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体的使用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3
客体的使用(The Use of Object)温尼科特著 赵丞智翻译

2011-10-06 19:47阅读:425

Winnicott, D.W. (1969). The Use of an Object. Int. J. Psycho-Anal., 50:711-716.

(1969).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Analysis, 50:711-716

The Use of an Object

D. W. Winnicott

客体的使用

原著:温尼克特 翻译:赵丞智 校对:李冰冰

(译者注:客体包括内在客体和外在客体,读文献的时候要想一想 这里的客体是指内在客体,还是外在客体,或者是指内在和外在客体)

在这篇文章中,我提出客体的使用的概念供大家讨论。我们似乎把全部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与客体相关联的主体的关注上。然而,客体的使用还没有被太多关注和讨论过,而且,实际上也没有被专门研究过。

有关客体的使用的工作起源于我的临床经验,而且是在我特殊工作的发展路线上。当然,我不能够假定其他人会追随我的理论概念发展的方式,但是,我愿意指出在理论发展上存在一个先后顺序,也可能是属于我工作演进发展的先后次序。

众所周知,我在“在设置情景中对婴儿的观察” (Winnicott 1941)的工作结束之后很自然地开始了针对过渡性客体和现象的工作。显然,客体的使用的概念与婴儿游戏能力是有关的。近来我一直关注创造性游戏的主题(Winnicott 1968a),这很接近我目前的工作主题。那么,从我的观点出发,沿着抱持性环境(holding environment)概念的这条线,就很自然地有一个发展,这种自然的发展促进了婴儿个体自体的发现。在成长促进环境(facilitating environment)这个领域的失败所导致的问题能在与各种各样假自体情景有关的性格障碍发展的整个主题中被观察到, 这些也代表了自体建构和自体发现的失败。所有这些都让我工作中的一些重点内容变得更有意义,那就是对被我称为“过渡现象”和临床医生所能记录详细资料的研究。这些研究表明:随着婴儿个体游戏能力、以及发现和利用“外部世界”能力的逐渐建立,他们自己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也逐渐发展出来了。

在这篇文章中,我要说的非常简单。尽管这些想法来源于我精神分析的经验,但是我不能说它们来自于20年前我的精神分析经验,因为在 那时我还没有能力和技能来描述我想要描述的移情的发生和发展。例如,只是到了最近几年,我才变得有能力等待,等待在精神分析技术和设置情境中病人逐渐发展出的信任所引发移情的自然演进,进而能够避免使用解释打断移情的自然演进过程。值得注意的是,我正在讨论作出解释,而没有讨论解释本身。在我既往分析工作中, 由于我个人的需求而做出的解释使得某些特定类型病人中有多少深刻的变化被我阻止或延迟了,一想到这些我就心惊胆战。只要我们能够等待,病人就会达成创造性的理解,并且会带着巨大的欣喜感,我现在更多的是享受这种欣喜感,而不像过去那样仅仅享受聪明的感觉。我认为我的主要解释是让病人知道我存在理解的局限性。治疗的实质是病人拥有真正的答案,而且只有病人才拥有真正的答案。我们也许能够或者并不能够让病人获得“要知道什么”,或者用接纳的态度意识到它。

