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至诚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7
1.

听说凤凰古城是“艳遇”频率高发的一个地方,作为大龄资深单身狗一枚,朵朵对它倾注了各种憧憬和向往,就想着某天,能亲自踏上这块神奇的土地,来段动人心魄的邂逅。

所以,休年假的时候,朵朵买了火车票,绿皮的那种,一路上咣当咣当的晃的她腰都快断了,但还是兴奋的挺直脊椎,脑子里各种意淫,想到情动处,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喂,醒醒,”有个遥远的声音把朵朵拉回现实,同座一个男人使劲的把他的头从他肩膀挪开,推向另一边,“姑娘 ,你口水都弄到我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看到他胸口湿了一大片,朵朵急忙掏出纸巾欲帮他擦干净,脸因羞耻而红到脖子根。

男人摆摆手,做了个“没关系”的手势,继续插上耳机听音乐。

到了后半夜,整个车厢陷入集体沉睡,朵朵贴着玻璃看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偶尔途径的居民区点着一掌孤灯,在静谧的夜里闪耀着橘黄色的光,温暖而柔和,好似盼着远归的家人。

长夜漫漫,孤单无处遁形。

“诺,喝吗?”不知何时,坐在朵朵身旁的男人已经醒来,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肩膀,递过来一瓶养乐多。

“哇,想不到你一个成年人,还喝这种东西啊。”朵朵接过养乐多,笑着调侃。

“成年人就不能有童心了?”他反问一句,把朵朵驳斥的哑口无言。

“我感觉自己都沧桑了,”朵朵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长叹一声,“还真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啊。”

她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养乐多。

“我叫朵朵,你呢?”

“欧阳夏。”

2.

车厢内的人集体沉睡,连天地都陷入了黑夜的混沌,朵朵和欧阳夏却像两个夜猫子,越聊越亢奋。

欧阳夏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能让女孩子心神不宁的,还不就那点事嘛。”朵朵叹气,缓缓吐露心事,“爱而不得,得之不爱。”

“这次去凤凰古城,是我对自己过去的告别。”朵朵说。

她在网络上看到凤凰古城里的人气酒吧“私奔吧”,决意千里奔赴,大醉一场。不愧是古城的酒吧,连广告都做的超级文艺,那是一段刻在枯木上的行书,更是朵朵求而不得的心愿: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我愿意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没有目的,没有渴求,默默守望。

“最近相亲了一个对象,”朵朵说,“老一辈说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适应就好了。”

“你要结婚了吗?”欧阳夏问。

“或许吧,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适合结婚。”朵朵蹙眉,“没想到最后我也会妥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那类人。”

“我建议你嫁给爱情。”欧阳夏说,朵朵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的表情,庄严而坚定,带着几分期许,这样的神态,在成年人中已经很少见了。

他们大多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劝诫朵朵,要接受现实,要安于现状,要孝。

朵朵竖着耳朵,安静的等着欧阳夏开口。

他的眸子忽然闪着光芒,像星星一样闪耀,“你想听个故事吗?”

3.

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就是欧阳夏。

在遇到陈冰之前,欧阳夏有过两段恋爱,一段是青葱岁月的校园感情,两个人牵手走过了四个春秋,一段是工作中认识的同事,始于心动,终于背叛。

独自一人疗伤时,他也曾迷茫,也曾踌躇,也曾夜夜买醉,甚至用暧昧来麻痹自己。但很快,欧阳夏就发现,这些并不能给他带来快乐。

欧阳夏说,“我始终记得初见那天,在机场等客户时,陈冰在随行的人群里闪闪发光,我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是她让我明白,所有的苦难,背叛,挫折,痛苦,只是为了等最后那个对的人。”

大学毕业后,学设计的欧阳夏在北京找了一份工作,他来自于农村,背负着父母光耀门楣的期冀,在诺大的城市里踽踽独行。单打独斗三年后,他终于从助理做到了主管,用努力见证着他的实力,一点点践行着梦想。

