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写作征文||最美是那映山红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3

文/朵朵鱼

在这次征文以前,我从未想过要将母亲与花联系在一起。

我的母亲是位农民,只读了小学五年级,19岁便嫁给我的父亲。从我记事起,便是她跟着父亲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所以若是要将母亲与花联系起来,不会是灵魂深处有香气的玉兰,也不会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水仙,更不会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牡丹。 我的母亲,是山里万绿丛中的那一株火红的映山红,淳朴自然,却不失自己独特的美。那一抹红,层层叠叠,似云霞,似火焰,将人的心映得快乐起来。

每年4月份前后,家里便要种玉米。种玉米的土地在离家半小时的山里。早早的吃过早餐,我们便开始出发。父亲扛着化肥和种子,母亲扛着锄头,而小小的我则牵着比我壮好几倍的牛。弯弯曲曲的黄泥山路,山上的草儿和树木纷纷冒出绿油油的新枝,而盛开着火红的映山红则牢牢的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央求母亲帮我采摘,母亲答应我干完农活就带我去。

也许是有了动力,干起活来格外愉快。父亲负责挖坑,母亲负责放化肥,而我负责放种子。一粒粒金黄的玉米种子,像是受够了在包装袋里的沉闷,都迫不及待的从我手里撒欢似的一蹦一跳寻找自己的归宿。虽然我只能帮忙把种子放进父亲挖好的坑里,但还是很开心。太阳渐渐的跑到头顶,又热又累,我有些不悦,怎么还有那么多没种完?便赌气不干了,跑到凉风洞里待着。

山里的风凉爽得不像话,不一会便将我的炙热吹散。我远远的看着母亲,她把自己的那份活干完,又麻利的把种子撒上,还把土盖上了。

我们处在山谷的最低处,母亲和父亲在黑色的土地上任劳任怨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裳。天很蓝,没有一丝杂质,偶尔吹过一阵凉爽的风,山里的植物便随风摇曳,家里的大水牛带着它刚出生的幼崽在玉米地旁的山上任性的啃着青草、树叶。山里的某个角落,布谷鸟在不知疲倦的“布谷,布谷”叫个不停,声音穿透山谷。

在洞里呆了会,我便又重回太阳底下,拿起此刻感觉沉甸甸的玉米种子,慢慢的跟上母亲的步伐。母亲从来不会教我们什么大道理,可是她却在用自己的行动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大概还有十分之一的时候,母亲便叫我,语气欢快,“雪,我们去摘花吧,剩下的活让你爸来。”本来在倒计时的我突然听到这话,高兴得立马把手里的种子刷刷刷的撒完,然后便跑着向山里。映山红并没有很多,一座山头也只有一两株,还在半山腰的位置。母亲也跟在我身后跑起来。

火红的花朵离我们越来越近,难以言喻的喜悦占据了我的心头。终于,那一抹红被我握在手里。我仔细的端详,娇艳的红色花瓣,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凑近花朵,还能闻到一股清香。深绿色的椭圆形叶子,棕褐色的树枝,上面分布着粗糙的绒毛,将花朵衬托得更加美丽。我学着母亲将花瓣放入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散开来,我看见母亲笑得像映山红一样灿烂,一大束火红的映山红在她胸前盛开,此刻的母亲仿佛少女。

我和母亲一人捧着一大束花回去,父亲看着我们母女两,黝黑的脸上竟也神情宠溺。

母亲像这映山红一样,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快乐。

那时家里还有十几颗李子树和枇杷树。每到成熟季节,我一放学回家,母亲就兴高采烈的呼唤我,“雪,我们去园子里摘李子。”此时的她,根本不像我想象中的大人,分明是和我一般的孩子,兴奋的我们奔跑、打闹,不一会就到了树下。胆小的我只敢爬最粗的树,而果实偏偏喜欢长在枝端末尾,我又小个,根本够不到。于是便干脆在树下看着母亲像只候一样灵活的在树上游走。我经常看着树枝被她压弯,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心里总是担心她摔下来,焦急的提醒她够不到就不要算了。母亲总是笑嘻嘻的说,怕什么,这树结实着呢。好像她才是小孩,而我是那个操心的大人。每次我们都满载而归,无比满足。

小学时候,学校里很流行“抛石子”游戏,一手将五颗石头撒向地面,捡起其中一颗,然后往空中抛,与此同时,手要从地上再捡回相应数量的石子,然后再接住之前抛出去的石子。放学回家的我和弟弟玩得不亦乐乎。母亲看见了也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非要加入进来。我和弟弟很不屑,我俩在学校玩得可是很厉害呢。可是没想到母亲比我们还要厉害,而且还是左撇子。我俩不得不心服口服。

丢沙包在我们农村也不叫丢沙包,但是我们依然有我们的替代品,那就是车前草。摘下它的叶子,把柄掐掉,剩下长长的丝,再将它们缠绕在一起,就是沙包了。它既可以当毽子踢,也可以当沙包玩。母亲和我、弟弟,我们三轮流当靶子。我总是老老实实想办法瞄准,母亲总会故弄玄虚,先做个假动作,把弟弟吓一番,然后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弟弟便中招了。待到母亲做靶子时,也是机灵得很,左蹦右跳,总是难以击中。就算有时候被击中了,她还耍赖说不算,要重新来!我和弟弟一边吵吵闹闹的说她厚脸皮,一边继续努力瞄准,打算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在我们三的嬉闹声中,天色慢慢暗下来,直到“沙包”被我们玩得掉了大半的叶子,才肯停下来。

还有下五子棋,老鹰捉小鸡,捉迷藏,到沟里捉鱼,河里翻螃蟹,山上采野果等等,母亲都和我们一起,在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虽然那时物质贫乏,可是我和弟弟的快乐却从未减少。母亲正如那映山红,让生活充满甜蜜与快乐,开出独一无二的味道。

后来母亲因病去世,我们的快乐戛然而止,我们三变成了我们两。

后来我去桂林上大学,才知道映山红学名是杜鹃花,大街小巷都有它的身影。更另我惊讶的是它竟然还有粉色、紫色、白色、黄色。每一株都开得很漂亮,可是唯独没有我印象中的那一抹独一无二的红,也没有了那股清香的味道。大概是人工养殖的缘故,总少了那么一丝灵气。没有了相遇杜鹃花的惊喜,反倒让我多了一丝惆怅。此刻的我,和晚年李白在安徽看到杜鹃花时是一样的心情吧。

每年春天,布谷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响起,“布谷,布谷”;映山红仍然开得火红,可是再也没有了采摘的人儿。

母亲走后,我的梦里常常出现那个情景。我们一家人在一块干着农活,天很蓝,山间的风依然凉爽,布谷鸟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远处的映山红迎风摇曳,真实得仿佛母亲从未离开一样。只有醒来的那一刻才不得不相信,真的只是梦一场了。

母亲走了,可是她带给我们的快乐永远的留了下来,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她的勤劳,善良等品质。

其实,母亲也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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