与此相矛盾的是,病人的领悟又来自于分析师必须做出解释的工作,这个工作也表示分析性治疗是被分析师分析而不是自我分析。分析师做出解释, 如果要有效果,一定与病人把分析师置于自己主观现象领域之外的能力有关系。那么,这就要涉及到病人使用分析师的能力,这就是本篇文章的主题。在教学中,如同喂养孩子一样,学生需要使用客体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同样,在我们的治疗工作中,分析师关注病人使用客体能力的建立和发展是非常有必要的,同时,分析师识别病人在那些地方缺乏使用客体的能力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对边缘型案例的分析过程中,我们有机会观察到一些微妙的现象,这些现象可以指引我们对真实的精神分裂状态的理解。为什么要在这里使用“边缘型案例”,我认为这类病人精神紊乱的核心是精神病性的,但是他们同时拥有足够水平的精神神经症性组织结构,当精神病性焦虑的威胁突破进入一个原始形式状态的时候,他们总是能够呈现出精神神经症或精神躯体化障碍。在对这类案例的治疗中,分析师可能要和病人表现出来的神经症性需要(相对应于精神病性需要)共谋几年,而且要把病人作为精神神经症来对待和治疗。分析过程进展的好,大家就都高兴。这类治疗唯一的弊病是分析过程永远不能结束。一旦尝试终止治疗,病人甚至可能会动员精神神经症的假自体来终止治疗和表达对治疗师的谢意。但是,事实上,病人知道潜在的(精神病性)状态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而且分析师和病人成功地共谋把治疗带向了失败的境地。如果分析师和病人都能认识到这种失败,那么这个失败也是有价值的。随着参加治疗的病人渐渐变老,因意外或疾病死亡的机会也增加了,因此,现实的自杀死亡可能被避免。此外,当治疗一直持续的时候,这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假如精神分析能够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这样的治疗可能被认为是做了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精神分析治疗决不可能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都希望我们的病人将能和我们结束治疗,把我们忘掉,而且希望他们发现生存本身就是有意义的治疗。虽然我们写了关于边缘型病人的论文,但是当看到那些精神病性障碍仍然不能被揭示和不能被治疗的时候,我们的内心是不安的。我一直在有关心理障碍分类的论文中努力试图用更加广泛的方式来陈述这个问题(Winnicott 1959–64)。

在这里花一些篇幅给出我对客体-关联(object-relating)和客体-使用(object-usage)之间差异的观点也许是必要的。在客体-关联的概念中,主体允许自体发生一定的变化,相对应的是这引发我们创造了术语“贯注”(cathexis)。这样客体便变得有意义了。投射机制和认同一直在操作着,主体在某种程度上被消耗了,以至于主体的某些部分被发现出现在了客体中,尽管主体通过感受而得以丰富。伴随着这些变化的是某种程度上身体的兴奋(尽管很轻微),但其方向直接指向性欲高潮的功能顶点。(在这种情况下,我故意省略提及客体关联在交叉认同(cross-identifications)中得以练习这一重要层面。在这里必须要省略掉,因为这一层面属于本论文所讨论的问题之后的发展阶段,而不属于之前的发展阶段,也就是说,从自体封闭(self-containment)和主体性客体关联的状态(relating to subjective objects)发展进入了客体-使用的领域)(Winnicott 1968b.)。

客体-关联是一个主体的经验,这个主体是能够被描述为孤立的主体(Winnicott 1958,1963)。然而,当我谈到客体的使用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包括客体-关联的概念,同时增加了一些涉及到客体本性和行为的新特征。例如,如果客体是被使用着的,那么这个客体作为共享现实的一部分则必须是真实的,而不是投射出的一束幻想。我认为,正是这种(互动)现象创造出了具有差异性的世界,这种差异存在于关联和使用之间。

假如我这个观点是对的,那么紧接着就涉及到对关联的主体的讨论要比对使用(客体 )的讨论对分析师来说更加容易进行。因为,关联可以被理解为一种主体的现象,而且精神分析总是喜欢能够排除所有环境的因素,除非是那些被认为是投射机制产物的环境因素。但是当考虑使用(客体)的时候,环境因素是不可能被避免的,分析师一定会考虑客体的本性,而把客体本身作为一种外在现实的事态,而不是把它作为一种内在投射现象。

暂时容我这样表述一下。那个“关联”(relating)可以从个体主体的角度被描述,而关于那个“使用”(uasage),除非我们从“接受客体的独立存在,而且它的特性就一直存在着”的观点角度出发,否则它是不可能被描述的。你将会发现,当我们看一下我一直努力在我的工作中所关注被我称作“过渡现象”这一领域的时候,其内容恰恰就是我们现在所探讨的这些问题。

但是,这个变化并不是仅仅通过成熟过程而自动到来的。这个变化的细节正是我要涉及到的。

用临床术语说:有两个婴儿正在乳房边被喂养着,一个正在靠他自己以投射的方式喂养着,而另一个正在靠(使用)来自母亲乳房的奶汁喂养着。母亲们,分析师们可能是足够好的或不是足够好的。其中一些母亲或分析师能够带领孩子从关联状态走向使用状态,而另一些不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我想在这里给出一个提示,过渡性客体和现象(按照我对主体的陈述)的本质特征是冲突性(矛盾性),和对冲突的接受(妥协):婴儿创造了客体,只因为恰恰有客体在那里正等待被创造,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被能量贯注的客体。我努力试图去关注过渡现象的这个方面,并提出,在游戏规则中,我们都知道我们将永远不能挑战婴儿来引出一个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就是,你创造了他吗?或你发现了他吗?

