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王安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爆竹最初是巫术的一种工具,作用是驱辟妖魔鬼怪。最初的爆竹并不是象现在的鞭炮,而是真正的竹子,即焚烧竹子,发出噼叭之声,惊吓鬼怪。屠苏即屠苏酒,意为屠绝鬼气,苏醒人魂。据说于元日早上喝此酒,可保一年不生病,以后便将春节喝的酒统称“屠苏酒”。
桃符又称“桃版”,是春联的前身。古人认为桃木是五木之精,能制百鬼,故从汉代起即有用桃作厌胜之具的风习,以桃木作桃人、桃印、桃板、桃符等辟邪。桃符转化成春联据说缘于五代后蜀之主孟昶。纸制的春联则是明、清才兴盛起来。今天的春联意在于渲染年节气氛,祝吉求祥,已经失去了旧时春联的驱辟作用,而且内容丰富,形式多样。
屠苏:美酒名。曈曈[音“童童”]:形容太阳刚出的样子。桃:桃符。古时习俗,元旦用桃木写神茶、郁垒二神名,悬挂门旁,以为能压邪
王安石《元日》可以视为写元旦的诗词中之翘楚。他不仅将除夕与元日的宋代风俗记录在案,写出唐宋时代除岁迎新的景况,而且表达了自我的哲学观念:“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说在爆竹声中送走了一年,在送暖的春风中,阖家欢饮屠苏美酒。屠苏酒,是用屠苏草浸泡的酒,当时民俗,在正月初一时,家家按照先幼后长的次序饮屠苏酒,唐人卢仝《除夜》诗说:“殷勤惜此夜,此夜在逡巡。烛尽年还别,鸡鸣老更新。……明日持杯处,谁为最后人”;宋人苏辙《除日》诗说:“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两诗都提及长者最后饮酒的风俗。饮酒大概是子夜时分刚刚进入新年的那一刻开始的。屠苏,也名“屠酥”“酴酥”,古代元日饮酒屠苏的风俗,之所以在元日饮屠苏酒,是因为一个传说,或说是一个故事:“俗说屠苏乃草庵之名。昔有人居草庵之中,每岁除夜遗闾里一药贴,令囊浸井中,至元日取水,置于酒樽,合家饮之,不病瘟疫。今人得其方而不知姓名,但曰屠苏而已。”(唐韩谔《岁华纪丽》一《元日》:“进屠苏”注)王安石诗中的后两句说,在守夜中,千家万户迎来了曈曈红日,然后,用新的桃符来换去旧符。桃符,又涉及另外一个风俗:相传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其下有神荼、郁 二神,能食百鬼。因此,才有用桃木板画二神于门上以驱鬼避邪的风俗。《荆楚岁时记》:“正月一日,帖画鸡户上,悬苇索于其上,插桃符其旁,百鬼畏之。”五代后蜀始于桃符板上书写联语,其后改书于纸,演变成为后来的春联。陆游有诗:“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除夜雪》),正是这种风俗的生动记载。
当然,作为大政治家、哲学家的王安石,其写作此诗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记录宋代的春节民俗,而是表达了他除旧革新的政治理想。从王安石其他优秀诗作来看,传达那种变化之美,革新之美,以及那种不为世人理解的孤独之美,也确乎是其主要的诗意表达,如“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登飞来峰》)的对于日升新日的礼赞,“春风又绿江南岸”中“绿”的动感和春天的欢呼,“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阑干”(《夜直》)中的那种静态美中的动态,以及“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商鞅》)的对于商鞅政治变革的赞美等,无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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