珊的遗体告别。我回想起《家》中觉新说过的一句话:“仿佛珏死了,也是一个不祥的鬼。”四十七年前,我在写下这句话时,如何能预想到自己正置身于自我命运的描述中!我没有泪水,却感到无数尖锐的指甲在挠我的心。我站在死者遗体旁,凝视那张惨白的脸,那两片咽下千言万语的嘴唇,我咬紧牙齿,在心中呼唤着死者的名字。我自问,我比她年长十三岁,为何不是我先离世?我感到极大的不公平!她犯了什么罪?她被关入“牛棚”,挂上“牛鬼蛇神”的小纸牌,甚至清扫马路,原因何在?原因很简单,她是我的妻子。她饱受疾病之苦,却因我是她的丈夫而无法得到治疗,直至逝世前三个星期,仅靠后门之便,方能入住医院。然而,癌细胞已经扩散,肠癌转化为肝癌。


扩展资料

萧珊 (1917-1972) 女,原名陈蕴珍,乳名长春,鄞县人。1936年至上海,入爱国女子中学读书,参加学校戏剧演出,扮演话剧《雷雨》中的四凤,进而结识进步人士。同年始认识巴金,在巴金鼓励下,开始文学创作,处女作《在伤兵医院》发表于茅盾主编的《烽火》杂志。毕业后考取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外文系。1944年5月,在贵阳与巴金结婚。新中国成立后,参加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任《上海文学》、《收获》编辑,兼事文学翻译。病逝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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