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直接陈述我的议题。似乎我害怕完成这个任务,仿佛我害怕一旦这个议题被陈述,我与大家交流沟通的目的也就结束了,因为它是如此的简单。

要使用一个客体,主体必须先要发展出使用客体的能力。这是(从快乐原则)向现实原则发生变化的一个部分。

这个能力既不被认为是先天的,也不被认为是个体理所当然就能发展来的。使用客体能力的发展是成熟过程中另外一个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成长促进环境的例子。

从发生发展顺序上看,你可以说,首先出现的是客体-关联(object-relating),接下来在最后才出现客体-使用。然而,在这两个极端之间,也许是人类发展过程中所遇到最困难的事情,或者是在所有需要修补的早期病理特征中,这一阶段是最令人烦恼、最困难修复的时期。存在于“关联”与“使用”之间的任务是要发展出主体把客体置于主体的全能控制领域之外的能力。也就是,主体把客体作为外部现象来感知,作为自在之物进行真实再认知,而不是把客体仍作为一个投射的存在体。

这个变化(从关联到使用)意味着主体摧毁(destroy)着客体。这个观点被一个脱离现实的哲学家提出了质疑,他认为如果客体真是外部的,那么客体已近被主体摧毁过了,因此在实践中并不存在客体使用这样的事情。假如这个哲学家可以从他的椅子中走出来,并且和他的病人一起坐在地板上,那么,他将发现存在一个中间的位置。换句话说,他将发现“主体关联客体”阶段之后便发展来到了“主体摧毁客体”(因为它已经变成外部的客体)阶段,而且然后可能到达“客体幸存于被主体摧毁” 的状态。但是,幸存者(幸存客体)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因而,一个新的特征出现在了客体-关联的理论中。主体对客体说:“我要摧毁你”,客体在那里接受了主体传递过来的信息。从现在开始,主体说:““喂,客体!”、“我要摧毁你”、“我爱你”、“你对我是有价值的,因为在我对你的摧毁中你幸存下来了”、“当我正在爱你的同时,我一直在幻想(无意识)中摧毁你”。这里的幻想是因个体而开始的。现在主体能够使用一直幸存着的客体。值得注意的是,不仅仅是主体摧毁了客体,因为同时客体被置放到了主体无所不能的控制领域之外。在这些方式中,客体发展出了他自己的自主独立性和生命,而且反过来客体按照他自己的特性(如果客体能够幸存下来的话)再贡献于主体。(译者感言:主体在摧毁客体中创造了客体,如果客体能够幸存下来,客体再反过来对主体进行互动中做出贡献。咨询师作为患者的客体,开始是关联状态,逐渐被摧毁,同时也被建立,如果咨询师客体能够幸存下来,那么幸存下来的咨询师客体成为了外部客体,反过来再在互动于患者中,贡献于患者,这时进入到了客体使用状态,让患者学会了使用客体的能力,无所不能的控制感逐渐减少,独立自主的患者逐渐发展出来了)

换句话说,由于客体幸存下来,主体现在要开始在客体世界中过一种生活,而且因此主体一定会获取不可限量的收益。然而,主体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是要接受在无意识中与客体-关联有关的幻想将被持续不断地摧毁。

让我重复陈述一下,个体的早期情感成长必须要经历一个渡过被心力贯注的客体变成真正幸存客体过程的阶段。在这个转变阶段中,被心力贯注的客体处在一个因为逐渐变成了外在现实而逐渐被摧毁,同时因为逐渐被摧毁(客体是可被毁坏的和被消耗的)而逐渐变成了外在现实的过程。

