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场边的苦楝树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4
回到老家,我去老屋场转了一圈。百多年历史的老屋早己不复存在,在风吹日晒,雨水不断的浸泡下,老屋轰然倒坍。留下的残砖碎瓦,早己变成一堆黄土,上面种满了绿油油的蔬菜。

伴我度过童年,少年时光的老屋,早己经烙在我的心里,难以忘怀。看到老屋场上的菜土,我仿佛丢了魂似的,赖以生存的老屋,由于长年没人居住,料理,自然而然就被岁月吞噬了。

老屋不在,可老屋边上的那棵苦楝树还在。有几十年树龄的苦楝树,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地守望着脚下的土地,看着老屋的兴衰。仿佛一个年逾古稀的孤独老人,越老越离不开故乡的根。

苦楝树守望着老屋场,守望着那故土的根。

老屋不在了,苦楝树还在,我们的根还在。我轻轻地抚摸着苦楝树那凸起的老树皮,很深很粗,是无数的风霜雨雪,在苦楝树上刻下来的痕迹啊!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苦楝树上散开的技干上,长满翠绿的叶片,白色的苦楝花开满了树技,花团锦簇,是老屋场边一道亮丽的的风景。

可惜,这么好看的繁花。岁岁年年,独自开花,独自凋落。无声无息,春花秋实,年年循环。仿佛在默默地和岁月抗争,岁月不老,苦楝树却老了。我也老了,两鬓染上了不少的白发,皱纹爬上了额头,鱼尾纹也有了。

苦楝树老了,我能不老吗?

老屋场边的苦楝树,我儿时记忆最深的一棵树。那时候,苦楝树就己经长得很高了,树干很直,有十来米高,树技叉开,象一把巨伞一样撑在空中。

春天来了,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绿叶遮住了阳光和雨水。我们就在苦楝下捉迷藏,踢毽子,玩石子,跳行子。黄昏是老屋场最热闹的时候,母亲在老屋里做晚饭,我们就在苦楝树下打耍仗,玩游戏。欢声笑语,把苦楝树上栖息的布谷鸟都惊飞了。

月上柳梢头时,我们吃过晚饭,又聚集在苦楝树下。大人们拿着椿凳,木椅,三三两两聚集在苦楝树下。开始聊家常,摆龙门阵,谈论生产队发生的事,更多的是关于春耕,“双抢”等农业生产的话题。

民以食为天,农民关心的当然是作田的事,在土里刨食吃,关心的当然是天气和节气。苦楝树下不仅是大人们农闲休息的地方,也是他们议论农村大事的地方。

苦楝树下成了露天会议室。那时候,爷爷是生产队长,管理着一个生产队几十户人家,一百多号人的生产生活,俨然是一个大家长。

有时候,爷爷不去生产队保管室开会,把全队的社员叫到苦楝树下,传达上级的方针和政策,布置队里的农业生产任务。开会,免不了发生争吵,有时吵翻了天,把苦楝树上的花都震落了下来,落在社员们的头上,衣服上。

老屋场苦楝树下,有时成了爷爷讲故事的地方。仲夏的夜晚,月色如银,我们就在绿色的苦楝下歇凉。夏夜很热,蚊虫叮咬,爷爷就把枯死的苦楝叶点燃,放上几块苦楝皮,用苦楝皮烧起来的烟雾熏走蚊虫。

然后,爷爷拿着一把大蒲扇,搬来一张很大的竹椅,放在苦楝树下。和我们讲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的故事。爷爷一讲打仗,我们这些顽皮的小孩子,就立马停止吵闹,喧哗。纷纷爬上那张大竹椅,围坐在爷爷的身边,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故事。

一直到月上中天,爷爷的故事讲完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走进老屋,爬上床睡觉。窗外,皎洁的月光下,那棵巨大的苦楝树。静静地站在老屋场边,仿佛一位哨兵,在默默地替我们站岗放哨。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升起时,老屋场传来了鸡鸣狗吠声,一群土鸡来到了苦楝树下,到处觅食。

一只大黄狗追赶一只小花猫,小花猫窜到苦楝树上,向大黄狗挑衅:有本事爬上来啊,似乎在炫耀自己会爬树。而大黄狗呢,无奈地站在苦楝树下,气恼地干瞪眼,不服气地犬吠:有本事爬到树上干啥,下来昨俩干一场,这是苦楝树下最有趣的一幕。

秋来了,苦拣树上的绿叶都落了,光秃秃的树技上挂着苦楝果。秋风一扫,苦楝果就掉了一地。

到了冬天,寒风冷冽,一场大雪后,我们就在苦楝树下堆雪人,打雪仗。苦楝树孤傲地站立在雪地上,枝头上留下的几个苦楝果,孤零零地挂在枝头上。

几只鸟儿飞来,猛地向它们啄去,果子掉下来了,落在雪地里,和泥土为伴。春天来了,泥土里会长出几株小苦楝树来,生命在不断地延续下去。

十四岁那年,我参加工作,离开了老屋场,离开了那棵相伴了十多年,给我带来快乐的苦楝树。后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老屋场的人陆续续续地搬了出去。

老屋场逐渐冷清下来,只留下苦楝树在默默地坚守。几十年了,它忠诚地,始终如一的守护着生它养它的老屋场,守护着我们的根。

老屋场边的苦楝树,我儿时记忆最深的一棵树,它成了我永远难以忘的故乡树。

作者简介:文学爱好者,从青少年时期起就开始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各种报刊杂志。2018年起开始创作网络小说,发表了《都市雄龙》和《龙国战魂》等长篇小说,2020年开始在创作,是创作者。

老屋场边的苦楝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