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 七个女儿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8
农村人喜欢摆农门阵,《七个女儿》就是四川喜闻乐道的一个民间故事。

谷雨后,下了几天的大雨,群山笼罩在白雾中。金岩的山洞哗啦啦地流着清泉。本来这个山洞一年四季都有泉水,遇着雨季,水流量成倍增长,滋养着金岩下大片梯田的农作物。梯田边土壤瘦薄的山地里,生长着松树林、杉树林、兰竹林。梯田和林木边的界限是农家的民房及猪栏、牛栏。

天一亮,金岩下的梯田里、山地里、森林了便充满了生机,农人忙着耕种、除草、拖着长尾巴的锦鸡在林间飞来飞去,画眉和布谷鸟唱着歌,忙着谈恋爱。

兰兰的大肚子痛得厉害,她那不算漂亮的脸变得灰白,眯缝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牙巴咬得紧紧的,似乎这样咬着肚子就不会痛了。家里人都干活去了。她忍着疼痛,为家人准备了中午饭,又宰了猪草,放在猪食锅里,架上柴火煮上。这时,她倚在大木门边休息,伸手去摸她的大肚子,似乎摸到了胎儿的腿,他正在踹她。

她想起来,这是她第八次怀孕了。她不知道会生产个什么。但愿是个儿子。因为她的大嫂生了四个女儿,被公公婆婆骂她没用,还经常被大哥打骂,生不出儿子,你还不如死。大嫂一气之下,喝下一瓶敌敌畏,死了。看着大嫂被埋的那天起,兰兰发誓,一定要生个儿子,不再走大嫂的路。

是啊,农村太需要男人,耕地,造房子,抬丧,女人可以吗?女人只能生孩子,给孩子喂奶,做饭洗衣,缝缝补补,还会什么呢?女人真没用,女人嫁人了,如果生不出儿子,就会挨打挨骂,死不足惜。没有儿子,别人会骂你是五保户,断子绝孙,一定是前世造了孽,受到惩罚。

肚子还痛,兰兰算了一下,真的快生了。她到房间拿了梳子和镜子,对,生了孩子要满月才能梳头,得把头发好好打理一下。她把镜子挂在门边梳起头发来。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脸很瘦,眼窝很深,太阳穴下陷,脸颊也下陷,颧骨突出,下巴也很突出,皮肤很薄,失去了光泽,像一张干瘪的糊窗户的纸。一梳子就带下一网头发,每天都这样。头发编起了,辫子像一双筷子那么粗。兰兰想没关系的,这次一定是儿子,生了儿子就每天有好吃的,鸡蛋,鸡肉。婆婆还说去买鸽子炖给她吃,以后头发会生出来。自从大嫂死后,婆婆就只望兰兰给这个家延续香火了,对兰兰态度很好,什么好吃的总是兰兰优先。婆婆哄兰兰给她生个孙子,她怕自己死了,每年清明节没人给她上坟,给列祖列宗上坟。

兰兰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她觉得头晕眼花。她忙双手拉住门框,坐在门槛上。她看见对面山弯弯的路上,有七个身穿白衣服的女子向自家走来。她们很苗条,很年轻,乌黑的长发及腰,头戴花环,互相有说有笑。

兰兰觉得肚子很痛,肛门很涨,是,是要生了。她晕倒在地。七个女子已来到门口,大家七手八脚把兰兰抬去床上,褪去她的裤子。

兰兰问:“你们是谁啊?好心人”

七个女子微笑不语。

兰兰道:“你们真美,又善良。”

一个女子道:“你忘了吗??妈妈,我们都是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呢?我的女儿不是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吗?”

“是的,我们都死了,是被婆丢在后面松林里饿死的。”

“不,不可能,婆婆对我很好。”

“婆对你不好!妈妈,如果婆对你好,怎么会年年让你生孩子呢?婆对你好,为什么还饿死你的女儿呢?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妈妈,我们知道你受苦了,我们是来接你走的。”

“不,不要,我不相信。”

“这是命,女人的命,走吧,和我们一起走吧。生下这个弟弟,就可以走了,以后会有人为你上坟的。”

兰兰觉得肚子痛,肛门特别涨,就像要拉屎一样。她使了把劲,一团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从下身溜出来。是的,她生了。她试着用手摸摸,是个男孩。那孩子皮包骨,紧闭双眼,紧握拳头,嘴里发出小声的哭叫声。再看看屋里,几个女子,早已不见踪影。而床对面的门边,有七条小白蛇,正伸长了脖子,看着自己。

兰兰感觉一阵头晕,同时她感觉下身还有热乎乎的东西继续流出来。

当兰兰的婆婆、公公、丈夫、丈夫的哥哥,侄女们从地里干完活到家的时候,兰兰已经没有了温度,一个男婴在她身边啼哭。

后记:国家已经开放生育,那么女人的命运会怎么样呢?所以想起这个故事,并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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