从已经到达的这个发展阶段开始,投射机制可以帮助我们“注意到在那里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它不能解释“为什么客体会在那里?”依我看来,这已经偏离了传统精神分析理论,因为传统精神分析理论倾向于仅仅依据个体的投射机制来概念化外在现实。

到此我几乎陈述了我的全部观点。然而,这个理论并非太有说服力,因为让我理所当然地接受主体与客体(客观的感知,而不是主观的幻想)的关系中首要的动力(冲动)是“摧毁”这个事实是不太可能的。

本论点的中心假设是,就算是主体没有摧毁主观性客体(投射材料),只要客体是被客观性感知到的,具有自主性,属于“共享的”现实('shared' reality),那么摧毁就发生了,并且变成了主要特征、并起着重要的作用。这是我的论文中最困难的部分,至少对我来说。

通常的理解是“现实原则”在愤怒和反应性摧毁中涉及到个体,但是,我的观点是“摧毁”在创造现实、把客体置于自体之外的过程中承担了一部分贡献。为了让这种情况发生,适宜的条件是必需的。

在超我的高压下检验现实原则是很简单的事情。与我看到的一样,我们现在熟悉了这种变化,通过投射机制能够使主体认识到客体,而客体存在的前提是不使用投射机制。(译者感言:主体早期开始不借助投射(认同)机制就不能认识到客体,而最终客体要独立存在的前提是不使用投射机制,这时主体已经发展出来识别、分辨、区分主体与客体差异的能力,投射机制不再起主要认识作用了。)在婴儿以探寻外在世界为主要任务的发展阶段,主体正在于发现他自身外在客观性意义上逐渐创造着客体,同时这些经验的建立取决于客体幸存下来的能力,这一点是必须要强调的。(非常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不能报复、不能以牙还牙、不能以恶报恶”)假如在一个治疗中这些事情正在发生,那么分析师、分析技术、和分析设置全部都要面临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在病人的摧毁性攻击中能否幸存下来。病人在治疗中的摧毁性行为是他们努力把分析师置于无所不能(全能)控制领域之外的尝试,也就是努力把分析师从内部世界驱赶到外部世界。不借助最大限度的摧毁经验(客体不被保护),主体将永远不可能把分析师置于外部世界,因而永远无法获得比进行自我分析(self-analysis)更多的经验,此时病人仅仅是把分析师作为他自己自体一部分的投射物来使用(译者感言:仍然在内在精神层面的幻想中投射使用分析师,而不是在人际互动层面中现实使用分析师)。就像喂养婴儿一样,此时病人仅仅是靠自己的幻想来喂养自己,而不能够使用乳房来使自己变得丰盈。在治疗中,病人甚至可以享受分析性经验,但是不可能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译者感言:病人只有在治疗中的人际层面使用分析师,与治疗师进行摧毁性的互动,而不是把他作为自体一部分的投射仅仅在精神内在幻想层面自己玩,才能让自己的心智移出客体-关联的位置而向前发展。)