一天,经理把他叫进办公室,吩咐他提前做好准备,去机场接广州的重要客户。

在此之前,欧阳夏和陈冰通过电话,陈冰是广州客户的总经理助理,她把飞机准确的起飞时间告知他,并再三确认一些细节问题。欧阳夏听着陈冰甜糯的声音,感觉对方应该是个萌萌的软妹子。

在出口处见到陈冰的那一刹那,他眼前一亮,短发齐肩,做了微卷,剪裁修身的黑色套装,裹着她欣长的身材,陈冰化着淡妆,微笑的伸出右手,“你好,欧阳主管,我是陈冰。”

陈冰笑起来的样子像江畔清晨的熙光,不浓烈,不刻意,却妥妥的暖了她的心。他忙不迭的把手伸过去大幅度的摇晃,大脑早已短路,口中只是喃喃的重复着“你好”。

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忙脚乱的样子,陈冰“扑哧”一笑。

欧阳夏订好酒店,宴请陈冰他们一行人,酒足饭饱后,又把他们一一送到提前安排好的酒店。

他在酒店大堂坐着休息了一会,脑子里还萦绕着陈冰的笑。这时候,电话响起来,欧阳夏一看,是陈冰打来的,他赶紧按下接听键。

“我随身带的行李包拉链坏了,想去附近买一个,你能否陪同我一起去?”

“乐意效劳。”

欧阳夏带着陈冰去附近的大型商场买包,两人一路上像久违的逢面的老友般,熟络的聊着天,他的眼角余光时时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刻也不愿松开。

第二天,公司安排白天去爬长城,陈冰换了一套简单的休闲运动服,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扎起来,清汤素面的样子,很像清纯的大学女生。

“你真漂亮。”欧阳夏由衷的赞美。

“谢谢。”陈冰羞赧的笑笑,脸上有一抹红晕。

逛完长城,双方很顺利的签了协议,经理在和对方负责人握着手寒暄,欧阳夏鼓足勇气轻声问,“陈冰,晚上我想请你去喝一杯,可以吗?”

陈冰转头盯着他看了一秒,随即点头答应。

他们来到了北京三里屯酒吧街,这里日间相对冷清,过了晚上九点,人群聚拢而来,各酒吧纷纷开业,这时的三里屯展现出不可一世的唯美和浮华。

随处可见的外国友人和他国建筑,给喧闹的城市带来别样的异域情调,乐队超震撼的演唱将夜生活堆砌的淋漓尽致,陈冰摇晃着高脚杯,意犹未尽的问欧阳夏,“你想跳舞吗?”

“我不会。”他连忙摆手,在女神面前丢丑,这事他可不做。

“很简单的,我教你。”陈冰拉着欧阳夏的手,把它拖到舞池里。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陈冰,面对面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传出来的热度和厚重的呼吸,欧阳夏的心“砰砰”直跳,意乱情迷。

好不容易从五光十色的聚光灯下逃离,两人来到马路边,此时已过亥时,车辆稀少,夜色静谧。欧阳夏鼓足勇气对陈冰表白。

“陈冰,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有感觉了。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没有的话,可不可以考虑我?”欧阳夏连珠炮似的问。打了几十遍的完美腹稿,在肚子里堆尸成山。

“我没有男朋友。”陈冰顿了顿,眨着眼睛说,“如果你是真心的,我们可以试试。”

隔天,陈冰就跟着团队回到广州。送机时,欧阳夏买了一只手镯作为礼物送给陈冰。

4.

