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30
这是一首著名的“旅人诗”,讲述的是一位长期远征国外,思家而不得归的士兵的悲惨遭遇。可诗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已成歌颂爱情的千古绝唱,反而失却了本诗的原意。

这首诗的背景,历来有三种通行的说法。一说是鲁隐公四年,(公元前719年),卫国公子州吁(前面《燕燕》中讲过)联合宋、陈、蔡三国讨伐郑国。

《毛诗序》提出这种说法,《左传·隐公四年》中记载有州吁伐郑的史实。

前面讲州吁杀害兄弟卫桓公,篡夺君位。州吁当政之后,为了树立权威,开始纠结其他国家挑起战争,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却苦了卫国的士兵,导致他们长年在外,有家不能回。

卫国一年内,夏季、秋季两次伐郑,打又打不赢,退又不肯退。士兵一直在陈国、宋国之间来回驻防。第二次伐郑,卫军抢着收割了郑国的庄稼,就是为了长期驻守做准备。

另一说是鲁宣公十二年(公元前597年),卫穆公出兵救陈,这一点《春秋·宣公二十年》中也有记载。清代学者姚际恒在《诗经通论》持此观点,并认为《毛诗序》的说法站不住脚,“与经不合者六”,疑点太多。今人多认同姚的说法。

还有一种说法,是隐公六年(公元前171年),陈国与宋国发生矛盾,卫国派兵前去调解,试图化解两国纠纷。由诗中“平陈与宋”来判断,明显不是与宋国联盟攻打他国,所以此说可能更为接近诗歌的本义。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更准确,可以确定的是,这首诗所描述的是征战在外的士兵无法回家的艰辛。

回到诗本身。第一节,“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击鼓的声音通通响,踊跃操练挥兵刀。大队人马留在国内服役修筑漕城,只有我被派往南方打仗。

镗,鼓声;其镗,即“镗镗”。踊跃,双声连绵词,犹言鼓舞。兵,武器,刀枪之类;这里指带着武器去打仗。

土国,在国都服役;漕,卫国邑名,在今河南省滑县东南。“土”、“城”,都是动词,“土”指“服役”,“城”指“筑城”。

第二节,“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我)跟着孙子仲,一起去调解陈国与宋国的矛盾。(可谁知却)不让我们回去,让我忧心忡忡。

孙子仲,宋国世卿,即公孙文仲,字子仲,宋国南征的大将。平:和也,和二国之好,谓救陈以调和陈、宋关系。

不我以归,倒装语序,即“不以我归”,不让我回家。

或许是陈、宋两国的矛盾没能化解,或许是三国又有了新的盟约。总之,“我”没有办法回家。

第三节,“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在何处居住在何处停留?在何处丢了战马?在哪儿又找回了它?在山林脚下。

爰(yuán),本发声词,犹言“于是”;流沙河先生解释为“于焉”连用,也通。丧,丧失,这里指的是跑失。

一场战争下来,颠沛流离,不得一处喘息之地,连马都丢了,找了半天才能找回来。战争的残酷跃然纸上。

第四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永不分离”,跟你约定好了。(我要)握紧你的手,跟你一起白头到老。

于以,于何。契阔,聚散;契,合;阔,离;这里是偏义复词,强调的是“契”,指两人团聚。今天我们的口语中,仍然经常出现这样的词语,比如“好歹”,强调的是“好”而不是“歹”。成说,成言也,这里指约定誓严。

这一段太过有名,根本不需要过多解释。男子在外征战,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起了曾经对她的承诺,心中感慨万千。

也有人认为,这四句话,是男子对生死相依的战友说的。那这样的理解能说得通吗?还真的说的通。因为当时的士兵,打仗很有可能要打到头发白了为止,交战双方一般都会遵循“不伤重、不擒二毛”(不伤害已经受了重伤的人,不抓头发两种颜色的人,也是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年人为俘虏)的人道主义约定。

春秋之际的战争,还不是以大规模杀伤为目的的,多半都会“点到为止”,只要战败的一方认错就可以了。

古代兵役制度的残酷性,甚至到了汉朝都没有多大改善。汉代乐府古诗《十五从军征》中,就提到了“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讲的就是一位十五岁从军,一直到了八十岁才得以返回故乡的士兵的遭遇。虽然“八十”的说法略显夸张,可也足见古代兵役制度的恐怖。

第五节,“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唉,离家太久,让我无法(与你)相会。唉,太过遥远,让我无法实现诺言。

于嗟,即“吁嗟”,跟今天“哎呦”差不多。活,借为“佸”,相会。《君子于役》一篇中有“曷其有佸?”(什么时候能回家团聚)。洵,“敻”的假借,久远之意。信,一说古伸字,志不得伸;一说誓约有信。

诗经专题第31篇,总第03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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