而且,假如分析师仅仅是一个主体的现象,那“废物处理”(waste-disposal)的事情该谁来做?这需要根据结果做进一步的陈述。

在精神分析的实践中,这个领域(译者注:精神病性障碍的精神分析治疗)发生的积极变化是非常深刻的。精神分析的实践不再依赖于解释工作,而变成主要依靠分析师能够在被病人的攻击摧毁中幸存(存活)下来,这包含了分析师不能报复或攻击病人的思想。分析情景中发生的这些攻击有可能是分析师很难承受住的,特别是当病人依据自己的妄想向分析师进行攻击性表达或通过操纵使分析师确实在一些技术使用上出现了失误的时候。(当可靠性到了这种程度的时候,这时我把这类事情的发生称为不可靠。也就是说,如果精神分析治疗[设置、分析师、分析情景]能被维持存活下来,而且不发生报复性质的治疗,这时精神分析治疗是可靠有效的。)分析师很想做出解释,但解释会损害分析过程,因为病人似乎很喜欢自我防御(self-defence),所以分析师利用解释引发病人习惯的自我防御,这样分析师就避开了病人的攻击。比较好的办法是等待,一直等到病人的摧毁攻击时期结束,然后与病人一起讨论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样做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作为分析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需要。但是,在这个时刻语言解释并不是治疗的本质特征,而且这样做会带来解释本身的危险。治疗的本质特征是分析师的幸存和精神分析技术的完整无损。想象一下在分析治疗过程中这类事情发生时,如果分析师挂掉(the actual death of the analyst)的话,对于患者而言将具有怎样的创伤?尽管甚至分析师的挂掉可能比分析师变得具有报复攻击性要有利。这些风险只能被病人承担。通常分析师要在移情中经受住病人的攻击和摧毁而渡过摧毁的发展阶段,那么每一个攻击摧毁阶段过去之后,作为回报到来的便是爱,这个爱将会被作为人格发展背景幕布的无意识摧毁这一现实不断加强。

依我看来,涉及客体幸存发展阶段的想法确实影响了攻击的根源理论。我们说几天大的婴儿就妒羡乳房,这有点牵强。然而,如果我们说无论多大年龄阶段的孩子都可以开始给予乳房一个外部的位置(把乳房置于投射领域之外),这就意味着摧毁乳房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征,这样的说法是合理的。

我的意思是存在真实的摧毁性冲动。需要母亲所做的重要部分是她要成为第一个人,带领和帮助婴儿忍受和渡过发展中将要遭遇到许多困难和任务的第一波,并且在婴儿的摧毁攻击中她要存活下来。这是孩子发展中正确而重要的时刻,因为孩子的相对虚弱,所以母亲很容易就可以从孩子的攻击摧毁中坚持下来(幸存下来)。即使如此,养育孩子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当孩子撕咬她或让她感到伤心的时候(事实上,婴儿的人格发展是相当复杂的,假如婴儿碰巧出生时长着牙齿,那么对乳房咀嚼口香糖式的攻击就永远不会被尝试了。),母亲很容易对孩子做出说教和训斥的反应。另外,这里使用“乳房”这个术语实际是行话。发展的全部领域和全部处理都涉及到与依赖有关的适应,也就是从与乳房关联的重要细节处逐渐分离。

大家将会看到,尽管“摧毁”是我使用的一个术语,这个“真实的摧毁”属于客体幸存的失败。没有客体存活的失败,摧毁将保持着潜在性(摧毁将没有现实性)。 这个“摧毁”术语是必需的,不是因为婴儿摧毁的冲动,而是因为客体有不能存活的倾向性(真实的情况是客体很容易被摧毁)。

看到我在这篇论文中所描述事情的方式有可能产生对以“攻击”作为本能根源的整个主体的新的理解方式。例如,我们没有必要认为攻击性比和它一起出现的其他先天性特性具有更强的优先性。毋庸置疑,先天性的攻击在量的感觉上一定是有变异的,同样地,每一个其他遗传性特征在各个个体间也存在变异。先天攻击性方面的变异性与那些能够导致攻击性(进取心)的全部遗传因素相比较要轻微的多。相比之下,不同新生婴儿根据他们是否顺利渡过了这个非常困难发展阶段所获得那些经验差异的变异是很大的。发展经验领域的变异确实是非常大的。此外,那些顺利渡过这个发展阶段的婴儿可能要比那些没能顺利通过这个发展阶段的婴儿具有更强的临床攻击性。对于后者来说,攻击性并不能够被包容(不能变成自我和谐性的攻击),或者只能以一种成为攻击性客体倾向的形式保持下来。

这就涉及到要改写攻击的本能根源理论,因为已经被分析师认可的绝大部分攻击本能理论是在没有考虑到本文所讨论内容的情况下被阐述说明的。传统攻击理论的假设总是一成不变地认为:攻击是遭遇现实原则后的反应。然而,在这里我认为攻击是创造外在特质(the quality of externality)的摧毁性驱力(destructive drive)(译者感言:Winni的新攻击理论增加了攻击驱力的主动性和创造性,而不仅仅是对挫折的被动性反应。)