“这就爱上了?”朵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是啊,她看起来很小,但是大我7岁,”欧阳夏说,“但是她很善良,不物质,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那你都不过问她的从前的吗?”朵朵啧声说,“陈冰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他的脸划过一抹恬淡的笑容,“我只知道,我爱她,她也喜欢我,这就够了。”

两个人谈了半年远距离恋爱,中间欧阳夏去了一次广州,住在陈冰租的房子里,他打开她的衣橱,看着那些动辄几千块的套装和上万的包包,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怎么啦?”陈冰端着柠檬水走过来,手上戴着欧阳夏送的镯子。

“我怕我养不起你。”欧阳夏说完,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我买不起房子,给不了你好的生活。”

“过年我跟你回家吧。”陈冰走过去,扶着欧阳夏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于是,过年的时候,陈冰买了张飞机票,直接飞到欧阳夏的老家,然后坐了三个小时颠簸的大巴,见到了他的父母。

她提前买了礼物送给二老,礼貌恭谦,不失礼仪。欧阳夏的家在淮河以南,这里的人大多有浓重的乡音,初来者很不习惯,陈冰很有耐心的陪着二老聊天,跟欧阳夏去亲戚家串门,在陌上的夕阳里缓缓归家。

假期结束,欧阳夏送陈冰上飞机,分别的那一刻,他把陈冰用力的抱在怀里,依依不舍。

“委屈你了。”

“傻瓜,”陈冰在欧阳夏的脸上轻轻一吻,“等我哦。”

又过了两个月,陈冰的表妹在广州举办婚礼,欧阳夏以姐夫的身份参加,在婚礼现场,他见到了陈冰的父母。老两口都是教师,和蔼可亲,欧阳夏预想的刁钻并未出现,他感激的朝陈冰望过去,她则回应了他一个调皮的笑容。

午饭后,两人在路上闲逛。

“户口本带了吗?”陈冰问。

“带了,怎么?”他疑惑的看着她。

“看看这是哪里?”陈冰指着身后,欧阳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几个大字,在初春阳光的映射下神圣无比。

就这样,七个月的恋爱,三次见面,他们深情的凝视着对方,手牵手进了婚姻的殿堂。

盖好戳,看着两本发烫的结婚证,欧阳夏恍如梦中,他掐着手臂,不可思议的说,“没想到,我居然结婚了。”

没有鲜花,没有喜宴,没有房子,甚至都没有亲人的祝福,他们俩,就这样,结婚了。

欧阳夏一把把陈冰抱起来,在路人纷纷的侧目下,兴奋的转圈。

为了庆祝结婚,欧阳夏和陈冰商量后,用积蓄买了辆车,翻山越岭,去了一趟云南丽江,在洱海和苍山的见证下,开始人生新的旅程。

结婚后,陈冰辞职,来了北京,搬到欧阳夏租的房子里,原本打算重新找工作的她发现,自己状态不佳,经常恶心呕吐。去医院检查,怀孕了。

欧阳夏很不高兴,“这个小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们二人世界都没过够。”

陈冰摸着肚子,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可是我想要它。”

陈冰是家里的独女,在广州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用的都是Chanel,Gucci这样的牌子,自从搬到北京和欧阳夏住在一起后,她再也没穿过这些衣服,而是换上了干净舒适的简单穿着,拎着环保袋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煲汤。

九个月后,两人的孩子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小子,足足有七斤六两。欧阳夏爱怜的抱着小家伙,给他起名为“欧阳尘一”。

5.

朵朵佩服不已,“你这叫做裸婚呐,不过够浪漫。”

欧阳夏得意地说,“这才是真爱。”

朵朵点头赞同,但还是奇怪的问,“为什么叫尘一?这个名字有讲究吗?”

欧阳夏幸福的笑着,他说,“这是一尘不染的意思,就是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不要放弃初心,也不要放弃爱。”

正说着,火车驶入站台,朵朵这才发现,窗外黑夜尽数褪去,阳光润泽大地,飞鸟掠过长空,留下飞翔的痕迹。

欧阳夏起身拿行李,递给朵朵一张名片,“我下个月在北京补办婚礼,你以后有空也可以来北京,故事还在继续,慢慢跟你讲。”

“我可没时间去,”朵朵捂紧钱包,“我很穷,给不起你红包的。”

“请你吃饭,给你介绍男朋友。”

“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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