让我暂且探索一下“攻击”和“幸存”在关系等级中的准确位置。比攻击更加原始和完全不同的是毁灭(annihilation)。毁灭意味着“没有希望”、和“贯注的枯萎”(cathexis withers up),是因为没有完成对产生条件作用的反射性结果。对与面临现实原则有关的愤怒中的攻击更是一个诡辩的概念,它位于我这里假设的“摧毁”概念之后的位置。在我这里谈及客体的摧毁中是没有愤怒的。可以说客体的幸存状态是一个欣喜和满意的状态。从这一刻起,或者起于这个阶段,婴儿“幻想中的客体”总是正在被摧毁的。这个“总是正在被摧毁”的性质使正在存活中的客体的现实性得以被感受, (the reality of the surviving object felt as such),并增强了感受的基调,促成了客体恒久性的形成。现在客体就可以被使用了。

我愿意在这里通过解释“利用”(using)和“使用”(usage)来做结论。对于“使用或利用”(use)这个术语,我不指定它有“剥削”(exploitation)的意义。作为分析师,我们知道有可能被病人使用的是什么,这也意味着我们能够看到治疗的终止和结束,即使治疗可能持续几年。我们的许多病人来的时候这个问题已经得以解决——他们能够使用客体、他们能够使用我们和能够使用分析,就像他们已经能够使用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家庭一样。然而,也有许多病人需要我们能给予他们使用我们的能力。在满足这类病人需要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知道我在这里讨论的关于在病人的摧毁攻击中我们分析师的幸存。对分析师的无意识摧毁的背景布被建立起来,而且我们在摧毁中存活(幸存)下来,或者另外一种可能是,我们甚至将卷入另一个无止尽的、没完没了的分析中。

总结

客体-关联(object-relating)能够从主体的经验角度被描述。对客体-使用(object-usage)的描述涉及倒要考虑客体的本质。我正提出讨论,以我的意见看来,为什么使用客体的能力(capacity to use an object)要比关联客体的能力(capacity to relate to objects)需要更加成熟的心智发展。而且,“关联的客体”可能是主观性的客体,而“使用的客体”意味着客体已经变成外部现实的一个部分。

这个发展顺序是能够被观察到的:(1) 主体关联到客体。 (2)客体进入一个逐渐被发现的过程,而不是被整个主体世界所替代(3) 主体摧毁客体的过程。 (4) 客体在被摧毁攻击中幸存活下来。 (5) 主体能够使用和利用客体。(译者感言:最初是幻想性投射,原始投射正是主体认识客体的最初手段,最初是主体世界替代外在客体的状态。这里指客体在此过程中得以以外在现实状态被发现存在,并形成了内在的客体表象以替代原发的主体世界,这时主体开始与客体区分(即便是内在客体和自体也还是有边界的),而使得第3阶段的摧毁成为可能, 主客共生状态的下的摧毁似乎是不能发生的, 但这个阶段的具体过程, Winnicott 好像无意去详细阐述,而且我觉得这2,3,4,5几个阶段似乎是部分重叠的,甚至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但似乎还是有个先后的次序,只是次序的间隙很小,不是一个step by step的关系)。

客体总是一直被摧毁着的。这个摧毁将会变成无意识的背景幕布,目的是为了凸显出一个真实客体的爱。那个真实的客体就是脱离了主体无所不能控制领域的一个客体。

对这个问题的研究要涉及到对摧毁攻击积极价值的陈述。摧毁加上被摧毁客体的幸存过程逐渐把客体置于投射性心理机制操作领域之外,以至于一个共享的现实世界被创造出来能够供主体使用,同时这个现实世界也能够反馈到主体身上。

REFERENCES

WINNICOTT, D. W. 1941 The observation of infants in a set situation In Collected Papers London: Tavistock Publications, 1958 [→]

WINNICOTT, D. W. 1958 The capacity to be alone In Winnicott 1965

WINNICOTT, D. W. 1959-64 Classification: Is there a psycho-analytic contribution to psychiatric classification In Winnicott 1965

WINNICOTT, D. W. 1962 Ego integration in child development In Winnicott 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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